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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谷的禁制在晃动中消散,整个凤栖谷重又暴露在冰凤一族众强者的监视之下。哈努烈呆坐在地上,望着天空出神,苍灯茗略显落寞的背影映在他的眼眸中,心境却是十分复杂。
当最后一丝黑洞闭合,苍灯茗颓废的瘫软在地上,一元情魔珠滚落一旁,双目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哈努烈轻声呼唤道:“额...额...那...那只枯手是谁?”
苍灯茗听罢,耸了耸肩膀,略微回身,瞧见哈努烈仍是一脸震惊的模样,苦笑道:“九幽八怪,一个不值一提的座下兵卒!”
哈努烈张了张嘴,像被什么东西哽咽在咽喉中,吐不出,却也咽不下去,涨红了脸,嗯嗯啊啊一会,最终也没有说出来。
抖落身上灰尘,苍灯茗摇晃着有些暗淡的灵体站了起来,探手拿起了一元情魔珠,左右摆弄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姑娘,恕在下无能,就目前为止,是没有能力超度你了!若是你不嫌弃,待我恢复实力,再重新超度你可好?”
一元情魔珠忽明忽暗,飘然传出一句话:“全凭公子做主!小女子等了这么久了,再不在乎再等下去!”
苍灯茗歉意浅笑,将一元情魔珠抛给了哈努烈,说:“麻烦你将此物交于婳儿,就说待一日,我会回来找她要的!”
哈努烈抱着一元情魔珠,这本属于他的神器如今却如一颗烫手的山芋,哆哆嗦嗦的抱着,小心翼翼的问:“那个...你什么时候来拿?”
苍灯茗揉了揉下巴,沉吟道:“多则百年,少则三五年便可!”
哈努烈欲要应承下来,突然感觉周围立现十几道熟悉的气息。当下顾盼左右,瞧见赢科王带着一众护卫以及几名长老,儿子将苍灯茗团团围住。
“父亲....”哈努烈又惊又喜,骨碌一下爬起来。
赢科王扫了一眼哈努烈,淡淡点点头,脸色十分难看,眉眼微挑,冷哼道:“到底怎么回事?凤栖谷我不是严令重兵把守吗?为何还会出事?”
哈努烈听罢,悄悄抬头看了赢科王一眼,却见他的注意并不在自己身上,心中已经了然。随即悄悄收起了一元情魔珠,缓缓退到了队伍中间。
这一下,苍灯茗再次成为众矢之的,周身十几位在三界都鼎鼎大名的强者,虎视眈眈注视着他。苍灯茗苦笑着摆摆手,说:“各位,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我的灵体或许是引起了九幽的注意,所以他们要锁我回去!”
一边解释,苍灯茗一边细细打量众人的脸色,发现除了赢科王平静如水之外,其余人皆是怒目而视。
一名着麻布衣袍,露着两支粗壮的手臂,看众人对他的态度,应该是颇具名望的长老。和骂道:“混蛋小子,编谎话也不寻个合适的理由!九幽是何地?要你的灵魂又有何用?”
青林果断踏出一步,虚指苍灯茗,喝骂道:“临空长老,不要与他废话!本以为关了他几年,会有些变化,却依旧不知悔改!直接杀了算了!”
这一次,赢科王的几个儿子却难得站在统一战线,不知觉中,已经呈包围态势,将苍灯茗围了起来,只消得一句话,便可轻易让他陨落。
赢科王虚按手掌,周围嘈杂的叫骂声渐渐停止,说道。
“苍灯茗,你三番两次对我凤地不恭,以往我看在朱庇特几人的面子上,也就不与你计较了,毕竟作为小辈,你的行为还说的通!但是这次,你竟在凤栖谷乱来,即便我想饶恕你,众位长老也绝不会饶了你!”
苍灯茗双瞳渐渐缩成了针尖状,盯着赢科王,心中却已是思绪万千。待他话落,苍灯茗缓缓直起了身子,竟有种一览众山小的韵态。
“你想如何处置我?”苍灯茗看着赢科王问。
哈努烈突然站了出来,向赢科王躬身行礼,说道:“此事并不全怪苍灯茗,儿子的确看到似来自九幽的一只枯手捅破了这凤栖谷的空间!”
