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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女鬼的承诺

病院日志 云少川 4728 2021-04-06 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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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即将面临一场灾难,所有的人都会死在这场灾难里。”广播里又是如死亡预告一般的语调,冰冷而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但是,我允许你们之中的两个人或一个人活下来。谁死谁留,你们自己决定。”

  简单的语句,意思谁都能听明白,却满满都是令人心寒恐惧的气息。我们谁也没有怀疑这个女人所作的预言的真实性,因为之前的梦境里,我们都已经“体验”过一次了。

  七个人,只能有两个人或者一个人活下来。小于三分之一的概率,但是谁不想做那活下来的人?可为什么是由我们自己决定?难道要我们自己选择投票然后告诉她吗?

  所有人的心底都渐渐升起了疑心,刚才还彼此依靠在这寒夜中相互取暖的身体瞬间弹开,看向彼此的眼神里不再是往日的信任与亲近。我仿佛能看到那个白衣女孩看见我们此时模样的嘲讽神情,人心真的是脆弱的。一旦涉及到私人切身利益,有几个人能够真正免俗?

  “说话的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个女鬼。”我不愿意我们的友谊被那女鬼就这么一句话就打散,开始主动提出自己的想法,“时间,地点,都市传说,都对得上。”

  谢益也紧跟着我开始仔细思考着那女鬼话里透露的线索:“她说即将面临一场灾难,是什么灾难?什么时候发生?之前在梦里的时候,她说的很仔细,可现在却很模糊,为什么?”

  谢益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超高的不仅只是体重,他是个很聪明很细心的胖子。

  “对啊,我们非得要听她的么?”何子冰随即应声道,“别被她分散了我们的注意力,搅乱了我们的军心!”

  世间所谓“女神”,大多只是漂亮如花瓶。但是何子冰虽说作为女朋友,有时候对我的脾气不太温柔,内心却也是对得起大家对她的恭维的。我笑着看着她和谢益,很感激他们的支持。在这样的境遇下,我们最需要的是团结信任,而不是互相猜忌提防。

  然而王达和白旭他们都没有答话。潘丹更是直接担忧地道:“会不会刚才的那场事故就是我们未来即将发生的事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女鬼说的就是真的啊……”

  对于这样分散人心的说法我很不满,厉声道:“那是地铁撞车事故,我们如果根本不坐上地铁,又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故?再说了,地铁车祸,你知道是多大的一个事故吗?她凭什么保证有两个人可以活下来?”

  潘丹听着我义愤填膺却明显不悦的说辞,似乎有些委屈,嘟着嘴道:“我只是跟着你们提提自己的意见嘛,干嘛要这样……”何子冰忙牵起潘丹的手,瞪了我一眼,随即温柔地抚着她的脑袋,轻声安慰着她。

  被何子冰这么一瞪,我也意识到是自己太过分了。潘丹向来爱跟我唱反调,或许我潜意识也不相信她此时本心会跟我是一样的想法。但是我忽略了潘丹和何子冰是无话不谈的闺蜜,一直以来最听从何子冰的意见。只要何子冰跟我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潘丹必然不会反对我。

  “如果在地铁事故发生前,只有两个人还活着……”蒋冬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争吵,他话没说完,但是意思我们都明白了。

  如果到那个时候只有两个人还活着,是不是意味着,那两个人可以离开西市地铁站,避开这场即将发生的重大车祸?难道这就是那女鬼的意图?难道我的朋友们真的打算自相残杀?可是假如我们真的为了自己活下来而杀死自己的朋友,那么在今后的日子里,还能活得安心吗?

  我恐怕很难做到,但是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和我一样的想法。我们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人再说话,也不知道彼此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时间在流逝,手机里显示的时间却依然是十二点十三分。诡异的气氛,阴暗的环境,离散的人心,恐怖的未来,这不该是我们的结局。我想我必须要做点什么,不能坐以待毙。

  如果手机和手表里所显示的时间只是那女鬼的障眼法一类的,那么自然规律还是有用的,天总会有亮的时候,地铁站也是会开门的。大不了我们不坐地铁就是了,这个困局并非无解。

  如果手机和手表显示的就是当下时间,那表示我们的确处在了一个时间静止的空间内。可如果时间静止,又哪里来的即将发生的车祸灾难?这不论是从逻辑还是现实来说,都是说不通的。

  那这个女鬼为什么要这么说?她在说谎吗?还是说她的话里还有别的意思?

