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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市医院
“夫人,你马上开始手术,请不要随意走动。”一个年轻的护士走过来,正在做最后的检查。
“我.......想打个电话,就一分钟...”一个妇人站在窗边,握着手机,清瘦的脸上滑过两行泪。
我还不想死,想看见儿子结婚,想看见孙子出世.....
我还不想死啊......
护士闻言走了出去,“那好,我跟主刀医生说一声,你快点。”
妇人感激地笑了,“好,谢谢你。”
电话拨过去几秒便通了,那头传来好听的男声,“你好,哪位?”
妇人颤抖着声音对着手机唤了声,“小羽....”
那头沉默了一会,说,“好好保重身体,以后别打电话了。”
妇人握着挂断的手机幸福地笑了,她的孩子叫她保重身体....
病房外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看着妇人慢慢蹲在地上,不由走近扶起她,“该做手术了。”
妇人抬头,涣散的视线终于有了聚焦,她轻声说,“儿子叫我保重身体,他,还是记得我们的.....他知道的,他知道我们当初做决定的时候心里有多痛的,他知道的....”
中年男人拍着妇人的肩膀,喃喃安慰,“是的,他知道。”
方才的护士再次走进来,敲了敲门,“方女士,时间到了。”
中年男人将她扶起来,妇人抬眼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嘴角弯出一抹虚无的笑,“以后,就靠你来守护我们的孩子了。”
“别说傻话了,我在外面等你,等你做完手术,儿子就会来看你。”中年男人一边说一边扶着她往早就准备好的病床上躺下。
妇人躺下那一瞬,脑中一片空白,嘴边不觉低语,“可我总觉得,再也看不到儿子了...”
“小羽!你怎么把家里的花瓶给砸碎了?去,给爸爸道歉,那是爸爸的朋友送的,礼轻情意重...”
“妈妈,不是我,是老鼠!”
“小小年纪就开始撒谎欺骗家长,去书房面壁思过!”
“真的不是我!好吧,思过就思过!”
餐桌上,一对年轻夫妇正在吃饭,陡然间一只老鼠从桌底穿过,吓得少妇跳起身惊呼一声,“老鼠!”
年轻男人看了她一眼,“错怪孩子了,去,叫他出来吃饭,思过不至于绝食。”
少妇心里有愧,却不得不板着脸反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小羽!出来吃饭....”
“小羽!起床啦!”
“小羽!你看,妈妈给你买的新书包!好看吧?”
“小羽!”
“小羽!”
何雨萧一身冷汗的惊醒,伸手去拿床边的水杯,一个不慎,水杯摔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响,他有些茫然地盯着自己的手,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他看了眼床边的电子表,凌晨两点。
手机就在此刻突然想起。
他愣了下,犹豫的看了眼来电,依旧是昨晚的那个电话。
任由它响了三次,他才接起,“喂?”
八月中旬的天气依旧闷热,空气里的燥热分子早就成群结队的凑在一起化作水分被蒸发飘飘然的飞在空中,忙碌的白领们,打工族们,各个精神焕发,在拥挤的地铁上抢着座位,在排成曲线的包子铺门口插上队,被嘈杂喧嚣的各地方言叫骂着“素质!有没有素质!”而所有人都享受着这样的早晨,多么充满活力啊。
蓝伊夏捧着一沓文件坐在自家车里,朝着市中心的方向奔去。
夏名靖盘下了一个店,所有东西全部被撤走,只留下了一个空架,然而,对于房产这块从小耳濡目染的蓝伊夏童鞋就成了夏名靖踢出去的好帮手。
她下了车,站在太阳地里,灼热的紫外线烘烤着她,她双眼火热的盯着前方属于自己的店。
空荡荡地二层,之前做的是餐厅,所以空间很大,门前的牌子还未撤下,写着Mixed,看样子,之前的老板娘是个混合型口味。
她来回转了两圈,门前来了几个设计师,她上前打了声招呼,便将自己带来的草稿纸摊开,“这里,隔开,对,我要分四个隔间,楼上保持不变,其他的等工程的来了,将隔间分好再说。”
其他人听完点点头,然后各司其职,动手的动手,动墙的动墙,只有她看着墙面上的水晶吊灯晃神。
“何雨萧,你家蛮大的唉,这些是你自己设计的?”
“嗯,自己设计的东西不觉得很有归属感么?”
“你真臭屁,你要是自己有个店,你会怎么设计?”
“店?那就分成几个隔间,一个做咖啡店,一个书店,一个烘培坊面包店,还有一个做水果冰淇淋吧,谁让你那么喜欢冰淇淋,与其让别人赚了这个钱,不如让我赚,懒儿,你说呢?”