话音未落,被赢科王挥手打断,头也不会,冷喝道:“胡闹!你懂个什么,哪里有什么九幽,又有什么枯手?你九幽不过是个残破的荒凉之地!更不会有什么枯手!滚下去,罚你闭关思过一年!”
哈努烈欲要争辩什么,却被几兄弟捂着嘴巴,强行拉了下去。
苍灯茗理了理褶皱的衣袍,缓缓走到那颗刚刚出芽的寒玉梧桐下,浅笑道:“我想,赢科王是想将我封印在这里吧?听说寒玉梧桐是一个超凡的封印之物,拿来封印我,作为寒玉梧桐的养料再何时不过了,对吧?”
赢科王淡淡扫了他一眼,何尝听不出这是讽刺的话,可是却哪里有心思去在意。随意挥了挥手,喝道:“将苍灯茗封印在寒玉梧桐下,期限为一千年!”
“呵呵...一千年?亏你想的出来,以为目前的状态,怕是百年后,便被这寒玉梧桐吸收了吧?”苍灯茗不怒反笑。
嘴上虽然极不情愿,却还是老老实实的走到那娇嫩的寒玉梧桐树下坐定。突然一阵风儿刮过,苍灯茗只觉寒气逼人,灵体几乎都要冻僵了,而这寒玉梧桐却十分欢喜的摇晃着树冠。
赢科王欲要回身离去,淡淡说道:“你们准备行刑吧!我先回去了....”
说罢,身子已经虚晃一下。苍灯茗突然出声道:“赢科王,小苍奉劝您一句,一失足成千古恨!”
赢科王站定片刻,却没有再回身瞧他一眼,化为一阵轻风离去。
静夜凄凄,残月孤星,黯然伤神,风儿卷起漫漫黄沙,几片尚且鲜嫩的叶儿随它漫天飞舞。一片片如蝶,如精灵,在天空中久久飘零,不肯落下。悠然脚步踏过铺满小路,蓦然回首,不见那曾经有过的脚印,风儿飒飒轻抚着,飘然的嫣红身影且行且远。回首往事,历历在目。揪心的痛,撕扯着一颗孤独的灵魂,斑斑伤痕,无情的剥落。
眷恋在眼眶的泪水迟迟不肯落下,不知是伤心未到,还是不愿让人瞧见自己悲伤的一面。几人的脚步声沙沙响起,渐渐离得自己近了些。
周围寒意更甚,寒玉梧桐轻微摇摆着,似在嘲笑着苍灯茗。
“昂....昂...昂....”
几声嘹亮的凤鸣,苍灯茗有些疑惑的抬头望去,却见三只银羽冰凤绕着寒玉梧桐盘旋,上下翻飞。不得不承认,冰凤的翩翩起舞,的确撩人心弦。
伴随着几滴泪珠,苍灯茗面前勾起一抹上挑的弧度,喃喃自语道:“别说,仔细看看,这些傻鸟飞起来煞是优美!”
寒玉梧桐摇曳的越来越剧烈,肉眼可见的丝丝银线渐渐将苍灯茗与寒玉梧桐包裹在其中。
“昂....昂...昂....”
三只冰凤争相啼鸣,突然,苍灯茗瞧见一缕似云烟的彩带,未来得及注意,便觉身子被紧紧束缚,手脚皆无法动弹。那种手脚折断,无处使劲的感觉重新回到了体内。
当最后一缕意识陷入模糊后,瞧见天空三只冰凤已经缓缓落了下来。
从天的这头,到天的那头。浅浅的蓝天,纯净的是那般纯粹,显得是如此之高,如此广阔。积雪在这样明媚的天色下前所未有地素净,也前所未有地璀璨。遍地晶莹光芒细碎耀眼,看久了,似在眉宇间熠熠生辉,满眼都是清澈的光亮照人。
苍灯茗现在便踏在这般大地上,已经分不清是哪里是幻觉。思量许久,实在不忍心踏在这万里无一丝杂色的雪原上。
放眼望去,渐渐的,有一个黑点落于视线中,看着与那寒玉梧桐有七八分相似。也不得不这些,苍灯茗提气朝着黑点赶去。雪地十分松软,一步踏下,几乎没过脚面。连续奔走了近半个时辰,那黑点变得有拇指般大小。甚至有了些树的模样。
苍灯茗心头渐喜,呼出一口浊气,便又提起赶去,似乎不知疲倦。直到偶然机会,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开始并未在意,待转身片刻,脑海中突然闪烁一抹灵光,惊的苍灯茗当即站住,忙四下观望。
只见无论是脚下还是远方,依旧是白茫茫一片,甚是纯净,最重要的是,奔走了这么久,却连一个脚印都没有。
