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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进门来,就没听见余凉说话,他有些不太高兴的看着十七,十七却不搭理他。
“气氛有一点诡异啊,看见你七哥受伤,心疼了?”我走上前坐到十七的身边,抬眼给余凉一个眼色。
“我有什么好心疼的,又不是为我受的伤。七哥他不把自己当一回事,我哪敢说他什么”余凉说完,脸色十分不好的看着十七。
我的目光掠过余凉的脸,停顿了一下以后,又落在身旁的十七脸上,我喃喃着“余凉是怪我让你受了伤?余凉这么在意你?”我忽然一脸茅塞顿开的表情,大喊一声“你们两个不会是有一腿吧”
他两立刻应声回答,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小爷我只喜欢女的!”
“咳咳,我是直男!”
顾染一下子凑近余凉,搭着的肩膀问“那余凉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啊”
“话少,问题少,文静的”
我忽然好奇心作祟,对着十七开口问道“十七,那你觉得女孩子是话少好,还是话多比较好啊”
十七认真的想了一下,看着我说“长的好,都好。长的不好,都不好。”
后来,顾染下楼买了两副扑克牌,我们三个就在病房理由玩“焖大王”。
就是从两幅牌里,去掉三个王,留下一个大王,抓到王的那个人,要尽量的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让其他的两个人先自相残杀,然后最后大王获胜,就算赢了。
“大王的那张牌,就是无敌牌,可是打过所有的**,余凉你要记得啊。”顾染一边洗牌,一边提醒着余凉。
我坐在十七的前头,正好能让他看见我手里的牌,我回头问他“你要玩吗?我给你当自动打牌机,你来报,我来打?”
十七倚着床边的护栏,靠近了一点,笑笑说“今个这服务真是没话说,值得表扬。”
顾染不屑的看了我们一眼,说“我说你两兄妹能不这么腻歪吗?太欺负我们这些独生子女了呀。”
我一听,抓牌的手一滑,本来打开像扇面一样的牌型,“哗啦”掉了一地,我弯下身子一张一张赶紧捡了起来,直起身子的时候无意和十七对视了一眼,他本来目光清冷,忽然发现我看着他立刻笑意浮现了出来。
打了几局下来,每次不管是余凉还是顾染抓到大王,十七居然都能猜的中。
“七哥,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是大王的!”顾染又输了,被我和余凉联手打了毫无招架之力,一看又是大势已去的局面,扔下牌认输后,对着十七发出质疑。
十七大笑着说“你俩下次打牌前一定不要坐在镜子前面,而且牌还拿得那么高。”
“七哥!你竟然耍赖!”
就这样,我们四个人在这个夜晚,以这样的方式互相陪伴在一起。
中途我去开水房打水的时候,遇到了在走廊上等着我的余凉,他好像有话想对我说,但是又一副欲言欲止的样子。
最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迈开脚步走到我面前,伸出右手严肃的说“我本来觉得不需要跟你有太多交集,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不太可能了。沈安一,我们还是做个朋友吧。”
我莫名其妙的配合他握了握手,慌乱地笑笑。
余凉也就这样,正式的走进了我的青春。
之后那段漫长的时光,或许是我这一生最美好的风景。
我们四个人在南临的大街小巷里穿梭,我们会一起去平阳青山顶露天烧烤,顾染和我会在某个周末的下午窝在厨房里研究我们的黑暗料理,然后晚餐的时候看着十七和余凉,难掩痛苦的神色,伸出一个大拇指,夸奖我们有所进步。
云姨看着我们四个人,偶尔会欣然一笑,跟我说“安一,等你到了云姨这么大,就会知道,这世间最真的感情不过就是如你们四个这般,可以毫无顾忌,毫无保留的黏在一起。因为等人到了二十多岁以后,感情会有利益的参与,一旦牵扯到里利益,感情就不纯粹了。”
那个时候,我并不能完全理解云姨的意思,但是我知道,我很开心。
我们也搬到了十七的高中部,经过这两年的相处时间,我对余凉也没有了半分的敌意。
除了他一直对顾染爱理不理的态度不太良好之外,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到其他毛病。
十七的左肩也已经恢复到枪伤前的状态,只是偶尔他不愿意自己拎书包的时候,会假装肩膀痛,然后心安理得的使唤我。
我们高一的时候,十七在高三部。
我们高二的时候,十七还在高三部。
我一直以为十七会离开南临,以他的成绩考进北京一流的大学根本就不是问题。
所以,当他第一次高考的那年,我陪着他一起去学校门口看高考的放榜成绩。
一路上,我拉着他衣角,咬着嘴唇,不说话。
十七一本正经的对我说“等我去了北京之后,你在南临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撇着嘴,看着他说“你不在没人使唤我了,我还乐得轻松呢!”
我一心惦记着他的考试成绩,竟然忘记十七那天似笑非笑的唇角,和幽暗深邃的眸子。
沈一凡,零分!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成绩单。
十七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站在我旁边,笑着说“怎么办,小爷我打算不放过使唤你的机会,决定等你一起毕业。”
我看了看十七,眼睛有点酸酸的,我的心像是被泡在雪碧瓶里,咕咚咕咚的冒着气泡,又甜又辣。
我声音哽咽的说“你交白卷了?”
十七给我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声音很轻的说“我当年替你挨了枪子,也没见你这么感动。这几张白卷子,威力这么大啊”
我伸出胳膊,第一次主动拥抱了这个少年,我把眼泪蹭在他的衣服上,泣不成声的说“十七,你真蠢,一题都不会做。”
他回应了我的拥抱,伸手搂住我,一遍遍的拂过我的后背,给我顺气。
“阿一,一辈子那么长,等你两年而已,真的不要紧。”
十七对我笑笑。
恍若惊鸿。
那一年我十七岁,我看着眼前的少年,有一种不知名的情感忽然从心底升华开来。
顾染说,七哥把他最美的年华都赠阿一了。 少年不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