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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养好身子,紫鸢被勒令在床上躺了半月。当然,是在她自己房间的床上。可是少了那股熟悉的清香气息作伴,她每日总要睁着眼睛数羊到后半夜,才能有些睡意。
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就涌出来许多事情。上次柳渊去邻镇,专程是为了接应被“扔”在半道上的唐家大小姐。
唐门本是应英雄大会之邀,赶来碧草山庄,谁知路上接到门人来报,门中弟子有叛变者,盗走了至宝百毒珠。门主唐沅,也就是唐雪滢的父亲,决定立马折回唐门。不过他放心不下唐雪滢,便修书一封到碧草山庄,请人来接。
唐雪滢虽然身在武林世家,医术精湛,却不会功夫。这些日子倒还多亏了她替紫鸢精心调养,紫鸢的身子才能恢复得那么快。紫鸢先前对她那种莫名的敌意,也被彻底瓦解了。看得出来,唐雪滢和莫思幽虽是有些交情,但也不过是最普通的朋友而已。
紫鸢抱怨最多的,就是她那无良的师傅了。再怎么说,自己也算是为他落得一身病,他一脸“你活该”的冰山表情就算了,每日来探望的时间还少得可怜,来了之后也不过询问几句她的病情和恢复情况。
为了能让他多留一会儿,紫鸢不得不绞尽脑汁,“无所不用其极”。
一日,“师傅,我头好晕,你看我是不是又发热了啊?”
“你那是饿的。”
二日,“师傅,我浑身都没有力气,你能不能喂我吃饭啊?”
“喝粥,趴着就行了。”
三日,“师傅,我好闷,都快长蘑菇了,你抱我出去晒晒太阳嘛!”
“外面是阴天。”
……
虽然每次都以失败告终,紫鸢还是屡败屡战。又一次被莫思幽的冰山脸堵回去之后,她可怜巴巴地眨两下眼,一脸郁闷地低下头扒饭。
窗外一抹黑影,若隐若现,那隐在宽大的黑袍中的手掌,运起了一股黑气。
紫鸢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心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全身痉挛,手一抖,饭碗便掉了下去。
“啊——”
莫思幽听到她的叫声,回过头来,本以为又是紫鸢闹着玩儿,却见她已经面色惨白,蜷缩成一团,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这表情不像是能够装出来的!
“怎么了?”莫思幽一晃到了床边,搀住紫鸢。
“疼……”紫鸢咬着牙,艰难地挤出一个字,额头上已经渗出豆大的汗珠。
莫思幽皱起眉头,沉声道:“我去找唐大小姐!”
“别!别走……”紫鸢一把抓住莫思幽的胳膊,不肯放开,脑中千头万绪,化作一句话。是“她”么?是“她”来了吗?
莫思幽察觉到紫鸢浑身颤抖,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害怕。她的脸上很有些看似惊恐的神色,莫思幽看不真切,但那痛意却是无比明显的。他放心不下,她又紧紧抓着他,他便只好在床沿坐下来。
他一手搂着紫鸢,一手向她体内输入真气,关切问道:“怎样,还疼吗?”
紫鸢咬着下唇,一滴不知是汗珠还是泪珠的晶莹水珠挂在睫毛上。胸口那一阵阵翻搅般的疼痛,快要把她的心绞碎了。她发出一些低低的呜咽声;窗外的冷风也刮起来了,吹过树桠,也拍打着窗棂,发出一连串稀奇古怪的声音。
莫思幽见紫鸢疼得厉害,顺势将她搂在怀中,低下头来轻声问:“到底是哪里疼?”
