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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惩罚我这个自私的女人。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不再喜欢说话,也不再与人交际。只是好像被世界抛弃了一般,像个隐形人在班中失去了存在感。
我把剩下所有的精力全都花费在了学习上,成绩班中第一。可到了模拟考的那一天我又故意放水,为了逃出F班中,又为了不到A班里。就这样从高二的第二个学期开始,我就一直留在了C班再也没有去过其他的班级。
也许对于我而言,外面的风景已经再也没有意义了。因为能让我爱的已经死去,能让我恨的却是我唯一亲近的人,能让我活的我看不见未来,能让我死的我又该用何种颜面前去相见?
我的人生充满了矛盾,我的心也充满了矛盾,我不能做任何选择,我唯一能够选择的只是逃离,逃的远远的,不看见过去,也不看见未来。
我和姐姐终于还是进了不同的大学,走向了不同的人生。姐姐时常说,她的大学生活很苦很苦,每天都有做不尽的作业,每天都有不能舒适眠的夜。而我却并未仔细听她讲解,只是把她的苦当做空气一般,偶尔一笑,当做了一阵风而去。姐姐又说,我的病总有一天能够治疗能够有大量的金钱能够找到合适的心脏,而我却早已看淡,不在对生期待,随遇而安。
在进入大学后的第一个月,我再一次发作了起来,这次的痛比上次更为猛烈,这次的苦让我摸着心间都泛了涩味。可是,姐姐却始终陪伴在了我的身边,紧紧地拉着我的手鼓励了我一边又是一边。
在那次之后,我好了有大半年的时光,而姐姐却越发忙碌了起来。我不知,她在这半年里究竟在干些什么,我也不知在这半年里她又过了怎样的生活。我只知道,当我昏倒在大学的操场被送入医院后,她在我面前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而这种难看的表情,自从父母死后,我就再也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过。
繁星亮了,忽闪着光芒。
夜晚,她推着我来到了医院的天台,我看着繁星——当中最闪的三颗星,耀眼光彩。
不知怎么的,我便留起了眼泪,滴在了我的手心里。
“你们知道吗?有一种东西叫做星之砂,传说它是星星的眼泪飘在了宇宙里凝结而成的,而获得星之砂的人最终能够得到幸福和健康。”同样站在天台上的一位穿着白褂的男医生转过了头来,看着我和轻音,微笑着说道。
我的泪止住了,我从来没有听过关于星星还是这样的传说。
我看着他的脸,问道:“那怎么才能获得星之砂呢?”
他咯咯地笑了起来,看向了星辰,对我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呢,也许只有你游历了整个世界,在天涯海角,当阳光升起时你才能捕抓到它的身影吧。”
我沉默了,游历世界,对于我而言根本不可能。而且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的我,为什么又要去寻找……
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他,他的笑是如此的温暖,可我却无法触及。
姐姐推着我离开了,离开了天台,也离开了他。
两个月以后。我一直以为,我和天台上的那个医生只有一面的缘分,可是却没想到他竟然成了我的主治医生。因此,我天天得以看到他,也天天能见到那张像太阳一样的脸。
他,总是笑着告诉我这个世界有星之砂,他也时常和我说到有关于寻找星之砂的女孩们的故事:在这个故事中女孩失去了梦想但却依旧看向了光明,在那个故事中女孩爱了不该爱的人在失去世界的那一刻却看到了星空流下的眼泪。
他说着,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张“向北”的海报,他笑着指着海报上的一个女孩说道:“你看,她叫白石果铃,她是不是很像你?”
这是我第一次在他的口中听到白石果铃的名字,那时的我并不知道果铃是谁,也不知道我究竟和她哪里相同。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就是她和我,我们的眼中看出去的世界都是同样的。
由于他喜欢繁星,而我也喜欢繁星,在姐姐忙碌的日子里,他总是陪着我而我又总是陪着他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月光的下面寻找星之砂的身影。
“我们这样是找不到的哟。”
“那你还时常过来看?”我问向他问道。
“因为只有我来了,你才能出来嘛。”
我踩了一下他的脚,露出一脸很不屑地样子。
“看,你终于有表情了。并不是,那么冰冷嘛。”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再次踩了他一脚,推着轮椅离开了那里。
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再也没见到过他。他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从这个医院蒸发了去,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后来怎样。
医院,给我下了病危通知。可是我却没有告诉姐姐,只是一个人溜到了学校,去过我仅存下来的那一点的时光。
我,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但不知怎么的,我的心里却始终挂念着那日他给我看的“白石果铃。”后来我特地去网上看了有关于“向北”中“白石果铃”的那一段,我才终于明白了他口中相像的意思。
走在校园的街上,我看到有人正在招募社员,那个社团的名字叫做“AS动漫社”。我想了一下,如果我能将“白石果铃”情景再现,是不是就能离她更近一些?是不是就能再见他一眼?