  坐在我前面的王达和白旭紧紧依偎,面色惊恐。他们恐怕在害怕担心之余,已经想不到其它什么了。蒋冬向来是个利己主义者,从他刚才所说的话就知道,他现在应该在考虑自己该怎么活下去。

  两种行为方式,虽然有些令我不满,但终究,我还是选择了理解。这难道不都是人的正常反应吗?

  潘丹跟何子冰手拉着手紧靠着坐在一起,谢益在我的左边,同样皱眉思索。我知道他们肯定也是在考虑对策的,只是大家考虑的方向或许有不同。

  然而我却不禁开始想到,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那女鬼的真实意图。这七个人有几个还能顶住那女鬼的威胁,理智地对现下境遇进行判断?又有几个是真心的不顾自己安危,真的只是想和朋友一起安全离开?

  那女鬼从未现过真身,可是她的话已经对我们的内心产生了极大的震动。我虽然理解大家的各种不同想法,可是,却也不得不对像蒋冬王达之类的产生了防范心理。

  而有这样想法的人,显然不止我一个。我们的队伍在这惨烈的车祸还没开始时,就已经在瓦解了。

  不能让那女鬼得逞!但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起个头,主动告诉大家自己的想法。只要大家还在交流,没有隐瞒,那么我们就不会互相怀疑。

  “那个……我发现她话里有毛病。”我开口道。

  众人都转过来看着我,我带着希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然而令我失望的是,他们并没有露出多少赞同的表情。唯一谈得上还算是好事的,就是大家不再沉默,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目前各种可能性。

  谢益凑过来,悄声道:“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见他神秘兮兮的,我也压低了声音。

  谢益的小眼睛里完全不见平日的憨厚平和,满是紧张焦虑:“会不会……真正的故事还没有开始?”

  我和谢益是工作上的伙伴,彼此认识也有三年了。从入公司的小职员,到慢慢地一起升职,我们的关系向来都很好。别人都以为胖子憨厚老实,但是我知道谢益其实很聪明,脑子转得特别快。他只是不爱去跟别人争抢什么,是信奉“退一步海阔天空”“能忍是福”的那种人,所以有时候原本应该到手的机会就被其他人给抢了。

  然而事实证明,能忍也的确是有福的。因为谢益的人畜无害,他的人缘特别好。即便是之前跟他有小过节的,或是抢过他机会的人,到头来反而会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会主动跟他交朋友,也会帮他一些小忙。比如蒋冬就是个典型例子。

  按理说,我们这伙人的性格基本都属于温和型的,就算是潘丹,也只是表面凶而已。唯独蒋冬是个绝对的功利心极强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谢益的调和作用,我们也很难成为朋友。

  对于谢益的判断,我是信任的,但是我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什么是‘还没开始’?”

  地铁站内空旷无人,我和谢益的讨论很快就被大家听到了,都凑了过来。

  谢益解释道:“你们想啊,那个女鬼操控这一切肯定是要折磨我们的。那么等天亮这种笨办法,那女鬼怎么可能想不到?但是如果时间是静止的,又没有意义。那只有一种可能了,真正的麻烦还在后面。”

  王达和白旭还是一脸的茫然:“还是没懂。”

  我立刻明白了,忙接着道:“就好比一场比赛还没吹哨,怎么可能开始计时呢!”然而这个解释只是让我们心底更加发凉惶恐,不知所措,难怪谢益刚才的眼神一直那么焦虑。

  我彻底明白了那女鬼刚才说的那番话的意义,“即将发生”,说明是一定会发生的,只是我们还没有弄清楚规则,或许是还没有触发那个引起比赛开始的点。而那句模糊的“灾难”之说,恐怕也并不一定是什么车祸,而是我们七个人之间的生存竞争。只有最终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比赛才会结束。

  “那我们该怎么办?!”何子冰按耐不住惊呼,“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说不定地铁站其他地方会有可以出去的地方。”蒋冬开始试着寻找,“我听说有些地铁的隧道里是连着下水道井盖的。如果可以找到,我们或许能从井盖出去。” 病院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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