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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的时候,倪薇薇的火车准时到站,孙静静跟她相错五分钟。于是倪薇薇就在出站口稍微休整了一下,等孙静静出来后,两个人一同打车,前往莫小言所在的医院。
医院不大,属于社区医院,就一栋大楼,十七八层的样子,正面全是蓝色的玻璃墙,医院的入口前,有一大片空旷的地方,修了一个花坛跟喷泉,还放了一块镶着医院名字的大石头。
“沈辰是说没问题吗?”倪薇薇是跟孙静静碰了面以后,才知道,原来她帮忙找来照顾莫小言、带莫小言来医院的人,就是沈辰。心里有那么些不舒服,一来这事她一直没告诉自己,自己要电话号码,想要直接跟别人沟通,知道莫小言的情况的时候,被孙静静一口回绝了,二来早知道是沈辰,她就不用坐不住,一个劲的给孙静静打电话,浪费电话费不说,她还一问三不知。
“是,没问题,我不都给你看短信了嘛,”孙静静是死活都不给莫小言跟沈辰的电话,更不让倪薇薇给她俩打电话,只是发短信询问沈辰情况。所以,没见到倪薇薇之前,她就打电话跟倪薇薇说,不要随便联系莫小言,她这会儿什麻都看不清,还让她心慌,当然,她更不会透漏自己找的人就是沈辰,所以倪薇薇每打一个电话过来,问莫小情况如何?她都胡扯八道。大爷的,沈辰都没回短信,自己怎么知道啊?
“就是急性角膜炎,跟她昨晚把洗面奶挤到眼睛里有关,”孙静静很是疑惑,“话说,言姐呆是呆了点,可是把洗面奶挤到眼睛里这件事,她是怎么做到的?正常人不都会有条件反射吗?她怎么还傻到把眼睛瞪的老大?”
“等下见到了,你自己问呗!”倪薇薇拉着她,一路往里,到了服务台,问明输液室在那里,就跟她一起,背着各自的行李,往输液室里钻。进去后,一眼就看到靠里墙的沈辰跟莫小言。此时的莫小言,正戴着眼罩,歪着头靠在沈辰的肩膀上,沈辰也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乍一看,这两人跟神经病一样的,跑到输液室里面睡觉来了。
因为,莫小言的头顶没有挂瓶,手被盖在身上的衣服遮到了,眼睛上的眼罩,黑乎乎的不说,还疯上两颗白色的扣子,一眼看上去,像某种不明生物,正冲你翻白眼,眼珠子还全部翻到了外边。沈辰呢!就更奇葩了,大哥出门的时候有那么急吗?袜子不穿,拖鞋不换,关键是上身那件薄衬衫,穿跟不穿有什么区别?不冷吗?还是说他穿成这个样子,是为了显摆他的好身材,让别人一眼就看到,哇塞,这哥们别看长得这么瘦,仔细观察,腹肌什么都有!
两个人原本的冲劲一下子就少了一半,脚步也慢了下来,反而很有默契的挠挠头,这么多人看着,好不想过去,让别人知道自己认识那俩煞笔。但是,也许是别人输液已经输完了,在这里等他们呢!那为什么不回学校等?非要坐在这里?
还没等到两个人思考出来原因,沈辰就发现了她们,而且还把一个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倪薇薇跟孙静静很有默契的配合他的意思,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小声询问道,“怎么样了?不是在输液吗?吊瓶呢?”
“输完了,还没醒,”沈辰的声音很轻,却能让靠近的两个人都听得到,“差不多半个小时以前就输完了,但是她一直没醒,我也就没叫她。你们先坐一下,休息一下。”
“哦——”两个人恍然大悟,很有默契的做到莫小言的另一边,沈辰看不到的角落里。原来是怜香惜玉,没有舍得叫醒他啊!言姐神经也够大条的,护士拔针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醒过来?不过,也有可能是沈辰在旁边看守着,护士经验也比较丰富,所以就没有感觉,再说了,昨晚那么一闹腾,今天这么一受惊,肯定是又累又困,多睡一会儿也可以。只是,沈辰他不冷吗?
