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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你是谁

病院日志 云少川 4865 2021-04-06 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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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秦风在扎营的地方周围又仔细搜寻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优希的踪影。这算怎么回事?不管是有人带走了优希,还是优希自己离开,就坐在帐篷外面的秦风也应该注意到。如果说果真如我设想,我们当中有人的记忆有缺失,那么此刻必然是秦风丢失了他看到优希离开时的那一段记忆。

  “她肯定出来过,不可能就这么消失的。”我又回想了一下当时拉开拉链的时候,拉链并没有拉紧,在上方留了大约一掌宽的缝隙。也就是说,假如有人不愿意我们这么快就注意到优希不见了,从外面拉起拉链,那么上方没有被拉紧的缝隙正是证据。

  谁会这么做呢?鬼鬼怪怪的完全不用费这么大力气做这样的假象吧?看之前那水鬼的架势就足以证明了,就算在我们眼前径直拖走优希,我想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解救她的。可要说不是鬼怪一类,这里的人只有我,秦风,还有优希三个。我在睡觉,优希自己也不可能,剩下的就只有秦风了。

  难道秦风被附身了?仔细想想,他刚才看到我帐篷里的那两具尸体时,似乎也没有那么惊讶,至少不像我这么惊讶,确实有些奇怪。

  我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秦风,秦风也看着我,立刻就读懂了我的意思:“你怀疑我?”

  我没有说话,怎么说呢?秦风是我十多年的好朋友,我们亲如兄弟,无话不说。可是现在,我是真的没办法完全相信他了。我估计他也没有完全地信任我。如果我们彼此不能完全相信,这样走下去,终究还是会出问题的。

  秦风的脸色变得有些忧伤:“你怀疑我也是应该的。”他并没有生气,如果是以前,他会很直接地一拳给我打过来,质问我怎么会不相信他。

  秦风没有因为我怀疑他而生气,我是应该感到感动还是更加冷漠呢?优希失踪,那两具尸体莫名其妙突然钻到了我的帐篷里,我总觉得有些什么联系,可又想不出个究竟来。

  “你先顺着河往前走,我想办法去找优希回来。”秦风说着,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背包,又道,“这个帐篷和枪你拿着吧。如果咱们友谊没有尽,总归还是会再遇到的。”说完他有些难过地看看我,转身离开。

  这样一来又只剩我一人在这自杀森林里了,我是不是应该喊住他的?但是我没有,我已经没有办法相信秦风了,又怎么能放心地跟他一起走呢?

  秦风的身影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便连脚步声都再不可闻。一切又恢复了寂静,只有我自己和那两具始终对我“不离不弃”的尸体。算了,就当他们俩是个伴儿好了。我心一横,也收拾了包裹,带着有限的粮食和水。手上拿着一杆猎枪,果然底气足了许多。

  这是一片原始森林,树木大多都已上百年甚至千年的树龄。根系发达,露出地面土壤的部分都有几人粗。背着这么多东西,翻过跟一根根小坡似的树根,之前又没有休息好。我没走几步就已经累了。

  可是我不能休息,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我不敢休息。我忽然很想秦风,很想优希,希望他们好好地过来,大家还是一起走。但是我也明白,只要我们还勉强一起在这森林里,彼此都不会互相信任。

  这鬼森林总算达到它的目的了,它把我们一个一个拆散,让我们没有办法再回到最开始相依为命,彼此依靠的时候。我偷偷抹了一把眼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现在这样,我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我忽然想起常松瑶说的话,我真的后悔了。我当时应该听她的话,不该来当什么志愿者的。

  “书靖……”又是那个像极了常松瑶的声音传来。

  我拼命装作听不到的样子,一个劲闷头赶路。恐惧却在我的四肢蔓延,让我的行动渐渐迟缓。

  “书靖!”声音变得清晰,还伴随有脚步声。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后面跑来一个背着背包,满脸泥巴的女孩。那不是常松瑶吗?!她怎么会在这里?!常松瑶向我跑来,我却在后退。这一定是鬼假扮的,我不能相信她!

  “我叫你好久,你怎么不理我?”常松瑶跑过来,气喘吁吁的模样,嘟着嘴道。

  我的两条腿都在发软,根本跑不动,只能面无表情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跟着你们来的。”常松瑶吐了吐舌头,调皮地道,“你不知道吧?可是我一进来就迷路了,天又不亮,我也没有办法。刚才忽然看见了你,就喊你,可你都不答应我。”

  我有些生气了:“你装什么装啊?!你一个鬼装我女朋友做什么?我们三个全都走散了,还不称你的意吗?!”

