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你舍得你的帝国江山?你舍得你的景业和刚刚降生的孙儿?你舍得……舍得我吗?”
这里是大汉帝国皇帝起居休息的后宫养心殿。而这说话的则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刘萧氏。这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只是此时此刻她却没有了母仪天下的威仪,而是满脸的愁苦,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凄婉和哀求。
她现在正在给刘皇帝洗脚。
只穿着一身明黄色睡衣的大汉帝国皇帝正在用做成了竹简形状的平板电脑办公。听到枕边人这句话,微微顿了顿,说“我意已决。”
“陛下……”
“够了。”刘重武声音微沉,随即说道,“景业尚且有些年轻气盛。我不在了,你这个做母亲的要多多敦促打磨他。你也要多多抽空去看看金符,我知道你不甚喜欢她,但是她到底是我们刘家的媳妇,又给我们刘家添了新丁。刘彻那孩子很好,灵气很足,好好培养,将来定会是一位明君。”
刘彻,就是吕金符新生的皇太孙。刘重武以地球历史上汉武帝之名命之,足见他对刘彻寄予的厚望有多大。
刘萧氏只得遵命领旨一般应了下来。最是无情帝王家。两人明明是数十年夫妻,却俨然如同一对君臣。刘重武将脚从金盆里抬起来,萧皇后用明黄毛巾给他擦拭干净。
“我到书房去。你早些休息吧。这几天我会很忙。你就不用等我了。”说着穿上鞋子就走向书房。刘萧氏怅然一叹,眉宇间的凄苦愁容更深了。
龙心难测!萧皇后想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连这帝国江山都要舍弃,就为了给一个已经死了那么久的人报仇……这究竟为了什么?
书房里。
刘重武看着桌面上摆放的传位诏书,静立良久,便拿起帝国玉玺,重重的盖在了上面!
……
太子东宫。
养气室。
吕金符正抱着刘彻喂奶,脸上的表情时而慈爱,时而凝重,时而恐惧,时而又阴狠……实在难以想象如此复杂的神情为什么会持续的出现在她那张绝世倾城的容颜上。
这时候一个侍女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说“殿下,吕大人来了。”
吕金符忙说“好,快请……算了,你让吕大人等一会儿吧。就说我在给孩子喂奶。”
“是!”
刘皇帝给她赐了好几个奶娘,可是吕金符一个也不用,她不放心在这个时候把自己的孩子交到别人的手上。不管怎么说,这孩子可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心疼着呢。
“小鬼头,慢慢吃,吃的饱饱。”吕金符抚摸着小刘彻的小脑袋,“等你吃饱了,娘就去干一件大事。”
十来分钟之后,小刘彻吃着吃着就睡着了。吕金符轻轻的亲了他一口,就放到了偏厅的婴儿房里,等她重新回到正厅,才召自己父亲进来。就算是父亲,在地位等级森严的大汉帝国,尤其是在皇宫里,也只能是臣,地位比太子妃更低。
见面,行礼,诸多规矩一样也少不了。
吕金符的父亲名为吕栋彬,乃是兵部尚书,是正二品的大员,还有一个“临邑侯”的爵位在身,同样也是吕氏家族的族长。
吕金符能够成为太子妃,娘家的势力自然是不可小觑。
等规矩都行完了,一对父女才说起话来,说的都是家长里短。吕栋彬问起孩子如何,吕金符便满脸笑意的回答,说一些带孩子的趣事或者烦恼事,比如大半夜的给吵醒还得爬起来给他换尿布等等,接着吕金符又问起家里如何,母亲身体可还好,等等,父女两的谈话欢快而温馨。
然而,这些都是表面现象。
实际上呢,两个人在通过意识交流,正在说着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父亲,咱们反了吧!”
“……”听到这句话吕栋彬差点从凳子上蹿了起来撞到天花板上去,口里继续说着外孙如何如何,意识里却已经暴跳如雷了,“吕金符你疯了!?竟敢和为父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吕金符说“我没疯。而且我连计划都已经想好了……”
“住口!你再说这话我立刻就走!”袖子里,吕栋彬的手已经捏的骨节子都发白了。
“孩子不是刘景业的。而且刘景业早就知道。本来我根本不用担心什么。他绝对不敢把这件事说出去,更不会让陛下知道。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陛下打算近期将皇位传给刘景业。而且陛下还说传位之后就会离开皇城,避世隐居。到时候谁来保护我们母子?再说,出了这样的丑事,你觉得新皇帝会放过我们吕家吗?父亲,别傻了。我比你更了解刘景业,他根本就没有一个皇帝的胸怀。到时候不仅我和孩子不得好死,就连整个吕家都会成为他发泄怒火的目标!”
