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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龙双脚还未落地,强大的灵识便随着心念指引覆盖大片沙海。威压浩荡,瞬息,无论地表还是地下的生灵,同时慑慑发抖,周围变得寂静无比。这些生灵中便包括被黄沙掩埋的苍。只见他藏身于一块巨石庞,黄沙掩埋了整个身子,胸口放着那颗“匿气珠”,连呼吸都降至最低。如果不是他自己走出来,是定不会发现他的。
论魂力,他自信同辈之中,没有人可超越自己,但如果升至阵法运用的高度,面对以阵法扬名的庞家,他是万万不敢大意。
片刻后,几十人的队伍也落在玉龙身后,其中就有那日的十八太岁。
“玉龙...可有发现?”美艳少妇从队伍中款款走出,玉手搭上玉龙的肩膀,声音极尽魅惑。
黑着一张脸,本就黝黑的面容更如黑炭,玉龙略带威胁的说:“妲菲,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叫我统领!”
却见妲菲丝毫不觉,玉手轻柔滑过玉龙的胸膛,绝美精致的脸庞贴近玉龙的耳旁,口吐芬兰,刹那间,玉龙黝黑的脸庞如被烧红的铁块。
“你...你...快!分开去搜寻!找到任何蛛丝马迹立刻向我汇报!”
玉龙也顾不得形象,闪身窜了出去,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妲菲,你这样戏弄咱们的首领,可让他很受伤啊!哈哈...”
“是啊!是啊!我们都开始可怜他了!嘿嘿....”
十八太岁的一行人哄堂大笑,出声附和。所有人都知道,论实力和头脑,玉龙绝对是同辈中最强的,但唯独对妲菲这种妖娆女子异常恐惧。
金灿灿的黄沙成了最合适的天然伪装,目力所及,热浪蒸腾,空气都因为炽热而扭曲,稍稍群一些的魂力,感知力都会被这千篇一律的地形所误导。更别提还有滚滚热浪。
想找到几乎处于假死状态下的苍可谓难如登天,他已经打定主意,绝不与他们正面对抗,既然要躲,就躲到自己有能力对抗所有家族的那一天。
待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苍深吸几口气,两根手指夹着一枚玉牌,轻轻弹了一下,十二条隐匿气息的黑龙顿时自行溃散,化作一道流光飞回了玉牌中。就在苍刚想收起“十二字五行大阵·火烧云天”时,玉龙诡异的气息顿时折返了回来,且速度极快,几乎是眨眼间便已经出现在视野中。
暗道一声糟糕,虽然为了保险,身子一直埋在黄沙中未敢移动,匿气珠也完美掩盖了气息。但十二黑狱使的动作太大,引起的剧烈的魂力波动,被还未远去玉龙捕捉到了。大惊之下,苍狠了狠心,直接捏碎了“十二字五行大阵·火烧云天”的主牌,随着翠绿色玉牌发出清脆的破裂声,苍似乎感觉心脏被暴力撕裂了。疼的他抽搐的几乎蜷缩起来。但感觉到玉龙的气息就出现在身旁几丈处,便只得强忍着剧痛闷不做声。
“恩?刚刚明明感觉有微弱的魂力波动!怎么没有异象?”玉龙扫视周围,并未发现有何不同。
失去了控制的五行大阵是可怕的,从庞天翔强行运行火烧云天阵法致使一座山谷变成人间地狱便可看得出。而此时,火烧云天更是失去了所有控制,完全是自主运行的阵法。产生的后果便是十二枚玉牌接二连三跳出了沙海,泛着妖异的黑芒,漂浮在半空,一朵朵黑焰燃起。空间瞬间变得炙热扭曲。
“不好!是十二字五行大阵·火烧云天!难道是庞天翔走之前设下的陷阱?”玉龙惊恐的低吼。
他深知大阵的厉害,以他的实力,即使加上同来的几十名强者,面对无论有无人控制的五行大阵,都将九死一生。
因为惊吓,脸色已经毫无血色的玉龙却又看到十八太岁看到自己便一同赶了回来。忙厉声呵斥:“所有人速速离去!不要过来!”