再看那黑点,似乎不知不觉中,又转了方向。至于转到了哪个方向,苍灯茗无从得知。
万般惊恐的苍灯茗思量着踏出几步,直勾勾盯着脚下,更加惊悚的一幕,无论踩下多深的脚印,当抬起的时候,便已经恢复如初,仿若此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啊...怎么回事?为何会如此?”苍灯茗惊呼道。
随即,他俯身捧起一堆白雪,无论是触感还是温度,均无半分虚假。只是当白雪落地之时,又无半点痕迹。
回顾四周,见那好似寒玉梧桐一般的黑点矗立在视线之端,定了定神,便又继续向着那里出发了。
不知过了多久,苍灯茗只是一直在觉得那黑点近了,又近了些。却始终无法分辨全貌。而且脚下也是越来越沉,头昏脑涨,双腿打着轻微摆子。
“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我到底在哪里?”苍灯茗仰天长啸。
声音响动天地,在这茫茫雪原中回荡。当回身再去看那寒玉梧桐时,发现竟又离得近了些,已经可以看到摇曳的枝丫。
摇晃着走了几步,苍灯茗突然感觉天旋地转,便一头栽倒在地。原本凝实的灵体,竟虚晃的透明。
“小苍....小苍....”
不知昏迷了多久,那种迷之呼唤又一次响彻耳边。徐徐睁开眼,率先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白茫茫的一片,静谧的骇人。
“呵呵...婳儿...婳儿....”
苍灯茗望着空无一物的雪原傻笑,或许在他眼中,那道嫣红倩影就在那里,冲着他招手。
凤栖谷中,围在一起的众多长老渐渐散去,却不曾想,突然有一红衣女子飘然而至,大摇大摆的穿过诸位强者,来到寒玉梧桐前。
一黑脸长老从呆愣中回过神来,惊呼道:“哪里来的女子?此地岂是你能来的?凤鸾阁的人何在?快将她送回去!”
“对!女子怎能抛头露面?还是在这种场合?胡闹!”另一高个长老喝道。
女子环顾众人,冷笑道:“我来此不会碍你们什么事,很快就结束!不用这般惊讶!”
落在最后的达塔见到,忙来到女子身边,皱着眉低语道:“婳儿,你怎么来了?快回去,这里都是一众长老,惹着他们不高兴对你不利!哈努烈已经回去了。”
婳儿瞥了他一眼,笑道:“放心,很快的!”
达塔瞧见婳儿略带凄凄的表情,心中微动,似有些异样,却不待细细思索,婳儿便几步来到寒玉梧桐下。
此时,苍灯茗已经被银丝紧紧裹住,绑缚在树下,眼见呼吸微弱至不可察觉。婳儿俯身盯着苍灯茗,淡淡笑道:“七十五世,每一世都以这般结局结束,你不觉得我俩的关系已经注定了吗?”
一边说着,玉手轻抚着苍灯茗的脸颊,如水的眸子,虽然饱含深情,却也透着一丝落寞与冰冷。
“这一世虽然你仍没有获得我的原谅,但我也不能让你独自离去,既然你想让我回心转意,那我便在下一世等着你!呵呵...”
婳儿徐徐跪伏在苍灯茗身前,自成婚那日后,第一次略施粉黛,朱红的双唇轻轻抿了几下,随着几滴泪珠滴落,婳儿缓缓闭上了双目,扑倒在了苍灯茗身上。
最后的口型却没有人看得见,好像是在说:“我依旧爱你!却不忍成为你的负担!”
苍灯茗悄然睁开了眼,透过密不透风的银丝,看到了刚刚闭上双目的婳儿,那精致的鹅蛋脸,两行热泪凭添一份怜柔。软绵绵的身子倒在怀里,苍灯茗终于反应过来,嘶哑的嗓子呼唤道:“婳儿...婳儿...你这是干什么啊?在干什么啊?”
虽然四肢无法动弹,却依旧能感受到怀中爱人渐渐冰冷的躯体,心中悲愤交加,眸子精芒重现,银牙被咬的咯吱作响,一缕鲜血从嘴角滴落。 殇情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