  面前的常松瑶听着我这一同怒吼,却是满脸的委屈:“你凶什么嘛!谁装了?我迷路好多天了,都快放弃了,好不容易遇见你,以为有希望了,你怎么还骂我呢?”说着竟是哭了起来。

  我对女孩子哭是最没招架力的,有些慌了神。但这是个鬼啊,我不能相信她!可她怎么哭得这么像真的一样呢?我试探着伸手去擦常松瑶脸上的泪水,那是真的泪水,也是我熟悉的她的肌肤。

  鬼应该摸不着吧?我脑子里很乱,不知道该如何决定。常松瑶却是赌气一般地一跺脚道:“你说我是鬼,好,我走,你自己出去,我死了你别来找我!”

  她说着就果真是要扭头就走,我真的慌了,赶紧拉住了她。嗯,这手握着也是热乎的。我忙道:“别!我……我刚才是太紧张了,胡说八道的,你别走……”为什么我心里又有些希望她留下呢?或许是因为我实在不愿意一个人孤独地在这森林里死去吧。

  话虽是完全的瞎扯,但是常松瑶会相信我。我又紧接着说了好多好话哄她,她这才破涕为笑,总算没有再生气了。两只大大的眼睛带着泪花,笑着看着我道:“那一起走吧?”

  我看看她:“呃……好吧……”天知道我这个决定会不会给自己招来多大的麻烦。

  常松瑶的突然出现让我很犯愁,虽然她的说法看上去很合情合理,但是理智告诉我,天下没这么巧合的事!可如果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常松瑶,她是谁呢?大约又是这森林里某个自杀者的阴魂不散,跑来害人作怪吧!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反倒坦然了许多。至少对于面前这个“常松瑶”的底细我还是知道一些,只是需要想些办法不受她控制才好,也或许,我能从她口中套出点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除了这些,还有些事我放心不下。比如优希到底去了哪里,比如现在的秦风又在哪里。可是仔细想想,进入森林后最先出现异状的人是我,那“木乃伊”和“白骨精”一直跟着的人是我,河里的那水鬼一上岸首先抓的也是我,或许优希和秦风离开了我,反倒更加安全。

  “你在想什么?”常松瑶问道。她的声音真的和我记忆中的常松瑶的声音一模一样,我现在甚至希望她真的就是常松瑶。

  “当然是在想怎么离开这里。”我怎么可能说实话。

  “你有办法吗?”常松瑶又问。

  “没有。”

  “为什么不问秦风?”

  我警惕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立刻将眼神移开。这是露出马脚了吧!她遇到我的时候,我和秦风早已分开,她是怎么知道秦风也在的?但是我没有说话,有些话说透了就不好了。我还需要寻找更合适的时机。

  常松瑶见我没有回答,似乎有些沉闷,黯然道:“书靖,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吧?”

  “是啊。”我随口答道。这个鬼倒是真知道一些事情。我和常松瑶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朋友,之后才决定成为情侣。

  常松瑶忽然停了下来,很认真地看着我:“那你会一直相信我吗?”

  我也看着她,口是心非地道:“嗯。”

  常松瑶并没有在意我的口不对心,她显得很开心。疑惑却在我的心里愈发蔓延开来,如果她果真是跟我们一样,因为意外在这自杀森林里独自走失这么多天,现在还能这样笑得出来吗?反正我是笑不出来的。

  因为我们一直沿着河流附近行进,地面的泥土很潮湿泥泞。我的鞋子上沾满了泥巴,一层又一层,步伐也变得沉重起来。也真是奇怪,那两具尸体一路跟着我走来,总在地上横着竖着的耷拉着。明明一摔就断脑袋,这会儿倒是坚挺得很,也没见少根骨头什么的,衣服上连泥巴都没有。

  “我想喝水了。”常松瑶忽然道。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包里的水瓶递给了她:“抿一口润润嘴就好,就这么点水了,省着点喝。”

  常松瑶很欣喜地看着水瓶,似乎对于我的慷慨解囊很感激。但她却没有立即喝水,笑道:“咱们离河流这么近,喝河水就好了啊。水还你。”说着把水瓶还给了我。 病院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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