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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升松的身高长相和我都非常相似,干净整洁的外表,经常笑眯眯的,算是第一印象就很不错的。但是我性格很随性,说话较直,不太会顾及他人,喜欢跟人乱开玩笑。尽管我也意识到了,知道要改掉这样的毛病,但有时候也会在无意间得罪人。
而纪升松却是与人亲和有礼,谈笑说话都是恰到好处,举手投足又自有着一股贵族气质,非常符合他自称的长期在国外优等学校读书的身份。如果不是我知道母亲早在我出生时就去世了,家里亲戚朋友也从没透露出过丝毫有关我曾有过双胞胎兄弟的事情,恐怕连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个兄弟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纪升松在班上的一切都表现得十分正常,没有骚扰我,或是我的朋友,没有过分的举动,也没有任何不符合他自己说法的行为言辞。我找不到任何可以质疑他的依据,或许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并没有跟我这个“同胞哥哥”说过任何一句话。而且以往跟我关系还算不错的一些同学渐渐地也不怎么爱跟我聊天了,全都去找纪升松说话。
“那个纪升松到底是想干什么?”自从纪升松出现,我就寝食难安,每时每刻,只要有空,我和丁城的话题都只有这个。
丁城看了看我,叹口气道:“你别压力太大了,或许他也没什么恶意的。你看这一个星期,他什么都没做啊。”
“就是没做才奇怪啊!”我焦急地挠着脑袋,“他说要和‘哥哥’搞好关系,可是这一个星期却没有跟我有任何交流。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么一说倒的确有些怪。”丁城想了想道,“你真的问过你爸你没有兄弟?”
我闷闷地道:“我爸电话没打通。”
我家在外地,除了寒暑假,平时都是住校。要跟家人联系,只能依靠电话。因为自小家里只有我和老爸两个人生活,我们之间的关系很亲密,从不曾断了联系。因此这几天一直没有拨通他的电话,也很让我感到隐隐地不安。
丁城笑道:“那你就先别乱想了,说不定你当初真的有个同胞兄弟被你爸送给了别人,之后又去了国外读书。你爸不想你难过,所以一直没告诉你呢!”
“不会。”丁城的笑意让我有些不舒服。
我语气的不满很明显,丁城也察觉出来了。这一个星期我是不是真的在焦虑这件事他再清楚不过,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说笑有些不太好,便道:“这样吧,他不来找你,你去找他啊。”
“什么意思?”
“既然你确认你没有兄弟,那这个纪升松的出现肯定是有目的的,但是他又不来找你说话,你这样整天乱想,除了把自己逼疯,又能得到什么?还不如主动出击。”丁城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的确,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既然认定纪升松此人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么我应该主动去寻找他的漏洞。如此,我才能掌握主动权。
连续的困扰让我迫不及待地就要实施计划,甚至没有等到魏洁和朱心晴一起来吃过午饭。
纪升松或许没有来跟我说过话,但是我却是一直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和班级里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有着非常和谐的关系,剩下那百分之十也就是我和丁城,魏洁,朱心晴而已。除了班级里的同学,纪升松和各科老师的关系也很融洽,包括一向对学生非常严苛的张老头。
纪升松虽然人缘好,但是一般同学喜欢扎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却总是一个人在学校第一教学楼的天台。这让我很怀疑他是不是中午一个人在天台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却没有一点想要去吃饭的念头。纪升松来历目的不弄明白,我想我是没有办法再踏实地吃饭睡觉的。
第一教学楼是整个学校里最高的一栋教学楼,一共六层,从第六层向上还有两层台阶。打开笨重陈旧的大铁门,就能通往天台。以前我从来没有上过天台,因为我有一点恐高,不是特别喜欢站在天台这种地方。
我推开铁门,这里并不如我想象的空旷宽大。放置着一些大概是空调之类的机器,高高低低地水泥墩子。一眼看过去,并不能完全看清整个天台,以至于一开始我并没有注意到纪升松在哪儿。好在天台的四周都装上了网状的铁护栏,这使得我多少有了些安全感,没有太过心惊胆颤。我站在护栏边上向远处望去,基本能够俯视整个学校的景象。
“哥哥,你来了。”身后传来了纪升松令人极度生厌的声音。
“别套近乎,你我都清楚,我们并不是兄弟。”我冷冷地答道。可他居然连声音都和我一模一样,这世上真的会有一个跟我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与我如此相像吗?
