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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温暖的阳光象一双温柔的手,捧出吐新纳绿的春意,撒进这家如意酒馆。
酒馆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人,一个看上去极为普通的人,普通得扔到酒馆外面的街市中就再也找不来的一个人。
这个人的确普通的很,他只不过是鹰谭分堂下类似这酒馆跑堂的一个小人物他叫吴青。
可是今天堂主纤小云却吩咐吴青来酒馆办一件重要的事,等人。等一个书生模样,一平眉,身穿徐记缎庄的“春水一色白”绝彩缎。
说起绝彩缎,吴青再熟悉不过了,一年前鹰谭分堂在鹰谭镇开设了一家徐记缎庄的分店,吴青便成了分店的店主。
虽杭州与此地处两界但一年多来吴青苦心经营,倒也把缎庄打理得热热闹闹、有声有色。
吴青渐渐觉得自己的活变得充满希望和乐趣,老母的病已医治好,在鹰谭镇他吴青也算是能叫上名来的人物。
青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所以他能够体会到一种幸福和快乐。
所以他想起堂主纤小云,心里禁不住流过一阵温暖,因为没有纤小云,就没有今天吴青的一切。
有些回忆不仅不能随着时间淡去,还会年年呈现出新绿的色泽。
三年前吴青只不过是个强盗,一个挡财路都没学会的强盗。丈着一套不成体统的拳路一些零碎银两给家中老母治病。
那天,他遇到了纤小云,看起来只不过是个如花似玉的千小姐。却没想到吴青非但没抢到银子,还不知道怎么就被纤小云扣住了胳膊。
回忆起来那是值得庆幸的一天。纤小云问过原委,不仅没有把他怎么样,还把他带回到鹰谭分堂。
鹰分堂属清风门下,清风门在武林中的地位也只有无情剑派可以与之一争高下,习武之人无不想加入。
吴青能有此幸运,实在是他自己做梦也没想到的好事,他更没料到看起来柔弱婉的纤小云竟是鹰谭分堂的堂主。
从那天起,纤小云就是他的女神。
于是,他开始勤奋练武只不过是为了引起纤小云的注意,纤小云也只不过注意了他两次,一次是一年前命他打理钱庄,一次便是今日在这里等人。
对于吴青来说,两次已经足够,因为吴青是一个很容易满的人。
天气不热,可吴青却开始流汗,从耳边流过一直到脖颈。
已经过了三个时辰,堂主说那个人却没有一点动静。
正午过后,酒馆里的人并不多,靠窗的位置可以把酒馆进出的食看得清清楚楚。
徐记缎庄的绸缎本就一般人买不起,人群中连一个穿的都没有,何况“春一色白”。
吴青感觉到椅子上已经冒出许多根针来,令他坐立不安。纤小云吩咐的事,他一定要好!就算让他去死,他都会笑着去死,可那个人怎么还没有来?
酒馆对面是一家妓院,这个时辰妓院显得有些冷清。只有红红的灯笼在阳光下飘摇。
想想三年前,吴青的钱袋里只要剩下那么一点点银子,他都会到这里灯红酒绿一番。
可自从了清风门,他的眼里就只有纤小云,其他的女人都变成了凡粉俗脂,已经引不起他身体里那种欲望。
其实他见到纤小云的时候也没有那欲望,因为他对她的感情早已超越了身体上的冲动,变得圣洁无比!
人的感情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也是一件说不清楚的事。
眨眼功夫,吴青的视线已从窗外转回酒馆,却发现店小二招呼客人的笑脸突然换成了张死鱼脸,酒盘摔在地上他也顾不得了,食客们纷纷夺门而出。
因为冒出来四个人,一袭衣,谁也没有看到他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进来的。生生的象从地里冒出来的四个鬼魂。
此时吴青已不能动,就算是椅子上长出无数根毒针他都不想动一动。因为这四个人已经把围住。
因为容易满足的人往往胆小。因为再胆大的人恐怕也会吓破胆。
他们的脸已不能算一张脸,那只是一张纸,一张暗黄没有烧过的冥纸。
没有人会有那样一张脸!还有他们的臂,没有左臂,只有空空荡荡的衣袖。看起来毛骨悚然。就象大白天见了活鬼。
吴青毕竟已入清风门下,毕竟也在江湖上混了几个年头,更不能给纤小云丢脸。所以已经慢慢镇定下来,弄不清楚这四个鬼的来历,他还没有开口。
四鬼也没有说话,距离吴青最近的一鬼,面皮下的双目突然精光暴射,身形微动,右直接抓向吴青的咽喉“天突”。这只不过是瞬间的事,他们离的实在很近。
他的枯木般的手指再伸出半寸就已到了吴青的喉咙,吴青仿佛已经听见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可就在这半寸之时,突然有一道光射过来,钉在这只手上,这只手就再也无法前进分毫,而且整个枯瘦的身躯跟着斜斜飞出,随后又很重的摔在地上。
手掌中间已多了一个拇指般大的血洞,鲜血,泊泊流出,可是那个人连吭都没吭一声,只是身子有些狞狰。
其他三人见此,齐身转向地上同时翻出一掌,白色的肋骨顿时穿破黑衣,鲜血喷涌而出,那个人就变成了一具尸体,一正在冷却的尸体。
吴青觉得自己的眼角、眉毛、甚至是指甲缝里都窜出一股股的凉气。打落那只手的花米早不知去向,当然不是他信手发出的,他吴青还没有那穿云破雾的精湛指力。他已经无思考救他的人是谁?
