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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起兮云飞扬,雨雪纷纷迷人眼。一见倾心为红颜,弹指转瞬灰湮灭。”
一声声轻扬的喝唱穿透山间,震落了树梢的积雪。
苍迈着蹒跚的步履,踏着咯吱咯吱薄薄的积雪,留下杂乱的脚印。
“你下一步准备去哪?如果我看到你做与答应的条件不符的事,我不介意提前拿回肉身!”茗灯托着下巴,盯着苍说道。
苍斜瞟了他一眼,再看他托下巴的神情,与自己倒十分相似,静静心说:“去我们几人最后分开的地方!这算与条件不符吗?”
茗灯深吸一口气,安静的欣赏雪花。
不久,苍滴溜溜转了下眼珠,收起随手从客店打来的酒,说:“茗灯,问你一个问题。考验下你是否聪慧!”
“哼,就怕伤你自尊心!”茗灯双手抱胸,漂浮在苍头顶。
“哈!听着,问,有一个人走在雪地中,回头却看不见自己的脚印,为什么?”
茗灯微微一愣,说:“被雪盖上了?”
却看到苍极度猥琐的笑容,便知不正确。接着茗灯又说:“因为他是盲人?”
苍满头黑线,上下打量了茗灯一眼,说:“喂,你分身的时候是不是把脑子都分给我了?”
茗灯为之气结,看着苍留下的脚印,却怎么也无法想出答案,不由急的团团转。
“因为他是倒着走的!哎….急死我了!”
浑厚的声音从一侧的茂林中传来,苍和茗灯对视一眼,脸色微微变了,茗灯钻进了苍天灵盖内。
“谁?敢跟踪我?”苍双手握拳,甚为紧张。
一名淡金色僧袍的中年人似笑非笑的走了出来,视线在苍身上上下扫了几下,说:“施主,贫僧只是来要回我的降魔杵的!”
苍四肢发软,眼中寒芒闪动,不动声色的扫过四周环境。随即呵呵一笑,躬身行礼。说:“高僧说的什么?小子没有听懂啊?”
中年僧人欺身上前,盯着苍老了半晌,摇头苦笑,“贫僧确定是施主无疑!还请施主不要玩弄贫僧,那根降魔杵乃是我佛宗镇宗法器!如若丢了,不好与师傅交代!”
苍又后退几步,贴在一棵树上,却见中年僧人脸上已有些不耐之色。便从芥子袋中拿出可那根定魂杖。
“高僧指的可是这一根?小子拿来后便是如此,既然您说乃是你们的法器,那你试一下我看看,如若真于你贴合,拿去便是!”
僧人细细打量了片刻,有些微微愠怒,脸色铁青,却不得不强忍下。苍看到僧人气的七窍生烟缺又吞回去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僧人轻念几句咒语,这次苍听的清楚,却无法复制出。咒语过后,并不见定魂杖有何反应。又接着念了几遍,仍丝毫没有反应。
中年僧人露出一丝阴霾,伸手便要抢夺定魂杖,苍一看情况不对,将定魂杖收入了芥子袋中。装模作样拱手道:“高僧是何意?既然您并无法证明此物是您的,就不要下**夺啊!这可有违佛心啊!”
僧人看向苍怀中,眼中闪过些许贪婪神色,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苍暗道一声:“糟糕,只顾得隐藏定魂杖了,忘记以此人的强大,应该能接触到芥子袋这种储物法宝了!”
僧人伸手搭上苍手臂,露出一抹和煦的笑意,说:“施主,贫僧是佛宗的清礼禅师,还请施主跟随贫僧回佛宗帮忙解释一下这根法杖的事情,让师傅们分辨下是否便是本宗之物!呵呵...本宗会给予施主一些其他补偿的!”
苍看着自称清礼禅师的眼睛,却发现此人的视线始终不离自己装芥子袋的地方,不由的心急如焚,沉入心神询问茗灯。
“有什么办法吗?这家伙我打不过啊!起码也是神位了吧?”
