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转过身来,凝视着黎晓霾,语重心长地说着,“看着你每天都这么辛苦,我和你爸爸都很心疼,都希望你能找个人来照顾你。女人这一辈子,做什么不重要,做多大的事情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个家庭。”
“这不就是我的家吗?奶奶,难道你要赶我出去吗?”黎晓霾巴眨着眼睛,像个小女孩似的撒着娇。
奶奶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宠溺着,“奶奶怎么会赶你走呢?只是你终究是要长大的,终究是要有自己的家庭的,有自己的丈夫,有自己的小孩,奶奶只是希望有个人能照顾你,能帮你承担一些,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我知道了,奶奶。”黎晓霾只怕奶奶继续说下去,会没完没了起来,赶忙打断了奶奶的话,“好了好了,奶奶,我都快饿坏了。”
奶奶轻轻地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微笑着,“去桌子边坐下吧,马上就好了。你爸爸,我刚才已经端给他吃了,现在应该也快吃好了呢!”
“那我现在去看看他!”说着,黎晓霾蹦蹦跳跳地朝着黎父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黎父已经把碗筷放在了床沿上,看到黎晓霾走进来,远远地就叫道,“晓霾!”
“爸爸。”黎晓霾走到父亲的床边,在床沿坐了下来,“现在好了点吗?”
黎父斜靠在床头上,忍着痛楚露出了一丝笑意,冲着她点了点头,“现在好多了,让你担心了。”
“爸爸,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刚想再说点什么,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地响了起来,黎晓霾猛然想到刚才开了机后,还没有关上。
把手机从袋里掏了出来,上面显示的果然是黄梓捷的号码,正犹豫着要不要接。
黎父已经说道了,“是谁打电话来呀,你快接吧!”
犹豫了片刻后,黎晓霾还是挂上了电话,然后冲着父亲笑了笑,“没事,就一朋友电话。”
电话另外一头的黄梓捷还等在黎晓霾租住的房子下面,他已经打了一个下午的电话,发了一个下午的短息,等了一个下午。
从一开始的期待到了后来的慢慢绝望,而刚才手机里面传来的“嘟嘟”的电话声音,让他立马又燃起了希望,然而却没有预料到,“嘟嘟”几声过后,传来的竟然是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望着被掐断的电话,又望着外面已经漆黑一片的夜晚,他不死心地再一次拨打电话。
黎父狐疑望着黎晓霾勉强的笑容,都说知女莫若父。虽然这几年来,黎晓霾一直都不在身边,但是看着她微蹙的眉头,他这个父亲隐隐约约还能够猜得出来她在想着什么。
“跟你朋友闹别扭了?”看着她复杂的眼神,和挂电话时,一闪而过的犹豫表情,黎父大抵能够猜得出黎晓霾的复杂心思。
“没有呀!”黎晓霾刚想着跟父亲解释,手里的手机再一次地响了起来。而这一次,看着父亲鼓励的眼神,她去不好意思继续掐掉。
只好把电话接了起来,“喂!”
“黎晓霾,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一个下午都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短信!”一听到黎晓霾的声音,黄梓捷就在电话那边吼了起来。
黎晓霾只好拿起了电话,走到离父亲稍远的地方站定,然后对着电话说道,“喂,你干嘛那么凶!”
“我凶?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我在家楼下等了你一个下午了,打你电话又关机,发你短信又不回。你到底去了哪里?你快告诉我!”
“我,”黎晓霾望了望父亲,坐在床上的黎父正探出头来,微笑地看着她。“我,我在乡下。”面对着父亲直视的眼神,黎晓霾连撒谎的勇气都没有。
“在乡下?”黄梓捷蒙了,“你去乡下做什么?是哪个乡下?今天回来吗?我过来接你吧!你告诉我地址,我马上就过来。”
一听到黄梓捷说要过来,黎晓霾立马紧张了起来,对着手机叫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今天不回来的。”
“那我来找你!”黄梓捷在电话那头霸道地说着,他才不管她在哪里呢,反正他是一定要见到她的。
这下子,黎晓霾更是紧张了,一紧张就直接说道,“你过来的话,我就不理你了,以后都不理你了。”
听到她说这句话时,黄梓捷的声音突然地没了,等了片刻之后,才听到他在电话那头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着,“那你不能在关机了,不能不回我短信,不能不接我电话?”他就像个小孩子一样,跟她讨价着。
黎晓霾松了一口气,只要他不过来,让她答应什么,她都是愿意的。
“好吧!我不关机!”
“那你告诉我你在哪里?”黄梓捷就像个小孩子赖着皮。
“我。”黎晓霾望了父亲一样,轻轻地说道,“我在”
挂断黄梓捷的电话,黎晓霾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突然之间,她发现。这黄梓捷怎么变得像个小孩一样,看来,她之前叫他“小屁孩”还是真的没有叫错。
回到床沿前,黎父是一脸笑意地看着黎晓霾,那笑意很是意味深长,看得黎晓霾的脸颊都红了起来。
“男的?女的?”黎父很是八卦地问着。其实他知道,这几年来,因为自己这病,也是因为家里的关系,晓霾一直都在努力地工作,为这个家忙活着,很少有男孩子来找她,也很少看到她会跟哪个男孩有联系。而这一次,单看晓霾的反应,他就觉得这个男孩子肯定跟她的关系不一般。
“就一般朋友。”黎晓霾不好意思在父亲面前多做解释,拿起父亲的碗筷,就飞快地逃离了出来。
大抵是睡了一个下午的缘故,到了晚上,黎晓霾躺在床上,是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出黄梓捷的面容。
她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狠狠地敲着脑袋两边,在心里默默地说着,“晓霾呀晓霾,你这是中了什么蛊,怎么满脑子都是他呢!不行,你不能再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