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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不是呢……”沈君瑶望着那腊梅树出神,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最中间的那株腊梅的根部,那里杂草丛生,看来是有很多年没有人去了。
沈君瑶心中一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依然做出一副忧伤的模样来,“张嬷嬷,你替我在门口看着人可好,我想在这个院子里转一转。”
张嬷嬷看起来有些不放心,沈君瑶就说,“悠悠姨娘待我如己出,此地更是我在府中最为熟悉的地方,你且放心吧!”
“三小姐……”
“快去快去。我也正好散散心。”沈君瑶温柔微笑着推了张嬷嬷一把。
这是她收起所有的张扬跋扈装乖巧的时候惯用的微笑,温柔娇俏,好不可爱。饶是云悠悠在时,也是架不住她这般半是任性半是撒娇的请求。
张嬷嬷果真应了。
她就在这院子里转了转,继而直奔最中间的那株腊梅树。
诚然,她并不是沈君瑶。但是和沈君瑶有关的记忆,她有好一些都是参与过的。比如有关这个相府荒院中曾经住着的夫人,她基本都知道。
她并非沈君瑶,却也是相府的小姐。只不过,她是个婢生女,比妾生女越发不如。甚至相爷恐怕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这个院子里住着的女人,其实还是她先认识的。云悠悠是个很特别的女人,也不见得相爷多么喜爱,但却绝对享受着府中最好的待遇。遇见年幼的她时,这个尊荣无限的姨娘可怜她,就常常带她来这院子里玩儿。
后来和她年纪相仿的沈君瑶也来了,两人到底是同一个父亲,长得也十分相像,倒是让云悠悠十分喜欢,常放在一起作比较。两个小姑娘也是很聊得来,那是她生命中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朋友,什么叫做姐妹。
不过,好景不长,没多久,云悠悠就出了相府,就连沈君瑶也不来这里了。听说她跟一个皇子打得火热,两人双双出游。
而她在相府中继续被遗忘。生活恢复了完全的平静,直到三年前云姨娘再回来的时候,一力相帮,让她成为了沈君瑶。
她一开始是惊奇的,成为相府能上族谱的小姐,是她一辈子的梦想,唯一的遗憾就是顶了别人的名字。但是这有什么打紧呢,她本来就是没有名字的,只要真正的沈君瑶不能好起来,她就永远不会被拆穿。
但是后来,她真的爱上那个需要假装喜欢的人,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站在院子里,往事一幕幕从脑海中滑过,沈君瑶有些恍惚。
不过,很快地,她心中的理智就占了上风。今日可不是回来缅怀什么的,而是有一样十分重要的东西要寻。
云悠悠为人十分低调,她倾城的容颜常在白纱掩映之下。世人听说这个女子,多半的映像就是相爷娶的一个十分有神秘感的美人儿,琴棋书画无一不能,着实为人间尤物。
而不管是真的沈君瑶还是假的现在的沈君瑶,她们都知道,这位姨娘的能耐可是不一般。她擅练香,懂药理,甚至百毒不侵。小的时候沈君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长大之后,尤其是在云悠悠死了之后。她听说了“毒娘子”这个名号,几乎是瞬间肯定,就是云悠悠。
不过,这个在江湖上留有盛名的女人,在这相府后院中的日子也不见得就有多好过。甚至在最后的时候为了保命,云悠悠将她自己所练的香,基本都分门别类地埋在了这院子里。
最后的日子,云悠悠大概是觉得大限到了,就将这个秘密只告诉了沈君瑶一人,并且说,那是她毕生心血,托她保护。
沈君瑶为此倒也真是费了些力气才说服相爷不要动那个院子,甚至连闹鬼的方式都用上过。
不过,这力气倒也没有白费。两年前的时候,她曾从这个废园中拿出了一件来送给皇帝做为寿礼,并因此而得了皇帝的另眼相看,着实是风光了好一阵子。
而今她回相府,最大的目的其实还是来这园子里找东西的。
在她的记忆中,埋在这腊梅树下的应该是一坛子效果十分厉害的催.情.粉。当时云悠悠将这个告诉她的时候,她还因为不好意思而不大想听,没想到现在却要用上了。
她吧,是这么想的,秦落雪嫁入府中三年都不曾得到九爷的爱,一有了身孕就得到了如此的重视,那么……自己为什么不能如此效仿呢?
尽管嫁入府中后,到现在也没能跟九爷圆房,甚至被九爷厌恶,但也不代表不能圆房啊!
于是她就想起了腊梅树下的东西。
良久之后,沈君瑶从废园中出来,张嬷嬷一见她一身狼狈,当即大惊,“三小姐,您……您这是怎么了呀?”
“不小心摔了一跤,沾了泥,我们且速速回去,换身衣裳。若被人瞧见我这番模样,却是失了仪态,要叫人笑话了。”沈君瑶将手拢在袖子里,低着头急急走。
虽然张嬷嬷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多问,只是跟了上去。
到了她自己的院落之后,一进门,她就觉出了不对来。这气氛怎么这么奇怪呢?
