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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失手
金剑锋在听到柳斜阳在门外的说话声的同时，切断了通讯符上同星光辉的连线。接着他给螳族兽人船长使了个上前应酬的眼色。
螳族船长立即心领神会，在听到柳斜阳说出暗号之后，他开了了门缝，直到看到对方打出了约定的手式暗语，他才放对方主仆二人进来，并立即端出一副接待客户的热情劲，上前同柳斜阳开始接洽。
看到目标进屋就坐，金剑锋和小豆放下军姿，板起脸有模有样地充当起了走私船长的手下，侍立在船长身侧。
柳斜阳的中年女仆没有坐下，她站在她家小姐的身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金剑锋和小豆。她的神情给了金剑锋这样一种感觉，如果他和小豆只要稍有异动，她就会立即冲过来把他们格杀当场。
金剑锋从这个女人进屋之后，就感觉自己暗域周围的灵气浓度陡然降了一丝，这说明这个女人吸收和凝聚灵气的速度很高，已经到了能够影响周围一定范围的灵气浓度的程度。他偷偷用军方专用的暗域沟通术给站在他旁边的小豆提了个醒，让他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军方专用的沟通术要经过严格的训练才能掌握，它发出的通讯符力更束集紧密，既不易被人察觉，也不易被人截获破译。但金剑锋在发出沟通符力的同时，就看到了中年女仆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显然，对方已经察觉到了他对小豆的提示。
柳斜阳跪坐在一个绒草垫上，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头顶上方三个站立之人眼神间交织的杀气。她用参见兽人帝国待位皇族的礼节向螳族船长问候。螳族船长连忙还礼，并解释他并非皇族一系，只是普通贵族。
寒暄之后，双方的谈话进入正题。柳斜阳先是问了一下开船的大体时间，船票价格。船长说了一个含糊的时间，并报了一个不小的数目。在双方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后他们在比原数额减少五分之一的时候达成了协议。
接着双方又对登船方式，接头暗号等事项进行了仔细的协商。一切谈妥，柳斜阳让女仆上前交了两人的定金，然后俩个女人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金剑锋在柳斜阳送上门的情况下都没有出手，主要是基于两个原因。
一是怕打草惊蛇。在荣养村的时候，他和星光辉交流过之后，曾仔细分析过这起不同寻常的间谍事件。他倾向于认为，柳斜阳即使是这个间谍组织的一个主要人物，此时被泄露的军方技术在她身上的可能性并不大。
而且他看出柳斜阳身边那个女仆模样的中年妇女绝不是什么善茬。如果双方在这里大打出手，势必闹出很大动静。如果这时布纵横正好也在附近，或者是听说了这里发生过殴斗，那他肯定不会再主动上门了。
另一个原因，他已经在外围布置了不少人员，而且附近的天空中还有十多个观察手在空中游弋，即使让她们二人离开，天上的观察手也会盯着她们的行踪，她们就算从这儿离开，最终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柳斜阳离开不久，他就接到了两个观察手用军用加密通讯符打来的报告。一个报告说，有一个矮小的泥地人正在偷偷地靠近船长的房子，让他小心。
另一人报告说，有一个看上去很像布纵横的人，正在不远处的一个符器店内闲逛，似乎是在等人。他不动声色地给小豆作了个手势，让他打开了一个军用微感侦测符。
侦测符第一遍的符力扫描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小豆正想把术符收起来，金剑锋上前接过术符，把感应力调到最高，屏气凝神地激发了术符，并一寸一寸地扫描四周每个方向。
终于，他感应到了什么，于是他更仔细的分辨了一下，发现那是两根极细的针型外化符器，正以极慢的速度在这座宅子内摇曳，似乎它们并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控制，而是在随着灵气流动随波逐流。
他认出它们正是在天青山偷袭过他、并阻止他从遁器中展开的那种外化针形符器。看来墙外面的这个小矮子，肯定就是布纵横身边的那个泥地人。
的确是厉害！金剑锋不禁感慨。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他从来还没见过这么精细的符器控制技术。
灵力者能把战斗符器运用的快如闪电、妙到毫颠，并不算什么难事，但能把如此细小的符器控制的慢如飞絮在空中随灵飘动，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了。
如果不是外面有观察手提醒，谁又能想到有人已经把符器运送到了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了。如果此人是来暗杀他们的，他们三人中很可能已经有人被杀掉了。
他想了想，给小豆打了个手势，示意对方把罩在外面用于伪装的便衣脱掉。他自己也把身上的便衣脱了下来，露出了里层的白色军装。他们这是在为户外的抓捕行动作准备，露出军装是为了让其他战友在战斗中便于分清敌我。
