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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通闻言止步,欲退却又心有不甘,站在原地发怔。
“鬼圣”轻蔑地睨了一眼周通,冷笑道:“你连我徒儿都不是对手,更不够资格与我动手,还是依你师父之言,快快退下去吧,免得给你师父丢脸。”又见周通一脸不愤与不服的样子,又哼道:“你若不服,可等我徒儿来后,你再与他较量较量,看倒底会鹿死谁手?”
周通反唇相讥道:“我确是很想与你徒儿邵华较量一番,可是他现下已然去见阎罗王了,恐怕今生也无法再相斗了。”
“鬼圣”闻言顿时变色,怒瞪周通道:“你胡说,我徒儿怎会死?谁又能杀得了他?”
周通讥笑道:“你徒儿又怎不会死?他就死在我的眼前,真真切切!”
听到邵华之死,对于“鬼圣”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怒道:“不可能!凭你绝杀不了他!”随即便转向“侠圣”吼道:“是不是你杀了我徒儿?”
“侠圣”嗤之以鼻地道:“根本用不着我动手,你那恶徒阴险卑鄙,乃自取灭亡矣!”
“鬼圣”与“侠圣”交恶多年,但也知道他敢做敢当,说话更从无虚言,既说徒儿不是他所杀,定是另有其人了。何况现在只是凭他们一面之词,并没见到徒儿死尸,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确信,当下便道:“你们说我徒儿死了,那他的尸体呢?”
杨一忽道:“邵华现就埋下峰下,至于他的死因,你去一看便都明白了。”
“鬼圣”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便化作一道金光直往峰下射去。
“鬼圣”这一去,顿将“棋绝”一人晾在当地,面对着众人,甚觉窘迫,但面上却还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嘴角一撇,说道:“这时了‘文帝’还没到,莫不是怯阵而脱了不成?”
杨一闻言怒叱道:“约定时间乃在午时,还差着一个时辰,我师父此时未来也不算晚。你辱我师父,我岂能容你?”说话间,愤而起身,嘴里又道:“若你等得不耐烦,我代师父向你应战!”说着,挺身而出,几步便走到了“棋绝”的对面,随即又道:“我代师父应战也算名正言顺,就看你敢不敢应战了。”
“棋绝”曾两次与杨一交手,虽都占着上风,却也没能杀得了他,此时当着众人的面,被杨一拿话将住,若不应战,倒显得自己怕了他,这面子上又如何能下得来?当下冷哼道:“既然你师父不敢来,你代他也再好没有了。”脸上布满煞气,已然动了杀机。
杨一本就存着替师父出头的心意,此时趁着师父未到,有意激“棋绝”却手,果然“棋绝”计,正待两人要动手之时,忽听空中传来一阵哈哈长笑,笑声未歇,“文帝”已然显身峰顶。
众人都是只闻笑声,竟未见他是如何来的。
“文帝”现身之后,先向岩石上坐着的“武帝”几个人点头打过呼,后对杨一说道:“一儿,你且退下。”话虽说得平和,却自有一股威严,使杨一不得不听,躬身向师父施了一礼后,心有不甘地退了下去。
“文帝”当下转脸对着“棋绝”说道:“我与你只是私人间的恩怨,况且是你约我在此做最后的了断,而你却又在武林中大肆宣扬,搅得天下皆知,真可谓用心良苦呀!”
“棋绝”恨声道:“我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因为我自知没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却三番两次地与我为难做对。现在当着众人的面,你也总该与我个明白吧?”
“文帝”说道:“我与你之间的恩怨,你难道还没想清楚?”语气间更觉不可思议。
“棋绝”怒道:“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我俩倒底哪里有了过节?”
“文帝”冷笑道:“你既在现在也没想起来,我过后自会告诉你的,也好让你死得瞑目。”说着,岳峙渊亭地往那一站,又道:“快快出手吧!”