更重要的是,自己刚回来的时候,院子里还挺冷清的,但是这会儿却是人来人往的。
才走进了院子,往正厅的方向迈了两步,翠梅就走出来道,“三小姐,九王爷来啦。”
沈君瑶心中一喜,面上也带出了情绪来,“真的?在哪儿?”随即又想到自己身上不干净,她可不想北承风看见自己的这般狼狈的样子,当即急急道,“且伺候我更衣。”
话音才落呢,屋里就传出了一个银铃一般悦耳动听的声音,“咯咯咯……可是本宫那好妹妹回来了?可叫我好等!”
一句话,沈君瑶那方才瞬间沸腾起来的血液就凉了下去。踏马的这不是“秦落雪”么!
果不其然,屋内走出了一个穿着鹅黄色绒毛披风的女人,女人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她的笑容却比春花还艳丽,美丽的无可比拟,更美丽的触目惊心。
沈君瑶僵硬在那儿,冷冷地看着苏挽月,完全没有要向她行礼的意思。
“嚯嚯嚯,妹妹这是高兴坏了不是,”苏挽月十分热络地迎了上去,“本宫就是想着吧,以妹妹嫁作我们九爷的妾室,着实是委屈了妹妹。这么大的委屈都受了,那本宫这个做姐姐的却不能的真的拿妹妹的当做的妾,回门这么大的事儿,自然是要来给你撑腰的啦。呵呵呵……”
事情是这样的,就在沈君瑶出门的时候,北承风忽然就想起了丞相前两日给他发的那个请帖。而更巧的是,苏挽月也在这个时候醒来了。
诚然,苏挽月是不可能轻易放过北承风的。醒来之后,一见床沿上坐着的人,一脚就直接踹了下去,并且蹦起要揍他。但是因为药效的关系,她这胳膊腿儿都十分无力,三两下就被治住了。
北承风给了她两个选择,一个是现在就收拾收拾随他赴宴,并拆沈君瑶的台;另一个是,现在就弄死云水阁中那个瘫痪,再弄死她。
北承风简单粗暴,苏挽月也很吃这一套。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即就干净利落地起床,收拾收拾自己就挽着北承风的手准备出门。走了两步,猛然想起这不是现代,饶是夫妻之间,这样的动作也不大好,就默默松开,往边上退了一步。
到了相府之后,苏挽月的本着努力拆台、愉快解决问题的态度,在那所谓的春日宴上直接就十分温婉地对相爷的夫人表示,我家王爷的那位小妾呢?不是说今日回门省亲吗?怎么这宴会上没有见到?
这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够各家宗妇听见。
相爷夫人十分尴尬,只能说到场的都是嫡妻,小妾上不得台面。
苏挽月深谙这宫斗宅斗中的必胜的要领——该不要脸的时候就要不要脸,该装糊涂就要装糊涂。坚持要沈君瑶同来。
相爷夫人被她弄得下不来台,三两下恼了,让苏挽月自己去叫。
就等这句话呢。苏挽月十分大胆地绕出屏风,走到男子所在的席位,对北承风表示说,相爷夫人让我们亲自去请你那回门省亲却躲在自个儿院子里的小妾呢。
一言出,满座默然。相爷夫人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苏挽月却十分自然,无比坦然地拉走了北承风,还顺手招了个小丫鬟来引路,那不容拒绝的语气简直气势磅礴。小丫头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乖乖地就跟着走了。
于是,苏大王就十分高调地一路往沈君瑶的院子去。
沈君瑶从后门回来的时候,还没有几个人知道她回来了,苏大王一来,大概半个京城都知道相府这嫁作妾的姑娘竟然回门了!不过,那都是后话。
总归,苏大王就这么出现在了沈君瑶的院子里,并且有了这前头的那一幕——虽句句都语气亲切温和,但字字都带着揶揄嘲讽,直说她是个妾。
沈君瑶气的发抖,“你怎么来了?”
踏马的你算哪根葱哪根蒜呢?!凭什么来我相府?!
“是随本王应邀参加‘春日宴’的。”被高调的苏挽月一路掩映了光彩的男人,这会儿施施然从里屋出来,“雪儿担心你在相府被难为,就亲自来接你同去。”
同去才会被难为好吧!
“我……”沈君瑶缓过神来,脸色十分的难看地蹲了蹲,“参见九爷。”
“免礼。”北承风淡然道,视线里却始终没有她。“时间不多,这就过去吧。”
沈君瑶想着,若是他的视线能落在自己身上,那这被压一头的委屈受了也就受了,然而,他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她。平视前方,视若空气。
“王爷,妾身适才游园摔了一跤,乱了仪容,恐不能与您通往了。你们去吧。”这是第一次,对这个男人说出拒绝的话。心中有些忐忑,但更多的还是委屈,以及后悔。
好好的红颜知己不做,为什么铁了心的要把自己设计成他的小妾呢?这么一来,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完全更远了。
北承风闻得此言,这才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正想开口的时候,苏挽月却直接冲了上去,一把捞起了沈君瑶,撩起她的裙子就啧啧道,“诶哟,这还真是摔了呢!”