但以他们的速度,声音根本跑不过双腿,当十八太岁跃进火烧云天大阵时,最后两枚玉牌也稳稳漂浮在半空,燃起了黑焰。
“速速击碎玉牌!快!用尽全力!”玉龙稳住心神,下达了一个目前来说最正确的命令。
出于对彼此的信任,十八太岁立刻异常默契分散开来,对着眼前诡异的玉牌发出攻击。一时间,真气乱流,各种攻击漫天纷飞。
奈何大阵的运行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打断的,几轮攻击过后,依旧余下九枚玉牌,火焰映射的黑芒瞬间拔起而起,与半空中形成一个交汇点,便如一个鸟笼将十八人装在了里面。
其余十几人庞家弟子也赶了回来,看到似一个被烧红的大钟将十八太岁罩在了里面,心不禁沉入了低谷。短暂惊恐后,各种攻击也纷纷而至。但面对五行大阵,所有的攻击只留下轻微的涟漪,大阵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躲在地下的苍却明显感觉,此时的大阵相较那日正常运行的大阵更加疯狂,强悍。炙热的浪潮一波高过一波,裸露的岩石不多久便已纷纷化作沙尘融入大漠中。九枚玉牌形成了一个天极之数,虽然自主运行的大阵还没有智慧到懂得运用方位地形之利,却也隐隐暗合九极之利,发挥出了更强的威力。
“玉龙!怎么办?攻击对它的效果甚微!而且...周围的天地元气正渐渐消失!”一名红脸大汉急火火的问道。
玉龙沉声说:“所有人!聚拢成一个防御阵法!祭出自己的法器!”
十八太岁男女各一半,以玉龙为尊,左右位列四位护法,其余等人围成了一个半圆,将玉龙与护法怀抱中间。
妲菲挥手抛出长鞭,化作一条水蓝色巨蟒,刚刚成型,便被炽热的热浪烤的涌起了白雾。
“太热了!这火是什么?为何如此强大?”妲菲有些惊讶的叫道。
一名叫恩然的黑衣少年坐在玉龙身侧,略显秀嫩的脸庞上满是坚毅,腾空跃起,咬破手指,在十八太岁周围快速画出各种符文,随后双手快速结出法印,一个由黄沙凝成的小型防御法阵“土混阵”便形成了。
玉龙看到水蓝色巨蟒已经缩小了一倍,直接便将海魂珠扔到了巨蟒眼前。蛇信轻卷,巨蟒便将珠子吞入了口中。暗淡失神的蛇瞳再次焕发生机,体型也迎风而涨,盘起身子将十八太岁组成的防御阵法罩在了身下。其余人也纷纷各司其职,有的攻击,有的协助玉龙几人结成防御。
“还好!还好!这大阵自主意识太差!不然岂有我的活路!”
苍将身子挪了挪,深深埋在黄沙中,地表的炽热一时间还无法影响到他。一刹那的念头闪过,他就想这样放任不管,将十八太岁活生生耗死。但理智告诉他,先无论十八太岁死后,庞家会有何反应,单凭他们十八个人的实力,便不会轻易被烧死。
果真,苍的想法是正确的,面对天地元气异常稀薄的大阵,以及周围融化万物炽热的温度,十八太岁竟岿然不动,仅凭妲菲的巨蟒和恩然的“土混阵便抵挡了火烧云天半个时辰。”
玉龙看到妲菲等人脸色已经有些苍白,沉声说:“补充丹药!”
几人翻手拿出一枚补灵丹,看上边浓郁的萦绕攀藤真气,赫然已经达到了黄阶高级的水准。丹药服下,更加强横的真气爆体而出,巨蟒仰头发出阵阵刺耳嘶鸣。半透明的身体,可以模糊的看到,那颗海魂珠正嵌于额头正中心处。
看到火烧云天已然到达了极限,没有强者控制的阵法,终究只能维持简单的运作,无法变换出各种攻击。
玉龙观察了很久的玉龙已经发现阵法的孱弱之处,指着一处明显黯淡的玉牌,轻哼一声:“反击开始!拿出最强的一击!攻击那枚最黯淡的玉牌!”
所有人为之精神一震,萎靡和疲倦一扫而空,纷纷掏出补灵丹喂下,刹那间,十八太岁爆发出尤为强悍的气息,使得周围十几丈形成了一片真空带,那炽热的火浪寸步难行。
妲菲指挥巨蛇一跃而起,口含着还魂珠冲向了那枚玉牌,紧接着,身后数十道各色劲气超越了它,率先打在玉牌之上,玉牌发次难以承受的“咯吱咯吱”声,紧接着大阵一阵晃动。巨蟒赶到,蛇信卷起还魂珠抛向了玉牌。只听。
“啪...”
一声脆响过后,玉牌上布满裂纹,随后彻底蹦碎。大阵由九枚变作了八枚,发出闷雷般的声音,炽热的火浪顺着缺口喷向外边。
围在阵外思考对策的庞家弟子因为躲闪不及,被集中喷涌而出火浪击中,其中有两人当时化作黑色粉末随风飘然。吓的其余弟子脸色苍白,纷纷后退,再也不敢接近大阵。
十八太岁找准机会,一次飞了出来,顶着焦黑的头发和干裂的衣袍,颇为狼狈。几人心有余悸看着火烧雨天阵。
玉龙说:“击毁吧!留些证据带回去交给长老会!”
