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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车祸

病院日志 云少川 4576 2021-04-06 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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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下休息会儿吧,都跳累了。”何子冰建议道。

  我忙点点头,本来我就不喜欢跳什么舞,每次看着那些在舞台上扭来扭去的人们,就像是看见一只只花花绿绿的风骚公鸡在人群间自以为是地求关注,那感觉很蠢。我来酒吧,仅仅是喜欢酒吧这样轻松自在的氛围,觉得可以将扫空工作上的疲惫与压力而已。

  因为我和何子冰的建议,大家都聚了过来,依旧除了蒋冬。我们都习惯了,也懒得去喊他,等他被身边的女孩们灌得站不稳了自己会过来的。

  “现在几点了?”王达问道。

  “十点半!”潘丹看了看她的夜光手表道,随即又命令式地补充道,“再坐十五分钟就走,否则赶不上末班的地铁了!”

  说来也巧,我们几个在公司是好友,就连家住的方向都差不多,又同样喜欢晚上出来玩,也算是“志同道合”了。虽然大家下车的站点不一样,但是都需要坐同一班地铁。一般晚上这样的时间点,当然是一起走最好。

  “可我刚拿了一件啤酒!”谢益盯着桌上自己提来的那十二瓶啤酒,整个人脸都成了苦瓜色。

  听到这话的我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何子冰和潘丹并不算特别爱喝酒,王达和白旭能喝一些,看远处蒋冬跳舞的姿势估计已经喝了不少了。算上我和谢益,也就四个人。我们要在十五分钟内,每人喝三瓶。这潘丹刚才不提醒我们,现在跑来说这些,分明就是故意坑我们的!

  “实在喝不完的就带回去吧。”白旭算算我们几个人的酒量,忙道。

  谢益却拧巴着脸道:“拿回去?这不太好吧,今天这里本来就搞活动,酒水都便宜了好多。虽说付了钱,可带回去的话还是感觉很怂啊,而且也没人会这么干吧。”

  “那我们俩也一人喝一瓶吧!”何子冰拉着潘丹建议道。这样就是我们四个人分十瓶,多少好一些。

  “还是我的冰冰体贴!”我适时地送上马屁。旁边的潘丹对着我一阵白眼直翻,连声说我恶心,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我们的笑声终于引得蒋冬的注意,也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他是个爱喝酒的,一听我们的谈话,二话不说,自己先承担了三瓶。看着他喝酒的架势,有时候我真担心他会有一天酒精中毒就挂了,但是谁也劝不住他。

  我们最终决定我和谢益,王达喝两瓶,何子冰,潘丹和白旭各喝一瓶。

  虽说我平日的酒量并不差,但是之前我们一起已经喝了一件啤酒,最后的这两瓶喝得又很快。只是三五分钟之后,我就感到天旋地转了。

  模模糊糊中,我看见有人拎着酒离开了酒吧。我忍不住推了一把谢益,笑骂道:“你看人家都带回去了的,偏偏我们几个要喝完,何必啊!”

  谢益明显醉了,小眼睛眯得都快看不见了:“嘿嘿,嘿嘿,喝嘛,高兴嘛……”真是胖人脸大面子大,白白地来折腾自己!

  潘丹看看时间,已经十点五十了。我们必须赶紧往最近的地铁站西市站赶,否则今晚真的有可能露宿街头的。我们结了账,迅速离开酒吧。

  尽管时间紧迫,完全喝嗨了的我们却并没有太过紧张。临近午夜的街道上行人所剩无几,只有昏黄的街灯和些许霓虹灯还在闪烁。清凉的夜风吹在身上,勉强让我们混沌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我们嘻嘻哈哈地走在路上,开怀大笑。或许在别人眼里我们像疯子,对我们自己来说却是完美惬意的生活。

  走过长长的楼梯和安检通道,当我们终于坐上了最后一班地铁,我们已经几乎都要睡着了。因为距离起点站很近,又是末班车,此时车上几乎没几个人。我们坐在同一节车厢内,相互倚靠,在地铁规律的行进声中,很快就鼾声一片。

  我也睡着了,迷糊中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一声巨响把我惊醒,抬头看去,他们都还在睡,地铁也还在行进中。我的大脑思维很混乱,差不多过了五六分钟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再往旁边的车厢望去,原本坐在车厢里的其他几个乘客也都下车了。今天晚上真的是出奇的人少。车内的灯光也是忽明忽暗,似乎是线路有些接触不良。