紫鸢哽咽了一下,拉着莫思幽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
“疼……心好疼……”
她将莫思幽的手掌紧贴着自己因为呼吸困难而剧烈起伏的胸脯,让他感受着那一颗挣扎的心脏在波涛汹涌下擂鼓一样的跳动。她身上那层淡薄的里衣,隔不断她肌肤上彻骨的冰凉,也隔不断他掌心滚烫的温度,很快交融在一起,随着她激烈的心跳迸发出一种奇妙的力量。
仿若是冰与火相撞的一刹那,激起漫天四溅的火花,然后彼此交融,彼此渗透,毫无间隙,合二为一。
气血冲顶的片刻之间,莫思幽竭力控制住理智,想要把手抽出来。可是紫鸢紧紧地按着他的手,而他的手竟是那样无力,在她胸口那一片温柔的冲击下,毫无反抗之力。
这熟悉的心跳的节奏,熟悉的胸口的温度,熟悉的起伏的弧度,熟悉的柔软的触感,通通化作妙不可言的力量,源源不断的从莫思幽的手掌传入他的身体。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浑身的血液都被这种力量引燃,沸腾地燃烧起来。不可冷却的热流在他的身体内游走,最终凝聚到身下某个不受理智所控制的地方。那从柔软到坚硬一点一点明显起来的变化,让他血脉喷张,如同引火**却要强忍着这难耐的苦楚。
于是莫思幽僵直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师傅……”
紫鸢似乎并没注意到莫思幽这一系列快速的变化,反而半倚在他怀中,有气无力地唤他。殊不知她微微张开的樱桃小口映在他眼中,还有那温热的兰香扑打在他的侧脸上,反而是这世间最极致的诱惑,牵引着他体内那股不受控制的热流。
因着那股沿着神经末梢往上窜的酥.麻感的撩动,莫思幽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一把将紫鸢推开,兀自冲到窗前,让迎面而来的冷风贯穿自己狂乱的思维。
不,不对,这种感觉太不正常了!明明只是简单地触碰了一下而已,为何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
莫思幽虽是觉得此事蹊跷,却也并未注意到从窗外隐去的那一抹兴风作浪的黑影。
风很快地平息下来,也顺便带走了莫思幽浑身的燥热。他粗重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缓,才回过身去看紫鸢。她侧身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微皱的眉目还残留着心口抽痛的痕迹,似是睡得很不安宁。
莫思幽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替她拉好被子。当他俯下身来时,近距离地看到她安静的面庞,,竟是对着那双花朵一般的樱唇凝神不得动弹。
她的气息已经扑面而来,再一次让他的心跳加剧。
好熟悉的脸,就连那眼角眉梢的疼痛,竟也是熟悉的痕迹!
这短短的停顿之间,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声从暗夜的角落中传来。
莫思幽直起身,向着这再熟悉不过的笑声的源头看去。
落雪一身银袍,从暗处眼眸含笑地走出来,一手掩着红唇,似是这样才能止住口中的娇笑声,一面又忍不住打趣道:“哟,人家这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打扰到某些人的‘好事’了?”
莫思幽面色无异地看了看他,答道:“你来得正好。”
“哎呀呀,你可不要说这话来安慰人家,心中却记恨了。你若是想继续,只当没看见我就是了。”落雪说着,又是一串笑,真真的如同雪落下来那般晶莹细碎。
“跟你说正事。”莫思幽不理会落雪的取笑,面上带着冷峻之色。
“知道、知道。你是想说你体内那阳炎之息吧?”落雪嫣然一笑,仿佛又想到了刚才那活色生香的一幕。若是莫思幽没有及时压制住那股气息,他恐怕就得在角落里看一场“活春宫”了。一想到这,他似有些遗憾,又略带一丝别样的连他自己也说不出的情绪。
莫思幽没有答话,只是面色凝重地点点头。他现在可没有半点开玩笑的心情。
落雪见状也回以正色,用那散发着琉璃光辉的眼眸凝视着莫思幽,继而拉起莫思幽的胳膊来,在那手腕上把了一把,面色就越发凝重。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阳炎之息又开始不安分了。看来,你得挑个日子跟我回冰池去,再将这气息压一压。”
“上一次在冰池中运功,将这气息压住了近十年,为何近日会突然……”莫思幽说出不解,或是说,他眼中根本就泛着怀疑。他觉得自己身上的阳炎之息死灰复燃,不像是偶然。于是,便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紫鸢。为什么偏偏是她……
落雪像是看到了莫思幽眼中的设问,兀自掩唇一笑,道:“兴许作乱的不是这阳炎之息,而是……”说着,用细嫩的手指抵着莫思幽的胸膛,慢慢的往下滑……
莫思幽一把抓住落雪的手,面无表情地说:“少乱猜。”
落雪凤眉一挑,反问道:“哦?你敢说,你对这丫头当真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仅仅是阳炎之息,又如何能轻而易举地撩拨得你如此心猿意马?好好想想吧你!”他抽出自己的手,往床上瞟了一眼。
果真是一个特别的丫头啊,竟能引来那样一股兴风作浪的气息,只是那黑影究竟有什么企图……落雪将这些话压在心头,只字未提。在他有点眉目之前,还是不要让莫思幽枉添烦恼了吧!
莫思幽闻言也不说话。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落雪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附到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莫思幽的剑眉缓缓蹙拢来,像一座小山一样沉重。 莫问鸢花开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