因此我向那家社团提出了入团申请,并且最终也成为了她们当中的一员。可是,就在我离她更近的时候,我却还在倒在了学校的路上,再也不能触摸她的身影……
“哈……哈……哈……”
当我睁眼时,眼前只剩下了白芒的一片,一个个穿着白大褂的怪物站在我的身边盯着我的胸口不停地揣测皱着眉头。
姐姐,哭了。在她听完了医生的讲述后,用双手遮挡住了脸放声地哭了起来。
就这样最后的我,终于还是如了待宰的羔羊一样用着对人生绝望的眼神只是日复一日的盯着上面滴着液滴的吊针器,苟延残喘。
我的生命已经没有意义,如今的我只能快点死去,就算是没有脸面再见地府的他们,我也终于不想再继续活在这个世界。
姐姐,或许也已到了极限了,如此庞大的医药费,我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但想必过程一定极为苦涩充满了我所不知的心酸与痛苦。
那天她的脸像寒冰一样,面无表情,她对我说:“轻柔,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我点了点头,坐上了姐姐推来的轮椅,跟着她来到了那个公园。
风在我耳边呼啸,我紧闭上了眼,姐姐放开了手……
明明我都已经接受了死亡,可在面对死的那一刻我却还是想起了他曾经和我说过的话——你们知道吗?有一种东西叫做星之砂,传说它是星星的眼泪飘在了宇宙里凝结而成的,而获得星之砂的人最终能够得到幸福和健康。
我大叫了起来,我的心告诉我即使这样我留有着留念,我还不想死。
之后,姐姐推着我再次回到了医院的门口,而他却站在那里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时笑的那么温暖。
姐姐推着我从他的身边离去,我转头看着他,久久的看着他……
当我熟睡后,他告诉姐姐,他到国外去学习了半年,他愿意为我承担我所有的医疗费,只是差了一颗心脏。而姐姐却告诉他,心脏不用担心,心脏很快就会有。
那个时候的他,并不明白姐姐的意思,那个时候的我,也完全不知道这一切。但直到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姐姐却突然被撞飞在了空中,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据来往的行人说,在她被撞飞的一刻,她始终都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就像一直在保护着自己的心脏一样……
而那时的我,早就陷入了重度的昏迷,被他推进了手术室里,做了心脏移植的手术。
屋外的暖阳照在了我的脸上,我最早看见的是他微笑着的侧脸。他转过了头,将一个空瓶子扔到了我的手中,看着我说道:“这是给你的礼物,我想你以后会需要它,带着它游历整个世界。”
我看了看瓶子,把它放在了阳光下,阳光穿透着它照向了我的脸。
我向他问道:“姐姐,轻音呢?为什么我没有看到她?”
他指了指我的胸口,我突然明白了一切,大声哭了起来。
而他却继续说道:“你姐姐在半年前曾经和我说过,她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星之砂,也从来不相信获得星之砂的人能获得幸福和健康。但是她却相信我,相信我能够把你治好,能够还你一个健康璀璨的未来。所以为了她的信任,为了我作为一个医生的责任,我远赴了美国自己学会了心脏移植的手术,担负起了你的费用,回到了你们的面前。”
他走向了我,坐在了我的床边,摸了摸我的头:“不要忘了,在这里有最爱你的人,她永远都活在这里。”
我捏紧了胸口,将那个瓶子撰在了手中。
轻柔闭上了眼睛,又慢慢地睁了开来:“这就是我姐姐轻音和我的故事。虽然我至今都不清楚,我究竟是恨她多一点,还是爱她多一点。但是我却清楚明白,我即将踏上旅途,用我的这双眼睛去追逐星之砂挥洒的痕迹。”
人生有时候就是一场旅途,
你时常会看不懂沿途的风景;
也时常并不明白你脚下所走的路;
可是我们为什么非要明白?
这偌大的地球,偌大的世界,偌大的格局,
而你我却如此渺小,小的就如星之砂一般追寻不到痕迹。
也许我们就是那星之砂,漂泊在了各地。
当在某个地点蓦然回首,我们才会慢慢的笑了,
回想着一生慢慢地笑了。
小鱼看着轻音的背影,她只是看着,目送着她走上了她的旅途。
而我却看着小鱼,和她一起站在了那里。
“你看到了星之砂吗?”
“我想我看到了。” 人间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