他的眼睛愣愣的盯着那三个人,他们的血一定是冰冷的,不然对待同的兄弟怎会如此残忍!正在惊愕之时,一阵朗朗的笑声传来,震得吴青的心神起伏不定。笑声刚过,两条身影破窗而入,轻飘飘的落在三个人后面。
两人身着道服,其中一人身宽体阔,慈眉善目,带丝仙风道骨之气;另一人则猥亵瘦小,象是患了痨病。
两人的手上分别拿着一扇铁器,样奇特,黑白两色,中间各有一个圆圆的窟窿,看起来与道家的阴阳符神似。
胖道士似乎没有看见前面的三个人,笑着对吴青道:“徐记缎庄的掌柜一个人在此等,岂不是寂寞?”
吴青装作镇静,却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好说:“在下,在下无可奉告。”
“哈哈!”清脆悦耳的笑声从门口响起,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吴青啊吴青,人家不辞辛苦的赶来陪你,你怎么能拂了一片热心!得罪了阴阳死士,你担待得起么?”淡香萦绕,纤小云笑意然然,宛如闺中闭月,踩着轻描淡写的步子,走进来。
吴青慌忙跪下,语音颤抖:“小……小的,拜见堂主。”
纤小云抬手示意他起身,胖道士已开口:“纤姑娘能亲自来此,真是令我阴阳二人深感荣幸。”
纤小云笑道:“在我鹰谭分堂的地界上,多了一具死尸,我岂能不管!”
胖道士哈哈一道:“纤姑娘说的极是,纤姑娘只管吩咐一声,我阴阳二人自把这死尸处理了便是。”
旁边的黑衣人却道:“他的尸首,还轮不到二位死人操心。”
此言一出,阴阳死士顿时脸色大变,阴阳二扇已紧握在手,剑拔弩张!谁知那三人的动作比阴阳死士还快,说话间其中两人一蓬毒针已犀利发出,力道惊人。
阴阳死士立即凌空旋转,挥扇挡针。剩余那一人不知何时已扬起他唯一的手,是只漆黑的铁手,指上还嵌有针尖一样的芒刺。
他翻转身形,手臂突然暴涨,径直向纤小云膻中、大赫两处穴道抓来,手段下流之极。纤云娇颜大怒,轻喝一声,掣出身后利剑,一套“纤云弄巧”剑法顷刻便已发出三式。
三个黑衣人的身法诡异,招式毒辣,看不出是出自何门何派。
阴阳死士和纤小云虽然占上风,但竟也一时找不出破绽,一招制敌,只能继续纠缠。
“纤云弄巧”已施展到第二十八式“空云飞渡”。
突然三个黑衣人同时一声阴冷的恻笑,只见与阴阳死士缠斗的两人突然身形逼近,竟不顾已向他们齐肩削来的阴阳铁扇,手臂凝聚掌力,双双击向阴阳死士的胸前!
阴阳死士神色豁变,却已无法撤回铁扇,只听“砰!”的一声,阴阳死士各挨一掌,铁扇已在黑衣二人头顶合为一壁道符,两人的头颅左右飞离,血溅在窗棱上,身体还不肯倒下!阴阳二人均面色惨白,牙关紧闭,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
纤小云那里也情况危急,黑衣人以与其他两人同样的打法闯进纤小云剑幕内,一双铁眼见就要让她血溅当场。
此时,忽然一团白影飞来,硬生生用一道刀光挑开她的剑幕,向铁手削去,黑衣人没有料到片刻生起的变化,来不及换招,铁手已被削去半截,刀光随后跟来脱手绕到黑衣人背后,黑衣人就突然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半截铁臂也毫无生气的坠下,身轰然倒地,背后一道一尺多长的刀痕正渗出鲜血。鲜血!
只是半柱香的功夫,这里已变成了血场!阴阳死士双目紧闭,正在运功调息。吴青的脸上一片空无,这场恶斗只有他没有参加,因为他根本就没办法参加,他可能过三招就会丧命。他只有陪伴着身侧那具已经冰冷的尸体。
纤小云挂着惊魂未定的神色。刃已向她走来,眉头紧锁。
纤小云连忙低头到:“鹰谭分堂堂主纤小云拜见刃少主。”
刃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做答:“不必多礼了。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纤小云已恢复了平静,淡淡说道:“少主已经看见了,他们是有目的而来。”
刃侧目看向地上的黑衣人:“他们目的何在?”
纤小云叹息道:“我还不知。他们的武功身法如同鬼魅,我也险些……”
刃皱眉问道:“清风门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纤小云停了半晌答道:“只要揭开他们的人皮面具,就能得知原因了。”
吴青顿时来了精神,终于有他的用处。于是,他迅速走上前,探出身子,在那具冰冷脸侧摸索,用力向下一拉,那张冥纸下面就露出另一张脸,相信吴青这辈子都会后悔他去的这张脸。因为那已不是一张脸,只能算是一团血肉,一定有人把他的脸皮生生剥去,就下了一副没有皮的肉,只有眼睛还能分辨出,无法形容的恐惧。
吴青感到胃里甚至是全身有千万条虫在爬动,他开始呕吐。不远处的纤小云和刃见状也都齐皱眉头,不忍再看。
刃声音低沉的问:“谁的手段竟如此残忍!”
纤小云答道:“看来,一定是不想让我们知晓他们的来历!”又继续道:“少主,我们还是应该尽快离开这里。到鹰谭分堂再议吧。”
刃望向正在调息的阴阳死士道:“那他们怎么办?”
纤小云冷冷答道:“少主还是别操心他们的好,也许他们也是来找你麻烦的。”
刃疑问丛生:“找我么?他们是谁?”
纤小云掠过一丝疑惑:“少主不知道阴阳死士么?惹上他们,麻烦绝不会太少!”
刃突抱拳道:“在下初涉清风门事物,还请纤堂主多多协助。”
纤小云连忙还礼:“少主严重了,纤小云自当听少主吩咐才是。” 神刀阿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