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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佳，你喝多了吧？”邹苹看着脸庞已经红扑扑的罗佳，“你在说胡话呢——”
“没有，我没喝多——”罗佳的眼神显然已经微醺起来。
秦浩天站起来，缓步走向罗佳。
“算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们撤吧！”他把全身无力的罗佳扶起来，和诸葛懿一起搀扶着她的肩膀往外走。
“我，我能上岗接客了，我要做白领！我要赚大钱！”罗佳的嘴里还在不断嘟囔着。
“佳佳——”邹苹诧异地看着罗佳，心想，今天不是该开心嘛，怎么好像是不开心而把自己灌醉了呢——
从大学开始认识这么多年，邹苹还是头一回看到罗佳喝醉，更是头一回听到酒醉的罗佳吐出了心中深藏的不快和单纯的愿望。
“我要做白领！我要赚大钱！”罗佳整个人晃晃悠悠的。
到了家，他们一把将罗佳扶到床上盖好被子，就撤了出去。
“邹苹啊，又要麻烦你照顾照顾她了。”秦浩天说着，看了看房间里罗佳。
“放心吧，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
罗迦站在罗佳床边，看到她红红的脸蛋、熟睡的样子，霎时觉得像极了小孩子真是可爱。而迷迷糊糊的罗佳嘴里还不停地念着：当白领！赚大钱！
罗迦不禁笑了笑，既担心又焦躁。他想要伸手去碰一下罗佳，但结果显而易见。
人鬼毕竟殊途！
这一点，罗迦早就明白。而此时此刻，罗迦的内心骤然更加的局促不安、愤慨无奈。但他无可奈何，只能心情复杂地在黑暗中凝望着酣睡的罗佳。
生与死，原只是呼吸之间。
此刻，罗迦深深觉得：人世间最遥远的距离并非生死之隔，而是当死不死、就在对方面前却又无法触碰到对方。
……
一大早，邹苹给罗佳煮了个白煮蛋放在小锅里，微信留言说先去寺庙了，让她别忘了吃早餐。
罗佳昏昏沉沉地被手机闹钟叫醒，一睁眼睛，不见罗迦也不见窗外的阳光。
哎，又是个阴天！罗佳最不喜欢阴天，感觉很沉闷总让人觉得孤单。
……
这一天邹苹早早地起了床，给自己化了精致的淡妆，又套上了一身经典黑的西装短裙套装，先是跑到距离家最近的小寺庙里询问了做法事超度的事，然后匆匆赶到罗佳的公司找陈总面试。
邹苹面试的表现非常出色，陈总当即邀请邹苹加入自己的团队，并告知邹苹下周一就可以来公司报到，新人培训后便可安排到项目上去。
顺利通过面试的邹苹，一走出公司大门，就将好消息微信告知罗佳。
罗佳自然喜出望外，心想，能帮邹苹这么快找到工作、走出阴影，真的功德无量。
一并获知周日就可以安排做法事，并且这是罗佳第一天正式接客，罗佳的小心脏忐忑了一整天。
按照张余新拟的轮排表，一直等到下午罗佳才有机会站到接待台。
她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玻璃门外阴冷的天气，心里不禁叹息：哎，第一天能接客，不会一个客人也没有吧——
客户是真的没等来，却等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罗迦妈妈，您好呀。”罗佳感叹着，怎么找到案场来了，我这应对的招儿还没想好呢。
“佳佳啊。”罗迦妈妈又将满满一袋子的水果零食递给罗佳。
“罗迦妈妈，都说了，您别和我客气。”罗佳难为情地接过袋子。
“这，这些，这些是给我儿子的。”罗迦母亲有些不好意思，“你的那一份，阿姨慢点另外给你。”
“这。”罗佳觉得自己又犯二，真是傻得可笑，只能答道，“恩，这，这没关系的。”
“佳佳，阿姨托你办的事——”
“恩，我，恩——罗迦在那边很好，让你们自己保重不用惦记他。”
“是嘛——”罗迦母亲眼角泛出泪花，“我，我还是想和他说上话，你看，你看能帮阿姨安排吗？”
“这——”罗佳看到出现的罗迦对她点头，便只能硬着头皮答应罗迦母亲的请求，并记下她的手机号，说慢点再和她联系确认时间，然后愁眉苦脸地把她送出案场。
转过身，案场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同事都瞪大了双眼。
“你，刚才，那个阿姨说，你帮她安排，和，和那个——见面？”小龙一脸惊悚，“难道，你，你能通灵？”
“是啊，佳佳，你，你不会真有这个本事吧？”罗伽也跟着问道。
“太吓人了——这个案场还让人怎么呆——”小颖感叹着。
……
“不，不是这样的——”罗佳着急上火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罗佳看着身边惊叹多疑的同事，真心害怕这事传到蔡辉那里，自己明明只是想装神弄鬼哄罗迦妈妈宽心、好好生活下去，但要是因为这事搞得上班出了问题，那多得不偿失！
“死鬼，你点的头，你想办法。”罗佳对罗迦母亲的请求一筹莫展，站在接待台边向旁边的罗迦小声抱怨着。
“恩，我想想——周六就按我说的做，你镇定一点就可以了。”
“周六？明天？”罗佳喊出来。
“佳佳，你在和谁说话？”控台的小颖最是敏感，立马抬起头问道。
“哦，没有，没有，我自言自语——”罗佳红着脸回复后，瞪了一眼罗迦无奈点了点头，示意他赶快消失。
......