金剑锋把侦测符力扫向屋外，看能不能搜到泥地人的行踪，但他扫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这时观察手又传来了通讯符力信号，通知他外面的小个子已经进入了禁梏符器构成的埋伏圈。
金剑锋眼神一凝，接着他就果断地决定相信观察手的判断，通过操作符发动了外面埋在地下和镶在墙缝里的五个禁梏符器。于此同时，他伸手抽出了背上的灵弹枪，指向了屋子的后墙。
螳族船长非常有眼色，他立即激发了两支螳臂上的剑符，上前挥动细长的双臂，交叉横竖刷刷两下，就把后墙砍出了一个方框缝隙。
金剑锋根本没等墙上的石头块自行掉落，他一马当先，直接撞碎还残留在墙上的石块闯了出去。小豆也早已将缚灵索拿在手中，跟在队长的左侧也跑了出去，船长也挥着剑芒跟着窜出了洞外。
金剑锋没想到对手会这么棘手。他不知道对方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接连关闭了三个禁梏符器，又硬扛着两道禁梏符力，仍然有能力对三人同时进行反击。但他知道，如果此时他再不放大招，这个穿着一身儿童服装的小家伙很可能会从他的手心里挣脱跑掉。
如果让此人跑到那个符器店找了布纵横，以他的那些手下身上的装备和能力，肯定拦不住这个生猛的小家伙。他们两人肯定会再次进入地下，那他们将很难在四通八达的地下世界把他们揪出来。
而且，他判断这个小家伙身上的情报含量应该不大，知道的应该也不多，并无活捉的必要，于是他果断的激发了手中的灵气弹。
但灵气弹并没有像他设想的那样直接爆掉对方的脑袋。“砰”的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声过后，灵气弹突然剧烈地膨胀开来，巨大的冲击波从明暗两界向四周袭去。
明界的冲击力把金剑锋等三人顶的倒回了屋内，而暗世界里高浓度的灵气束则如同万千刀剑，射向了他们的暗域。
三人在冲出屋子之时，就已经张开了各自的盾符。灵气束冲击大部分被盾符挡了下来，但因为距离太近，仍有少量强劲的灵气束流击穿了盾符力的阻挡，冲进了他们的暗域。
金剑锋和小豆的暗域内有相当一部分程序经过了军方的药物固化，那几缕高速灵气束流在击毁了几个卡位后穿过了他们的暗域，并没有引发程序的大面积坍塌。
但螳族船长就没这么好运了。他的盾符本就没有军方的坚固，暴走的灵气束冲击碎了他的盾符之后，大量的灵气束流涌入了他的暗域，除了直接受到灵气束流冲击而崩溃的卡位之外，灵气束流的高速还引发四周卡位之内的内力流被吸引裹挟。这导致他体内有大量的程序卡位被扯断和破坏，他当场就疼的失去了意识。
金剑锋在迷迷糊糊之中，强撑着意志用侦测符搜寻了一下泥地人的踪迹，却什么也没有找到。他既没有找到活人，也没有找到尸体，或者骨头碎肉之类的东西。泥地人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了。
但他有种感觉，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结果，很可能是因为灵气弹的速度和泥地人的反应速度都超出了他的感应范围，而不是泥地人被整个炸飞了这么简单。
“队长，到底怎么回事？”小豆晃了晃脑袋，从地上的碎石堆中爬起来茫然地问道。
“这不是灵气弹的正常爆炸。如果是正常爆炸，这么近的距离的无差别攻击，我们早被炸死了。出现这种情况，要么这发灵气弹是个废弹，要么那个泥地人是个不一般的防御高手。”
金剑锋一边说，一边用探测符观察着四周的灵气乱流，想从中找出泥地人使用符力的蛛丝马迹。但这个空间早已经被灵气弹产生的巨大灵气冲击搅的乱七八遭，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个家伙怎么办？”小豆上前查看了一下船长身体上的外伤，抬头问道。
“外伤不要紧，但他暗域肯定受了重伤。给他叫一个附近的医生来。如果普通医生治不了，就转到咱们军方医院。我们不能对帮过我们的人弃之不顾。就算他是个黑帮份子也不行。”
金剑锋吩咐完小豆，掏出通讯符打开内部共用频道，向所有的守候人员下达了命令：“可以确定目标的队伍，现在就立即实行对各自目标的抓捕。观察手密切注意抓捕行动，如果有嫌犯逃脱布控范围，就及时盯住并汇报。还有，从现在起，除官方的两界通道运输站之外，禁止一切商业和走私船舶飞往蓝星。”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附近医馆的医生被叫到了现场，他一边从随身的箱子里拿出医疗符器处理船长的伤口，一边用一个刺激棒不停的按压船长的耳下，想把伤者唤醒，好让他打开暗域让他检查暗域的受伤情况。
金剑锋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医生干活儿，终于下决心打开了通讯符内的一个特殊标志。
“什么事？”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通讯符内传了出来。
“将军，我们遇到硬茬子了。我想调用一台重型符器。”
“在市区？那不行！我不能让你在翔龙城用重型符器。那些云彩上的老家伙们会向委员会投诉我们的。我给你拨一台中型的吧。但你要记住，即使是中型符器，开启最大值的时候，你也只能向天上或空旷之处打，不能向地面射击，搞的地面破损、房倒屋塌，明白吗？”
“是！我明白。” 始法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