“呵呵。”纪升松无所谓地笑了笑,“哥哥,你话虽这么说,其实自己心里也是在怀疑的吧?”
我一惊,忙强行克制住自己内心的不安:“你怎么知道?”
纪升松却似乎并没有在乎我的脸色,仍旧笑眯眯地道:“世界上不会有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如此相像的。因为我们确实是双胞胎亲兄弟啊,我当然能感知你的心里想法。你有没有听说过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
“少废话!”自己的内心活动完全在纪升松的掌握之中,这令我非常不安,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就算是亲兄弟也不会什么都知道的。更何况我们根本不是什么兄弟!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你是说利益?”纪升松一贯温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神色,“呵呵,你和爸爸两个人这些年过着什么样的日子难道你不清楚吗?我的养父母在国外,吃穿不愁。虽然上的不是什么贵族学校,但比起还需要领学校补助金的你,不管怎么看,都是要好得多的吧!你觉得我还能图你什么利益吗?”
我面色赧赧的,老爸向来不是个会持家养家的人。这么多年以来,我们爷俩虽然不至于露宿街头,但是确实算不得富裕。不是为钱,那这纪升松能从我这里获得什么呢?
“我只是偶然知道自己还有个同胞哥哥和亲生父亲在这里,所以想回来看看。这也值得你如此恶意相对?”纪升松像是再次读出了我心中所想般,继续道,“更何况,你凭什么就认定自己真的没有一个弟弟呢?”
纪升松的话让原本就烦躁的我思维更加混乱,他说的很有道理。或许换做其他任何人,都会以为是父母以前的陈年旧事,使自己多了个亲兄弟出来吧。可是为什么我就是不相信他,不相信自己会有个兄弟?
“不过……”纪升松突然走到了正在胡思乱想着的我面前,“你的怀疑或许也并没有错。”刚才还温和的声音骤然带着一丝阴冷诡异,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纪升松的语调越发地冰冷:“我们俩,注定是无法和平共处的。不过,我并不认为你有什么胜算。”声音轻微,高傲地在我耳边响起,却让我从心底感到强烈的不安和恐惧。莫名其妙的,我忽然觉得这一幕,我仿佛曾经在哪里遇到过,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然而更让我错愕的,是纪升松带着冷笑,突然伸出他纤细的手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这冰冷的触感,令我猛然想起了之前在手语课教室那差点掐死我的手。虽然纪升松的手并不是皮包骨头,却一样地带着死亡的威胁气息。
纪升松掐住我的手渐渐收紧,我能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我想掰开他的手,可是身体却完全无法动弹,四肢根本就不听我的控制。就在我几乎快要晕厥的时候,纪升松又慢慢松了手,让我喘上几口气。可当我以为他就这么放过我的时候,脖子上的手再次狠狠地掐住我。周而复始,就如同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玩具一般任由宰割。我的大脑浑浑噩噩,早已无法思考,只能听到纪升松如恶魔般的放肆笑声。
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纪升松警觉地看了一眼那道铁制的大门,收回了手,转瞬又恢复了他一贯的神色,丝毫看不出刚才曾对我做了些什么恐怖变态的行径。
我咳嗽着喘着粗气,纪升松却没有再多跟我说什么,自顾自地离开了天台。他刚跨过门槛,从铁门外就传来了几个仓促躲藏的脚步声。只听得纪升松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道了声:“嫂子好!”接着便是他离去的脚步声。
朱心晴有些害羞地从门后走了出来,和她一起的还有魏洁,自然也少不了丁城。
“看起来他好像没什么恶意嘛!”不知为何,丁城一进门来竟是这么说。他们没有看到纪升松掐我吗?
夏日炎炎,我却只觉得手脚冰冷,甚至无法对他们跟我说的话及时作出反应。朱心晴注意到了我的情绪,伸手握住了我紧握的拳头,惊呼:“呀!你怎么这么冷!” 病院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