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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智的话让丁城也不好意思了,只能支支吾吾地表示愿意帮我。然而我的内心却极度矛盾,纪升松我肯定是要杀的。但是陈智和丁城的加入,却让我觉得很过意不去。可是正如陈智所说,如果只是我一个人,最至少,不在场证明这一点我就没办法做到。我必须要有人帮我证明。
我们简单商议了一下,陈智认为只有我们三个人也是没有办法圆谎的。因为我和丁城太熟,万一真要查起来,很可能他的证词不会被采纳。为了安全起见,免不了需要朱心晴和魏洁两个人的帮助,来增加证词的可信度。于是陈智先负责制定计划,踩点等准备工作,我和丁城则去说服朱心晴和魏洁。
尽管已经是傍晚,但学校里很多教室还有人自习或是被社团征用开课。为了避人耳目,我们选择了一间周围整层楼都没有学生的教室里商议。
尽量简短的描述之后,朱心晴和魏洁都是愣愣地看着我们。她们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几个小时没见,我们便决定要杀人了。我当然不会逼迫他们来帮助我实施杀人计划,但是对我而言,我别无选择,只能迎头而上。
“如果……如果陈智说的不对呢?”朱心晴很忧虑,“如果那纪升松真的是个人呢?”
我奇怪地道:“你之前不是还说纪升松是有问题的吗?”
朱心晴道:“我是觉得纪升松这人有些不对劲,我也认为我们对他都要有所防范。但是也并不代表他就是什么‘二重身’啊!你不觉得这说法太过离谱了吗?”
“离谱?你知道什么更离谱吗?”我的情绪有些激动,“我在纪升松来之前一天,莫名其妙在教室后面挖出了一张会动的照片,上面有个我好像见过的恐怖女孩。然后我就被人掐着脖子昏迷,醒来却又发现时间退回到了上课前五分钟。第二天,我就多了一个我听都没听说过的双胞胎弟弟,而且我爸的电话从那天起就再也无法拨通。我去找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弟弟’,却被差点他掐死,可是谁也没看见他掐我。你觉得这些还不够离谱吗?”
丁城三人静静地看我发完了脾气,默不作声。我知道我最近在他们的眼里必然是像个疯子一样的,可我控制不了自己。只要一看到纪升松的模样,一想起他在掐着我让我差点窒息时那放肆的笑声,我就没法控制自己的怨气与怒气。
“树哥,我们是朋友,我们当然会帮你。”丁城忧心地看着我,难得耐心地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毕竟,关于二重身的说法,只是限于电影里的。如果,万一,纪升松并不是陈智所说的那个‘二重身’,或者他可能只是个很厉害的骗子。你杀了他,那会是什么后果?”
“那我就杀人了。但是不管他纪升松究竟是个骗子还是什么二重身,我杀了他,都是杀人。”我淡淡地看着他们,坚定地道,“这些我都想过的。可是我必须下手。陈智的爸爸在帮我从警局里查纪升松的事情,目前还没有消息。而且我还是联系不上我爸,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我现在真的很担心这和纪升松有关。换做是你们,难道你们不会这样怀疑吗?所以就算是被抓了,我也必须要先下手为强。不过,纪升松已经先动了手,我只是要抓住反击的机会。”
丁城和朱心晴,魏洁听完我的话,都叹了口气,默默地表示会帮我完成计划。然而这种事情我们都没有做过,决定归决定,要定计划,主要还是得靠陈智。
我并不知道陈智的计划是什么,但是我相信陈智。毕竟他爸在派出所工作,虽然不至于接触什么大案要案,至少是要比我们更了解在一个犯罪计划里,最关键的是什么。
陈智首先是制定了一个大致的思路,之后,我们又一起对这个计划的细节再三斟酌。大家都很紧张,生怕出一点纰漏。不过这也是正常,毕竟几天前的我们,还都只是普通的在读大二学生而已。
朱心晴向来聪明,成绩在学校属于拔尖的。然而这几天却连老师提出的最基本的问题都无法回答上来,我想她的压力是太大了。对此我感到非常的歉意,我原本是不想把她牵扯进来的,但是我实在没有别的多余的人可以信任了。