“你……你……”吕栋彬只想破口大骂,天可怜见,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坑爹的女儿啊!坑爹也就罢了,现在连整个吕家都被她坑进去了,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吕金符说“父亲,现在我们唯有一条路,那就是反了!刘景业就是个废物,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根本就不是做皇帝的料子。这个帝国江山落到他的时候绝无好下场。那龙椅与其让他来坐,倒不如让我们吕家来坐。为了家国天下,更我了吕家数千口人的存亡,我们别无他法,唯有一反!”
饶是以吕栋彬的心智城府,他的脑子也给吕金符的一番话搅和的形同一团浆糊,“女儿啊,你不明白。这不是反不反的问题,而是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你以为当初十大姓聚合,却惟独刘家能够成为皇族?这里面的原因太多太深了。你根本不明白。”
吕金符笑道“父亲,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世啊?我只说要反刘家,什么时候说要消灭刘家了?你可不要忘了,我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太子妃,也是将来理所当然母仪天下的皇后。咱们吕家和刘家可是一体的啊。至于你说的胜算,以前或许没有,可是现在有了。”
“什么胜算?”
“我的宝贝儿子,刘彻!”
吕栋彬怦然心动,若不是他的武道也早已经达到了身心合一的境界,恐怕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脏跳动了。他能够坐上兵部尚书的高位,尤其是一个普通人?起初不过是被吕金符突然一句“老爸咱们造反吧”给吓着了,可是一旦把事情理顺了,那思路自然也就如同泉一般涌起来了。
至尊高位,谁t不想啊!?
刘家天下,变成吕家天下,这样的诱惑是何等的巨大啊?
“你打算怎么做?”
吕金符嫣然笑道“父亲,我想您也应该想到了吧?那还用说,当然干掉刘景业咯!现在穆铁还没有赶回来,正是刺杀他的天大好时机。具体的计划我都已经想好了。”
“什么计划?”
吕金符道“咱们这样……再这样……然后……到时候就神不知鬼不觉。当然,这些都得在刘景业登基做皇帝,并且刘重武离开之后再施行。刘重武在的话咱们一点胜算都没有。刘景业刚刚登基,根基不稳,只要他一死,又有彻儿补上去,刘家其他人根本没有机会,甚至他们还得和咱们吕家联手。哼哼,彻儿才多大?到时候朝堂上的事情还不是我们吕家说了算?”
吕栋彬说“万一……刘彻的事情败露了呢?”
吕金符说“放心吧,这个我也想好了万全之策,保管万无一失。父亲,话我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了,你究竟干不干?”
吕栋彬苦笑一声,“就算我不干,我们吕家还有退路吗?”
干!不干就是蠢蛋!
……
吕栋彬站起身来,笑着说“时间了不早了,老臣这就告辞了。对了,你母亲让我给你捎一句话,她让我给你说,都已经是做母亲的人,以往的跳闹的性子也该收一收了,该有个母亲的样子,得给孩子做好榜样。”
吕金符说“是,女儿记住了。也请父亲待我转达,让母亲多多注意身体,等女儿得空了再回家看望她。”于是父女两的拉家常就此打住,吕尚书在侍女的引导下退了出去。
突然偏厅传来的婴儿的哭闹声,吕金符忙跑过去,没一会儿就传来了抱怨声,“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又尿了……”
太子书房。
刘景业关掉了监控窃听。能够在戒备森严的东宫安放监控设备,出了这里的主人之外还能有谁?
“哼,谅他们也没这个胆子!”刘景业冷冷的一笑。不过,小心总没有大错,他找来的侍卫,问道“穆统领到了哪里了?”
穆铁被他一怒之下派去邦联刺杀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家伙了,只是他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暗杀失败,又气的他摔砸了不少东西。
行动失败,刘景业不怪穆铁,毕竟他的对手那可是宋未明的弟子,只恨那个姓习的竟然能够惊动宋未明派遣弟子去保护他。
只是现在刘景业却非常的后悔将穆铁派遣出了。没有穆铁在身边,仅仅依靠那些“影子侍卫”完全不能让他感到安心。
尤其是即将到来的关键时刻!
侍卫很快就返回,道“殿下,已经到了边境了。”
“这么慢?”刘景业眉头皱紧,就又想到了自己的幼龙号,便觉得心头有一团火。
习择!
习择!
习择!
刘景业恨不得将这个人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滚下去!”
那个侍卫就真的倒在地上滚出去了。
刘景业很想调一艘能够曲速跳跃的战舰去将穆铁接过来,可是他偏偏没有这个权力。任何一艘具备曲速跳跃能力的战舰都有着重要的战略意义,就连皇帝调动都要再三权衡,就更别说他了。
然而按照现在的速度,穆铁要赶回来至少还要半个月。赶得及吗?
可就在刘景业纠结的时候,一个侍卫冲了进来,“殿下,出……出事了。”
“慌慌张张做什么?成何体统!”
“属下罪该万死。”
“说,究竟何事。”
“张夏花……不见了!”
刘景业勃然大怒“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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