蓝伊夏自嘲地看着头顶的水晶灯,那个臭屁的家伙,总是不知不觉左右她的想法。
但是,她没有想过,她等着自动上门来向她解释的那个臭屁的家伙,却足足等了一个月。
再见的时候,已是九月中旬。
她几乎快要忘记那个人。
而短短一个月,发生了许多事情,让她应接不暇。
八月十七,法庭审判马龙马虎兄弟故意猥亵罪,犯人伤势严重,皆由两名护士陪伴出庭。
出庭当日,马龙马虎兄弟俩的家人也坐在陪审团身后,袖子上的戴着的黑色孝布让马龙马虎的眼睛赤红一片,他们张大嘴呜呜咽咽想发出声音,却只听到法官大人敲着法锤,高声喊“肃静!肃静!”
怎么肃静!?
家里有人死了!?
怎么肃静!
老天爷!他们只是走错了一步,为什么要将他们的后路都堵死了呀!
两人相视间不约而同地想起那个叼着烟的男人,那个阴晴不定下一秒就将烟头狠狠插进自己喉咙口的男人.....
八月二十,江思岩结婚。
安羽携蓝伊夏一起出席,江思岩走过来大方的介绍给各位来宾,和新婚妻子一起走向台桌敬酒。
江夫人以及江老太爷一起抹泪,一个是感叹他终于娶的是女人,一个感叹外孙终于结婚。
当然,只要喜极而泣这个结果就好,谁在乎为谁而流为何而流?
当晚,回桌宴,江思岩向各位祝贺的表示,“妻子刚怀孕,不宜多走动,余下的酒我来顶。”
蓝伊夏仔细看着身旁安羽的脸,却看不出他任何表情,只听到他醇厚的声音响彻在夜里,“只要他开心,只要他还是他,结婚算什么?”
江思岩还是没能抽出时间来陪他的大学同学。
三桌的大学同学被晾在一旁,他只是点点头示意,“你们先喝,我待会再来。”
于是,被晾的一干群众全部将视线瞄准了蓝伊夏和安羽,纷纷打趣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安羽客气地回,“这得看我什么时候找到结婚对象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询问,“这什么意思,蓝伊夏不是么?”
“蓝伊夏不是安会长女朋友?”
“我上次看到蓝伊夏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呢,难不成...?”
“你啥时候看到的?”
“我还跟你说过,就是长得一双阴沉的眼,看人都冷冰冰的那个...”
安羽耸耸肩,“你看,这就是人言可畏。”
蓝伊夏也学他的样子,摊手,“我无所谓,反正早就晚节不保了,唉,以后嫁不出去,绝对赖着你!”
江思岩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出来,看到这边的吵闹,眉头舒展,嘴边滑过今天第一抹微笑,“这里怎么这么热闹?”
蓝伊夏叫嚣,“江思岩!我喝醉了!你快送我回家!”
江思岩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你发烧了?”
安羽踹了他一脚,“她明明就是发春!”
蓝伊夏怒起身,一边一脚踹过去,“你俩护送本宫回家!”
于是,江思岩朝身后江夫人耸肩,朝众人笑了笑,“我要送她回去了,大家继续喝。”
蓝伊夏身子下躺的是高级洋毯,这质感,这舒适度,差点让她醉倒在....踏马地沙发上!
她就知道,从来不怜香惜玉的只有安羽!
每次只会把她扔在沙发上!
毫不怀疑这洋毯还是江思岩铺给她的!
她轻轻抬脚,走到安羽的卧房外,听着里面不时传出的噼里啪啦地东西落地的声音,间或掺杂着细微的喘息,和某只受压抑地**....
她看了看手表,从宴会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小时,到家的话估计用了二十分钟。
此刻....
她去厨房洗了个苹果,盘坐在安羽门口,一边听着里面的动静一边啃苹果,地上放着一本书。
江思岩出来的时候差点吓了一大跳,下一秒速度极快地关上门,找出内裤给安羽穿上,朝安羽眨眼,“她在门口听墙...”
安羽没忍住,“噗”一声把刚喝尽嘴里的茶尽数喷在江思岩脸上。
“我去把她扔出去!”
安羽笑过之后,换上一副杀人的表情,却被江思岩拦住,“她又睡着了,不然,刚看到我她少不了讽刺我...”
“安羽,她有心事,以前还装的挺像一回事,现在,装也装不出了,她,可能到极限了...”
“你见过哪家有心事的还跑来听墙?” 恋上恐婚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