上午就这样过去.罗佳好不容易等到轮排，站在售楼处大门进口旁、接客台的位置上，但整个上午却不见一组客户的身影。
这样的境况自然害得罗佳没有好胃口享用午饭。
罗佳手捧便当盒眉头紧锁地走到二楼办公室。
“小爱，就你一个人吗？”罗佳站在办公室门口小声问道。
“是啊，吃中饭吗？你进来吧！搬个凳子坐我旁边！”
“哎，好不容易盼到上岗接客，一组客户也没有。”罗佳叹气，手中的筷子翻倒着盒子里的米粒。
“周一是这样的，别想太多。”小爱安慰道，“你这么快能接客已经很不错了！”
“是吗？”罗佳有些后知后觉，“我还觉得纳闷，蔡经理本来很严肃地说我不合格，让我先派单、call客的，我根本没想到这么快又突然通知我上岗接客了，而且都没有再考核——”
“也许你其他方面的表现让蔡经理觉得满意呢。”小爱笑笑，“快吃吧，菜很就凉了。”
罗佳咬上一口鸡腿肉，也对小爱笑笑，两片嘴唇包裹着油。
.....
吃过饭，罗佳钻进更衣室，从储物箱自己的包里掏出小镜子，对着脸庞边照边涂润唇膏。
“要不要我给你支几招啊？”罗迦突然靠在储物箱边，脸上的表情明显自信爆棚。
“恩，闲话废话少说、捞干的说！”罗佳不以为然地把润唇膏往嘴唇上抹。
“首先，你需要把你这只润唇膏换成口红。另外，你要学会化妆，而且是让人看着舒服的那种，张飞式的浓黑眉毛、关公式的大红屁股都是不行的。”
罗佳一听，藐视罗迦道：“你，你怎么这么肤浅？我是接待客户？又不是相亲？为什么要化妆？”
“我只说我的建议，听不听你自己决定。”罗迦笑着继续说道，“作为销售，你还要有一双毒眼。”
“毒——眼——”罗佳瞪大眼睛，“什么意思啊？”
“你要锻造出自己的一双火眼金睛，一看眼前客户的就能摸清对方的性格脾气、生活水平，还有当一家人或是几个人一起看房时，谁在中间起决定性的作用、谁能作出购买决定等等——通常搞定这个人就胜利在望了。”
“啊？这——这怎么一眼就能看出来呢？听上去好难哦！”
“你要学会察言观色懂吗？”罗迦欲消失前又补了句，“对待领导、同事、朋友也是一样。”
涂完润唇膏的罗佳带着满脑袋的问号离开更衣室，只一心思考着罗迦的建议，竟忘了将自己的衣物箱锁上。
深秋的午后总是那么寂静，静得直叫人感到疲乏。
张超和乐鹏吃过午饭，像刚刚怀孕的孕妇一般，一阵阵地犯困。两人让罗佳替自己站轮排，说是有客户就让罗佳接待，让她尽快得到锻炼。而自己却趴在控台的桌子上呼呼大睡。
罗佳想着能多机会接待客户也是喜出望外，更是向俩自己偷懒的同事连连道谢。
下午1点40左右，站了40分钟的罗佳眼皮也打起架来，不禁打了个哈欠。罗佳心里感叹着：自己上岗的第一天，来访客户会不会如触不到的恋人一般，只是幻想？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英伦范儿格纹连衣裙、长发披肩的年轻女孩已经走到了售楼处门口。
“您好，欢迎参观！”两位美丽的客服为女孩开门，柔美的欢迎声对正在熟睡的张超、乐鹏不起一点儿作用。
罗佳见控台的两位同事依然没有探出脑袋，便迎上去接待女孩问道：“您好，美女，是第一次参观‘品居国际’吗？”
女孩点头。
罗佳心里窃喜，太好了，这个可以算是我的客户了。 这个鬼男不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