阵法结构被破坏,几人三下五除二就将其余玉牌击碎,只留下了三块。再看沙海,只消两个时辰,便已化作焦土,一些裸露的岩石早已不见了踪迹。
休息了半天,玉龙再次看了一眼那片焦黑的土地,摇头叹息后,随即离去。
接连几天时间,藏在黄沙下的苍感觉地面上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庞家走了,洛家又来了。循环往复,直到三天后,大漠才重又恢复了宁静平淡。一阵清风徐来,地面上杂乱的脚印被填平。又是那么荒芜且寂寥。
突然,一处沙堆动了动,一颗脏兮兮的脑袋悄悄钻了出来,正是躲了三天的苍。像一只土拨鼠,晃动这脑袋四处张望,但见四下无人,才扭动身子,从深埋的黄沙中站了起来。看着明光闪过又陷入沉寂的的玉牌,苍唏嘘不已。
“或许一直是我带着纯粹的目的性接近庞前辈的,而他却只是一个渴望自己的研究能真正传承下去的迟暮老人罢了!”
嘀嘀咕咕的自说自一堆话,苍又小心翼翼的将另一枚翠绿色的玉牌拿了出来。“十二字五行大阵·火烧云天”,看到这个玉牌苍到现在都心有余悸,魂力沉入,轻吐一个“收”字,十二枚同样的玉牌从黄沙中钻了出来,没入了主牌内。
五行大阵被毁,苍心中如被一块巨石压迫,沉甸甸的喘不上气。
躲在巨石下,将《药王杂记》平铺于腿上,一目十行的开始翻动。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已经被他记得滚瓜烂熟的东西起不到任何静心作用。不多时,药王飘飘悠悠的钻了出来,问道:“小苍,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在担心庞天翔?”
面对药王直白的询问,或许是准确的戳中了他不安的本源。呆愣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我平素最怕还不了的情意!所以当我有能力去还时我尽力的去偿还!但一些事的的确确是我不能左右的!我....太弱小了!”
“老师...我该怎么办?”
苍突然改变的称谓让药王为之一愣,本清宁的脸上突然泛起红润,不由笑的胡子都翘了起来。说:“你...小苍你喊我什么?”
“老师....”苍重重的点了点头,清脆的叫道。
“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喊我老师了?”药王虽然表面止住笑意,但微眯的双目中却精光灿灿。
苍缓缓的说:“无论处于什么目的,你们对我的栽培和教导着实令我迅速前行,但我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报答你们!一路走来,无数人陪伴我!帮助我!却令我着实难以承受。一声老师,饱含了我真诚的感谢,或许还能稍稍减轻一下我的不安!”
药王摸了摸苍的脑袋,枯槁的大手却出奇温暖。说:“让你有能力完成我们未达成的心愿!这就是我们的目的!既然喊我老师了,可以好好跟我学炼丹了吧?”
苍尴尬的涨红了脸,如蚊子般哼哼道:“对不起老师,我只顾着阵法了,我一定好好练习!”
药王似乎想到了什么,沉声道:“长久以来,多少药师都试图将阵法应用于炼丹,但因为局限性和潜力有限,也只成功的将阵法刻在丹炉上,用以提高成功率,如今你既得一阵法大师的全部传承,便可尝试着结合一下!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多日不见智萌和茗灯的踪迹,也没有传音回来,苍索性也不在意了,智萌跟着茗灯反而更加安全。乔装打扮后,隐藏在一身黑袍下的苍带着一张似脸谱的面具,手都缩在衣袖中,完全一副神秘人打扮。
就这样大摇大摆又回到了洛边城,城外大漠中的大战似乎并未对城中居民产生一丝影响,只是在茶余饭后多了一些谈资。苍找了一间酒馆,坐在角落中静静听着往来食客的交谈。从晌午直到日落西山,有些失望的他没有听到一句有用的信息。
突然,店小二第十一次不耐烦的走来,轻声呵斥:“喂喂...客官,您还要些什么吗?小店生意利薄!经不起您这般一壶酒占了一天的位置!”
苍心头微动,颇有些尴尬,只顾得忙自己的事了,忘记付钱了。随后翻手拿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灿灿的金锭令店小二立刻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躬身行礼,谄媚的拿起金子揉了揉,视若珍宝放入怀中。
“客官...你还有什么吩咐吗?”店小二微笑的说。
“哦...没了...我再坐一会!”苍撩起黑袍看了他一眼,沉声道。
一名食客看到了这一幕,露出会心的笑容,绕过几张桌子,大方坐在苍一旁,手指毫不顾忌在苍面前酒杯中沾了沾,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便微笑着看着他。苍十分疑惑,凑过去一瞧,顿时手掌微微抽动。只见那人写了三个字“情报”、“人”。
苍点点头,手掌在桌子上抹过。那人拉着苍的手臂,领着他从侧门走出,钻进了一个胡同中。 殇情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