“姐姐!”沈君瑶惊呼一声,连忙从苏挽月的手中拉回裙角,“你这是干什么呢!”
特么的小厮丫鬟站了一堆一堆的,竟然当众掀她裙子让她难堪,这女人真是太过分了。
苏挽月倒是真的在糟蹋她。只是,却不是出于本心的。做完这个动作之后,看着沈君瑶窘迫的样子,她心中多少也有些的不忍,但是抬眸却看见北承风眼中有一丝笑意。
当即腹诽:变态!
不过,秦落雪的命还掌握在他的手中呢,她也只能合作。当既就直起身笑道,“果真是脏了,且去换吧。我们在这候着你。都是一家人,也不用见外。我来的时候还和你爹妈说了,你不到不准开席呢!他们也同意了。”
沈君瑶身形一僵,脸色十分难看,但是动作却是半点都不敢迟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更衣间,甚至在门口的时候就开始扯外衣,可见心中之急切。
这“秦落雪”可真是厉害的紧,若是她只是自己一个人来,哪怕说了等自己到了才开席的话,也没有人会听她的,等一个小妾,这不是笑掉大牙么。但是她却拉了北承风一道儿来。等小妾不能等,等皇子却是应该啊!而这个时候说她沈君瑶不到不开席,算是稳稳扣住了这顶遭人厌恶的高帽子。
一下就替她得罪了这么多的人,要说她不厉害,简直连鬼都不相信!
沈君瑶一边想这些事情,一边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秦落雪”十倍百倍地还回来。她人生路上所有的绊脚石,她都将一一踏平。
而在正厅等她的苏挽月这会儿却偷偷和北承风咬耳朵,“喂,你能不能告诉我……”
暖暖香香的气息喷在北承风的耳边,有些痒痒的,他的瞳孔微缩,声音也有些的黯哑,“什么?”
苏挽月眨眨眼,“这姑娘到底得罪你什么了呀?你要这么对她。”
一句话问地北承风身上散出的气息突然凛冽又阴鸷起来,他目不斜视,“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你的表现如何,关系着你那陪嫁丫鬟有什么样的待遇。”
苏挽月撇撇嘴,小声嘀咕道,“我这个人从来都是人不犯我不犯人的,现在却搞得我在欺负人一样……”
“什么?”北承风凉凉的眼风扫过来。
“没,我觉得我可适合欺负人了,简直就是天生的大反派,呵呵。”苏挽月笑的十分谄媚。
北承风继续沉默,苏挽月也不大想和他说话,倒是落了个亲近。不过,这样短暂又和谐的时光可当真是不可多得。
因为没有多久,沈君瑶就换好衣服出来了。
“妹妹动作果真不错,走吧!”苏挽月招呼一声,就把手伸了出去。
这意思,却是要沈君瑶扶着了。
这位沈君瑶,饶是在人生最黑暗的时期,任人欺凌的时候,都没有做过伺候人的事儿,这会儿苏挽月倒是毫不犹豫地用上她了,这简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别愣着啊!”苏挽月笑眯眯地,十分自然地将久久没有人接的手一转,就重重拍在了沈君瑶的肩膀上,随后就如铁爪一般地扣住她,推着她往前走。
沈君瑶郁闷坏了,张嘴就想要骂人,可却忽然觉得背后一麻,嘴就张不开了。
原来,苏挽月最近这些日子看着陈进斐施针,对人体上的穴位之类的也有了了解,甚至无师自通了一些简单的点穴,这会儿为了欺负人,直接就拿沈君瑶来练手了。
沈君瑶有苦不能言,只能被苏挽月推着往前走。
“妹妹啊,你这个表情不是很和谐,来来来,温柔点儿。”苏挽月停下来抬手就给她扯了扯嘴角的弧度。但是沈君瑶的表情更难看了,于是又道,“你难看这不要紧啊,姐姐我都亲自来府上为你撑腰,还亲自来接你了。人事已尽,你不要脸面的话我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这话十分有效果,沈君瑶的表情正常了。
于是,相府里那个十分特别的三小姐,成功代替了青梅的位置,站在了苏挽月的身边,陪她一起来参加这宴会。
参加宴会的人吧,十有八.九都是见过的熟人,沈君瑶憋着一口老血,全程都红着一张脸,苏挽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简直温顺贤良地让人心生同情。
能怎么样呢?为妾之事已经是天下人的笑话了,若是再撂下个不贤良的声名,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因为,那种问题,是可以直接休出王府去的。她不敢赌北承风对自己的感情,所以只能尽可能地不出大错。
只要目标是为了得到他,她就能忍一切不能忍。
沈君瑶隐忍又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苏挽月多少有些于心不忍,折腾了一会儿之后,觉得她完全能继续忍,这不可能达到让她做出格事儿的目的,就索性放弃这个方式了。
可没想到,就是这一刻的放松,让沈君瑶找到了反击的机会…… 冒牌九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