茗灯依靠在噬魔的剑身上,不知从何处找了一根鱼竿,在魂海之上悠闲钓鱼。
“哈...你将神位看得也太简单了!此人顶多也就天精初期!那尊佛像不过是他们修炼的一种可以瞬间提升功力的功法而已!如果是神位,此刻哪会跟你这么多废话,早一把将你掳去了!”
苍试图挣了挣,手臂如被压在万丈山岳一般,纹丝不动,清礼僧人渐露不耐,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施主莫怕,只是跟贫僧去佛宗走一趟,绝对不会伤及性命!”
苍暗骂:“你大爷的!老子信你才怪!贼眉鼠眼的伪僧人!”
“茗灯,想想办法嘛!我被抓走了,万一肉身遭到破坏怎么办?即便是天精级的强者,我也打不过啊!”
清礼见苍神色异常,恐生变故,强行运行真气于双腿,拉着苍轻踏几步,沿着低空踏行而去,苍故意惊声嚎叫,希望有什么人能把他救下,可一路遇到几人看到是一个身着金色僧袍的和蔼的僧人,实力又不低,没人敢于插手。
苍发现,清礼僧人拉着他只在山河盟边界行了几十里,便进入了藏沙山脉。
“佛宗?呵呵...好霸气的名字!万佛之宗吗?”茗灯悠闲的晃着鱼竿,轻声嘀咕。
苍在心中咆哮,呐喊。
“茗灯,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被掳去吗?万一把我卖去做苦力!做压寨丈夫怎么办?”
茗灯提起鱼竿,懒得看苍一眼,说:“连条鱼都没有,你这魂海太破了!你把肉身交给我,别说一个小小佛宗!地荒界都能给你摆平!”
苍连连摆手,婉转说:“呵呵...呵呵...去佛宗涨涨见识也不错!”
清礼僧人带着苍落在藏沙山脉边缘,却不是苍熟悉的景象,想来已经不在山河盟境内了。
“哎!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啊!”苍腹议道。
清礼僧人掏出一张面饼,一壶清水,坐在一块巨石旁,并递给苍一块面饼。
笑呵呵的说:“施主,贫僧只有这面饼,充饥还是可以的!”
苍接过面饼,无意中从僧人袖口中看到一段露出被血浸染的布条。似无意的问:“高僧,受伤了?”
清礼僧人忙掩住袖口,脸色充满戾气,随后又消退了。
苍又继续问道:“是...是谁让你来杀我的?”
僧人有些坐不住了,惊讶的同时闪过一丝杀意,虽然掩饰的很好,奈何苍就是故意试探他,怎么会放过他的变化。
“呵呵...施主不要误会,先前只是贫僧路过,看到有人修习魔道,便秉承除魔卫道之佛训。呵呵...现在看来施主并不是魔道!”
清礼僧人额头密布一层汗水,说了一番话,断断续续不停的喝水。
苍心中暗自发笑,“哎!为了欺瞒我,也是难为你了!”
“茗灯,为何灵霄要杀我?不要拿其他借口搪塞我,这关乎到我是否能活到达到你的要求!”苍直言问道。
“没有什么为什么,只是两位强者的争斗!”
茗灯平淡无奇的回到几乎让苍暴走,他疯狂的吼叫:“我怎知不是争斗!无仇无怨怎会处处针对我?难道他也是分身吗?”
茗灯回看了苍一眼,笑道:“呵呵...你把你的本体看得太简单了!分身对他们来说如掉几根头发一样简单!解释不清的!按照你所想的走下去吧!只是提醒你,当你到头来发现所有的努力都是为别人做嫁衣,或者只是一些人眼中的一场闹剧!千万不要哭泣呦!因为....你太弱小了!”
“你大爷的!大爷的!”苍目瞪口呆,瘫坐在地上。
嘴中喃喃自语:“为别人做嫁衣?为谁做嫁衣?我太弱小吗?”