  刚才那“嘭”的一声是什么?我终于记起来惊醒我的那声巨响,可是大脑里感觉太过混沌,以致于我根本无法做出判断。我还在努力回想,突然又是“嘭”的一声巨响,像是地铁车底撞上了什么似的,连带着车厢都一阵剧烈的震动,车身也发出“哐啷哐啷”像是什么零件掉落的声音。

  我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旁边的扶手。缓了好一会儿,似乎又没有什么事了,列车依旧正常行驶,我终于暂时松了口气。而我身边的这几位朋友在这样的过程中居然依旧酣睡,谢益甚至还在打呼。这也实在睡得太实在了吧!待会儿睡过站了怎么办!

  我抬头看向站台显示器,显示器上显示我们居然还在西市站。可是地铁明显是在行进中的,或许是显示器坏了吧。这辆地铁究竟是有多旧了,能出这么多毛病?我乱七八糟地瞎琢磨着,然而这样一来,待会儿到站的时候,必须看一看我们到哪一站了,否则很有可能会坐过站的。

  我这么想着,自己也慢慢警醒起来。转了个身趴在窗边上,一直留心着列车到站情况。一般地铁两到三分钟就到一站,虽然我没有看时间,但是基本的时间感还是有的。我感觉已经过了至少五六分钟,地铁依旧在黑暗的地下轨道上飞速行进,没有丝毫到站的迹象。

  我正在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巨响再度袭来,因为车身剧烈的撞击,我几乎从凳子上被弹起来两秒。随即列车也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像是要散架了一样,比之前的那次明显问题严重多了。我心里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

  我焦急地趴在窗户上努力想看清外面的情况,却只看见乌漆漆的一片,就连往常通道内常亮的广告牌此时也全都黑黢黢的,完全不知道是个什么境况。

  列车仍然在飞快地向前行进,感觉到不妙的我赶紧试图将我的同伴们都弄醒。“冰冰!谢益!快醒醒!”我边喊边摇,然而他们根本没有一点动静,身体软绵绵地相互靠着,却始终未醒。

  不对啊,醉酒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按理说当时我喝的算是相当多的了,除了蒋冬,谁还能比我的醉酒状态更严重吗?怎么可能这么大的动静,连我都被惊醒了,何子冰和潘丹她们却没有醒!

  地铁不断发出撞击碎裂的声音,“叮叮当当”的零件掉落的声音也越来越明显。我慌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辆地铁将在一分钟以后撞毁。”广播里传来了一个阴冷的女声,“你们……全部都会死在这场事故里……”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就好像说的是日常地铁广播里播出的按顺序上下车一般的普通事情。

  如果是之前,我或许会认为是谁恶作剧。但是现在,尽管我不知道广播那头的诡异女声是谁,即使她没有说出这样一句话,我想我也已经意识到即将发生的惨祸了。然而这种预见对于我们现在的境况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地铁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车窗和车门都是密封紧闭的,我的同伴们昏迷不醒。我站在座位上尝试用车上的小铁锤砸车窗的窗角,可是我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那车窗却连个裂缝都没有。我又赶紧跳下来,试图去按紧急按钮,然而按钮也是失灵的。

  我使劲拼命地踹门,那门也是纹丝不动。我惶恐地跌坐在座位上,无奈地看着身边的朋友们,再没有了一点办法去阻止厄运的降临。

  然而颓废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伴随着一阵阵比之前任意一次都猛烈的剧烈撞击,我直接从凳子上摔到了地上。何子冰他们也都从座位上重重地摔了下来,东倒西歪的,却还是没有醒。这绝不是一次简单的车祸!我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拼命试图站起来抓住旁边的扶手,以固定自己因为撞击而东倒西歪的身体,眼看只差一毫米。一股热浪骤然袭来,我下意识地抬头往前望去,却是乌黑的浓烟卷着火光喷涌而来,如同死神的羽翼迅速截断了我的退路。我根本没有来得及转身逃跑,身边的一切包括我,都已被大火吞噬。

  皮肤被烈火烧伤的疼痛撕心裂肺,我闻到了自己和同伴们的血肉被烤糊的气味。我绝望痛苦地惨叫,只希望这一切尽快结束,然而那一刻却如同一万年般漫长。

  我的脸上血肉模糊,痛感渐渐麻木,周围究竟成了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了。不知过了多久,我彻底没有再感觉到疼痛,意识也开始逐渐消散。管它这车祸是怎么回事呢!我终于要解脱了! 病院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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