“棋绝”狞笑道:“最后指不定死得是谁呢!”嘴里虽如此说,心里实是没底的很。
两人上次曾在辽国时交过一次手,“棋绝”自知凭武功非“文帝”之敌,故在定下今日之约后,便四下找帮手,终于说动“鬼圣”助自己打败“文帝”,却不想“鬼圣”临近却因徒弟之死不顾而去,这时还没不见回来,心里焦燥难安,脸上却依然自若。
两人都是当世的绝顶高手,仙侠人物,这一场比斗更关系着两人的生死荣辱,谁也不敢轻易出手,相对而立,蓄势待发。
场外众人虽距两人有十余丈远,但兀自感受到了发自两人身上的那股无形罡气,迫得众人心跳加速,呼吸都为之急促。
从两人身上各自发出的罡气,撞碰之后,相互交合,然后不断地扩大,最后竟布满了整个峰顶,尤如被罩上个巨大的透明玻璃罩。任那峰顶的劲风如何的刚猛强烈,两人的衣角和发须却纹丝不动。
场外众人虽见两人一动不动,却都知道两人此时斗得是意志,斗得是精神,只要一出手,生死便只决与一招间。众人俱都知道两人暗下和较量实已到了最紧要关头,不禁都紧张得眼睛也顾不得眨了。
杨一心系师父的安然,尤为紧张,眼睛更是直盯场中,一瞬也不敢离开,并且蓄势待发,准备随时上去相助。
就在众人凝神盯着场中时,忽听苏言轻声对“琴绝”说道:“师父,您看!峰下好像也有人在打斗。”
众人闻言不禁都往峰下看去,唯有杨一一心只顾着场中的“文帝”,却不曾下看。
云雾中隐约可见两条人影纵横交错,斗得正酣。其中一人手上发出一道红光,在空中掣来电去,势如夭龙;另一人手里发出一道黑光,左趋右遮,如恶龙旋空。两道光华互相激荡交战,斗得难解难分。
“武帝”忽道:“打斗的那两人是‘鬼圣’与‘剑圣’!虽然邵华与汪洋同归于尽,但两人却将徒儿之死都归罪到了对方的身上,一定是在峰下相遇,这才打斗了起来。”
“侠圣”点头道:“定是这样的。”随即又道:“我虽不喜‘剑圣’这人,实是因他性子孤僻高傲,但人却不坏。而他教出的徒弟汪洋,一开始入了岐途,与邵华狼狈为奸。自‘武林大会’上,两人又为争做武林盟主而反目(详见《笨蛋公子》),才至后来落得个玉石俱焚。那汪洋最后已然返悟,也可见其性不算太坏,总之师徒俩还算尚好。但那‘鬼圣’师徒却实是大奸大恶,冥顽不化,邵华偷袭在先,更是死有余辜。若不是碍于身份,真得想下去与那‘剑圣’一起杀了他。”
“武帝”却苦笑道:“‘武林大会’上‘剑圣’败在我的手下,我俩之间的梁子算是结定了。他与‘鬼圣’的比斗,我们不仅不能插手,而且也插不上手,静观其变好了!”
“侠圣”双眼瞬也不瞬地看着云雾中打斗的两人,过一会儿,叹道:“那‘鬼圣’老儿的‘鬼爪手’竟练到了以气御招的地步,真得不可思议。”随即一笑,又道:“这些年来,他一直处心积虑地想打败我,杀了我,却始终未能如愿。此时他竟将‘鬼爪手’练到了以气御招的境地,当是为了对付我的,却不想现下被‘剑圣’逼使出来,又被我看见,以至其算盘落空了。”随即又哈哈一笑。
这时周通悄声问身旁的阿浩道:“二哥,你看他俩谁胜谁败?”阿浩摇头道:“我这时还真看不出来。”顿了一顿,又道:“那‘剑圣’手上所发出的红色光华便是‘御气驭剑’之术,因为没有看到有剑,实是到了‘无剑胜有剑’,以气作剑的境界。再看那‘鬼圣’手上发出的黑色光华便是以气御招的‘鬼爪手’。两人都列三圣之中,武功自是难分胜败。”
“琴绝”闻言轻声对“武帝”笑道:“不愧为华兄的儿子,这番精僻入理的分析,果然看得透彻呀!”
“武帝”听后心里也暗自高兴,却是一笑了之。
“琴绝”见“剑圣”与“鬼圣”的打斗一时也分不出上下,故又扭回头,把目光重新关注到峰顶上。
此时峰顶上的“文帝”与“棋绝”的对峙已然到了一触即发之际,“琴绝”一见之下,心头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了。
果然就见“棋绝”先出手了,双手连扬,发出数百道黑白两色的光华,定睛一看,竟然是些围棋子。
那数百粒黑白子齐向“文帝”打去,“文帝”不慌不忙,双手在胸前往外一分,随手发出一道白光,化成一堵光墙,挡住飞来的黑白子。当那些黑白子撞上光墙时,顿时连珠般炸了开来,如燃着的鞭炮,“砰砰”响个不停。 新月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