清礼僧人望着突然瘫坐在地上的苍,心中甚是苦涩,将半块面饼塞入口中,似发泄一般大口咀嚼。
“小兔崽子!敢欺瞒本禅师!等我将你拿去佛宗,恢复了降魔杵,定要将你交给上峰!换的一个定安禅师的职位!哈哈...”
“咳咳...噗....”僧人吃的太急,被噎住了。
僧人更加愤恨,轻声嘀咕:“妈的,这是什么东西!师傅们每日都以丹药辅助,食魔兽精骸内丹!我却只能在此啃面饼!清水!都是这兔崽子害的!等我回到佛宗,也要弄上一只魔兽补补!”
苍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眼前和蔼的僧人判了死刑。
整整两日,苍犹如陷入了魔咒,始终走不出茗灯说的那两句话,这也许便是失忆之人对未来和过去的恐惧。但是僧人不会停止,拉着他穿越整座藏沙山脉。跨入修者后,便相当于魔兽跨入六级的阶梯,是一个相对来说质的飞跃。僧人又是一名天精初期的强者,虽然受了伤,但依旧不影响在藏山山脉安全的穿行。
当苍回过神后,他们已经来到一座巍峨的山脚下,与苍记忆中的山岳不同的是,此山似被人从广袤的平原上硬生生拔起来的,只一座万丈山峰,郁郁葱葱,和风旭日。与山河盟北风呼啸的山林几乎是两个世界。无数苍不认得的植被争相绽放,百兽嬉戏于山林。
“这...这是佛宗吗?”苍指着笼罩在云雾中的山巅问道。
“此乃我佛宗的后山,佛宗的庙宇在前面!我们需要绕过去!”
清礼僧人眼巴巴看着苍,视线下移,看向怀揣芥子袋的胸口。
“那个…施主,能否把降魔杵给贫僧。”
“高僧,我想还是由我交于佛宗上层较为妥当,省得连累您有口难辩!”苍眼珠滴溜溜转了一下,开口说。
“高僧放心,小子自当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不会上高僧为难!”
僧人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尴尬的收了回来。
“呵呵…也好!也好!那我们赶快走吧!”
清礼僧人拉着苍,沿着山岳飞身而去。苍心中思虑万千,却没有一个解决之法。
似刚下过雨,整个山坡,都是苍翠欲滴的浓绿,没来得散尽的雾气像淡雅丝绸,一缕缕地缠在它的腰间,阳光把每片叶子上的雨滴,都变成了五彩的珍珠。山脚下,不见一个村庄,不见一块稻田,这山就像一位陷入沉睡的百战将军,沉睡着不知几千万年了,从来有敢惊醒它的梦。百兽百灵奔驰在山间。相互追逐,相互嬉闹。
苍还未来及细细欣赏,便已来到山峦侧面,一尊金光大佛依山而立,高百丈,身着佛衣,右手微微抬起。万道灵光映的整座山峦熠熠生辉。再向前行进,便见大佛全貌,目光炯炯有神,面带微笑,左手悬握一串墨玉佛珠,下身隐于万座金銮大殿丛中。
苍暂时抛却了思绪,全心投入到震惊和赞叹中。
苍瞪大眼睛问:“高僧…这金佛得有几万年了吧?”
清礼僧人不再轻身飞跃,恭恭敬敬的缓步一步步踏着,看着金佛回忆着,“传说这尊金佛乃是我佛宗第一尊大佛禅师的金身所化,距今已有一百多万年了!”
苍看着僧人,唏嘘叹息问:“高僧每每看到这尊金佛时,可曾为所作所为后悔过?羞愧过?”
清礼僧人一愣,似闪过片刻中正平和。
随后拉起苍循着红漆碧瓦的围墙绕到正门,一座黑漆大门出现眼前,两颗金光黑底大字“佛宗”高悬于上。
大门两旁,八名罗汉位列两排,身罩甲衣,手执齐眉棍,虔诚肃穆,目光炯炯。苍看到后眼角跳动几下,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握住了拳。心神再次沉入魂海,似有些焦急的问:“茗灯,你可有看到?大门处的八名罗汉都是修者啊!与我相同,为人杰初期啊!”