等待的时间是极其无聊的,差不多是四点半的时候,莫小言才幽幽的从睡梦里醒过来。介于她睡着的时候,是靠在沈辰的肩膀上,倪薇薇跟孙静静很不意思把沈辰轰起来,只能坐在她的另一边,对她嘘寒问暖。沈辰则很知趣的起身,说是去卫生间去了,两个人这才一边一个,追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要跟我说,你是不小心把洗面奶溅到眼睛里去了,”孙静静才不信呢,这事她长干,那都是因为她是急性子,洗面奶挤不出来的时候,她就乱甩一起,但每次都是条件反射,把它们都阻挡在了眼皮上,鲜少能刺激到眼睛。就算有,也会被她立马冲洗掉。
“是不是你洗脸的时候发呆了,满脸的泡泡都没洗,就睁着眼睛愣在那里了?”倪薇薇觉得,这并不稀奇,从四个人住在一起后,自己就发现了,莫小言经常发呆,不管是吃饭、听课、写作业,还是洗衣服、穿衣服、凉衣服,她都会定在那里,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倪薇薇曾经还试过,在她发呆的时候,把手指戳向她眼睛,由近到远,要好几次,她才会回过神来。这一次,八成也是灵魂出窍惹的祸。
莫小言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有些窘窘的,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那个时候发呆,我一般不回这样的。”
“还一般不会这样?”孙静静的眼睛瞪的老大,一般不会是这样,那你是哪样?难道你每次发呆还是有条件性的?
“把你的眼睛收好,你瞪得再大,言姐也看不到!”倪薇薇直接伸手捂住孙静静的眼睛,转头问莫小言,“你眼睛感觉怎么样了,这眼罩能摘了,看一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我也不知道,”莫小言也是很好奇,不可否认,眼罩戴上后,闭着眼睛,那些刺痛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自己睡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输完液后,是不是已经好很多了?想着,手就想去扒开自己的眼罩。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孙静静先一把扯开倪薇薇放在自己面上的手,再直接攥住莫小言的人双手,“眼睛不舒服,还在那里瞎用眼?你那么猴急干嘛?”
“这不想知道这吊瓶挂的有没有效果吗?”再说了,难道等下走的时候,还要让她跟瞎子一样摸索吗?
“没事,我就看一下,马上就戴回去,”莫小言安慰了孙静静,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但是看不见,不是更着急吗?她也想自己走动,不麻烦别人,总不能来的时候让沈辰抱着,走的时候还要别人背着吧?在心里先默默祈祷一番,这才慢慢的取下眼罩,把眼睛睁开。
灯光有些刺眼,莫小言用手遮住,好一会才适应光线,就看到沈辰拿着水杯,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己,但很快就变成了微笑。那个时候,他就像从光聚集的地方走了过来,带着微笑,温暖而又美好。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沈辰把水杯递给倪薇薇,弯腰查看莫小言的眼睛,“还疼吗?有没有其他的不适?”
“还好!不疼了,就是有些涩!”眼睛是不疼了,但是有些涩,水雾还是会上来,但是比起之前,强了很多,莫小言很想去看眼前的那张脸,无奈,水雾却让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不由自主的,她就想伸手去揉。
“别动,把眼睛闭着,”沈辰抓住她想要去揉眼睛的双手,歪头对抱着包的孙静静问道,“有湿纸巾吗?”
“有!”孙静静立马反应过来,掏出自己背包里的湿纸巾,把包装拆开,纸巾掏出来,递给了沈辰。
沈辰接过后,就小心翼翼的替莫小言擦掉了眼角的泪水,然后,直接拿过被莫小言放在一边的眼罩,把它戴好,退后看了看,这才满意,“还是先把眼罩戴着吧,等下回去了,就好好休息,明天就会好的!”
“嗯——”不知道为什么,莫小言就是觉得,沈辰的话很有说服力,刚刚涌上心头一丝担心,瞬间荡然无存。
“哎呦喂——”这场景,这动作,这对话,是要把自己跟孙静静升级成宇宙无敌超级电灯泡吗?倪薇薇禁不住调侃,“我今天穿这么厚,怎么还是起鸡皮疙瘩呀?这医院也没这么冷啊!”
“对了!”一听到冷,莫小言就记起身上盖着的外套,还有沈辰冰凉的双手,忙把衣服往面前递过去,“先把我的衣服床上吧,冷,你的手好凉啊!”
此时的沈辰正在孙静静旁边,拿医生给莫小言开的药呢,准备把他们配好,然后直接放到莫小言手里,给她吃。
“谢谢!”孙静静忙起身,双手接过衣服,还故意把声音装的很粗犷,然后把衣服放到沈辰肩上,把他正在配的药拿过来,“赶紧穿上吧,别冻感冒了,免得我家言姐心疼!”
孙静静这番调侃,囧的莫小言的脸当场就红了,想要反驳,可是却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只能咬着唇,低着头,生怕被人看到自己红了脸。倪薇薇很是深明大义,直接把水塞到她手里,让她喝点热水,先暖暖胃。
“有一味药是一天一颗,只有四颗,你别弄错了,”沈辰的脸是笑着的,把手里的药放到孙静静手里,嘱咐着,“装药的袋子上有写,你千万别弄错了!”
“不会,我做事,你放心!”不就是配药吗?小事一桩! 遗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