纪升松似乎并没有察觉出我对他的杀意,不过他对我的恶意却丝毫没有减少。在老师和同学面前,他是温文尔雅的海归学子。唯有当与我对视时,他会露出那种嘲讽,不屑的神情。老师对我的不满日益增加,同学们对我的态度也日趋冷漠,好像班里没有我这个人他们会更高兴一般。这让我对于即将实施的计划的罪恶感越来越少,甚至更加盼望着能够尽快动手。
星期四,这天下午五点过后我,朱心晴,丁城,魏洁,陈智都没有课。魏洁和朱心晴在校外的一家小饭馆包了一个包间坐着吃饭。
我约了纪升松饭后去天台聊一聊,他向来自负,自认为可以完全掌握我的一切,自然不会拒绝我聊一聊的建议。不过鉴于之前他试图掐死我的动作,从那之后,我都没有再单独约他见过面。
夏日的晚风吹着十分凉爽,但是此时的我并没有什么心情去享受这惬意的时光。满脑子都是那罪恶的杀人计划,以及迫不及待想要实施计划的欲望。
“哥哥,你不觉得从这里看下去,很有意思吗?就好像我是一个王者,俯视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的一切行踪,他们一切所想,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纪升松站在护栏边上,望着楼下霓虹闪烁,笑眯眯地道。
“是啊,是很有意思呢!”我冷笑着答道,“不过我不会因为站在天台上产生的这点幻觉就自鸣得意的。”
纪升松听出来我语带嘲讽,如鬼魅一般走到我的面前,说是走,其实在我看来更像是飘过来的。“我会让你知道,这并不是我的幻觉,很快,你会知道你错在了什么地方。你也会为此付出代价。”
阴冷的面孔带着邪恶的话语,这是一个普通骗子的模样吗?陈智所说的“二重身”的假设,必然是成立的。我心里也是突突地,担心他会突然像上次一样掐住我的脖子,那样或许在我杀他之前就会被他杀死了。但是纪升松这次似乎并没有打算动手,仍旧是得意地笑着,甚至还背对着我站在天台上眺望远方。
这难道不是天赐良机吗?我站在纪升松的身后,罪恶的双手趁势往他的背上用力一推。只见他“啊”地大叫一声,从楼顶上飞速坠落,瞬间消失在黑暗里。只是约莫几秒钟的时间,随着纪升松尖叫声的消失,以及沉闷的撞地声,我知道,他已经坠地了。
天台相当于八层楼房,下面也没有任何可以减震的东西,纪升松摔下去不可能不死。我长长地松了口气,随即按照陈智之前教我的,将我曾经上来摸过的所有地方都擦拭干净,避免留下指纹。而后又将纪升松摔下去的那个地方的护栏也自己检查过,确认没有留下任何属于我和他的衣物纤维之类的证据,甚至确认没有留下清晰的鞋印。
待得一切准备妥当后,我从天台下楼去。避开学校和街道上有监控的地方,走到拐角处将口罩带上,给陈智打了一个电话。他从饭店出来,和我在拐角见面。我们的身高体型都很相似,只要衣着一模一样,又假装感冒都带着口罩,旁人是无法轻易辨认出我们的。
就这样,我和陈智掉了包,进入饭店包间,和丁城,朱心晴,魏洁会合。而陈智和纪升松并没有利益和私交上的各种接触,甚至跟我也不是形影不离的挚友,因此他即使一个人待在什么地方,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他。他只要先回去把衣服换下处理掉。而我,则在他们的配合下,有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考虑到警方通常会怀疑案件的第一发现者,因此我们都刻意地避开了纪升松跌落的那栋教学楼。现在是晚上,他的尸体要被发现的话,得等到早上有人来上课才行。
“搞定了吗?”丁城见我走进来,低声紧张地问。
“行了。”我面带笑意。虽然有着犯罪后的紧张,但是对象是纪升松,此刻的我还是由衷地感到了兴奋。
“你确认……他是……死了?”朱心晴还是很担心,坐在她旁边的魏洁也同样一脸的担忧。
我自信满满:“八楼还不死?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我是怕他……没死透……”朱心晴小声道,说着又皱了皱眉。显然她对于自己说出这样冷血无情的话很是不适应。
我安慰着她道:“没事的,就算万一他没死透,说出了什么,我也不会牵连到你们的。” 病院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