茗灯瞧着二郎腿,不耐的说:“那又如何?一个地荒界的小小佛宗,你将来可如何面对那三千大世界?”
“额...我其实是想问你,这里有适合我的功法修技吗?”
苍视线粗略扫过万座大殿,是有些取巧神色。
茗灯缓缓坐直身子,望着苍颇为严肃道:“《一梦一华年》一旦踏入修者,便有诸多方便!其中最便利是可以修炼一切修技!但此功法进阶颇为缓慢,每梦一场,经历世间万般种种,才可进阶一层!”
苍楞住了,小心翼翼的问:“那...我如何做梦啊?做着梦也能进阶!不错啊!呵呵....”
令苍抓狂的是茗灯只说了三个字,“凭机缘!”
进入大门后,苍随着清礼僧人沿石梯攀爬而上,每一百阶为一层石台,第一层石台有大殿庙宇百座,空地上有三两罗汉力士在互为对抗,苍看到,皆为武者,最高也领悟了奥义阳合。距修者相差不远。
石梯而上,第二层,第三层与第一层并无大区别,只不过到了第三层便为修者了。天地波动明显,元气浓郁,结成了淡薄的白色雾霭。以至于第三层向上都是云雾缭绕。渐渐的,苍只觉脚步沉重,脸颊已有清凉湿漉之感,每呼吸一口,体内的真气便颇为活跃,黑色雾状真气沿着百脉缓缓飘动。
清礼僧人得意指着耸入云端的石台说:“再向上,便是我佛宗高僧,禅师,菩萨,天王的修炼之所了!现在你可把那降魔杵交于我了吧?”
苍右手伸进怀中,眼睛却悄悄斜撇向清礼,却见他贪婪之色已经露于颜表,不知为何,却并没有出**夺。拿过苍递给他的那根土灰色的降魔杵。
在离手的瞬间,灌入一缕灵魂分身,隐匿在黑色树花中。暗自咒骂:“如若能有命出去,老子定当夺回!”
清礼望着唯唯诺诺的苍,装作十分关心的样子,轻声教导:“施主,那个锦囊定要收好!在这佛宗中,也算稀有之物了!”
苍躬身行礼,感激道:“多谢清礼高僧!我们去找师傅解释这降魔杵的事把!”
两人继续沿石梯而上,直到来到第七层才止步。苍心中舒爽,忍不住轻啼一声,身上的骨骼噼啪作响,伤及的右臂也活动自如了。
“高僧,佛宗果真强大如斯!小子万分敬仰!”
“呵呵...如果施主愿意,可以在我佛宗多住几日!多住几日!”清礼僧人难掩心中贪婪,急迫的说。
苍心中一紧,暗自思索,“莫不是他还贪图我的何物?除了芥子袋,好似没有什么东西可值得他这种强者贪图了?”
茗灯的声音适时响起,“你那日与他鏖战许久,是何原因令你功力如此大涨?他一定很想弄清楚吧?”
“呵呵...如若他想弄清楚,那他的佛宗也便不要再留了!”
苍突然蹦出这一句话,将茗灯都吓了一跳,忙询问道:“你是何意?我是不会借给你力量的!”
苍只是笑笑,并未回答。
清礼手托土灰色的定魂杖,来到一间金玉大殿中,二十根四人合抱的金光柱子分列两排,正中的蒲团上坐了一名白衣老者,光头,白胡白眉,只是脸上却始终挂着一抹狠厉之气。与这中正威严的金光大殿不符。
眼前的老者令他不能自已的仰望跪拜,只是当苍再细细感觉,便觉出却预真老人的不同之处,前者是因为惧怕和压迫,后者是因为崇敬和仰慕。
“扑通...”清礼走到大殿中央时,双膝跪地,虔诚恭敬的举着降魔杵,头贴地,有些慑慑发抖。
“弟子清礼,特来拜见师傅,并向师傅请罪!”
白衣老者睁开双目,一道饱含血煞之气的凶光破体三丈,又被顺势收了回去。
“哦?何罪之有?” 殇情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