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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从狱中出来,薛姨妈、香菱和宝钗都高兴万分。当晚,薛姨妈和香菱亲自下厨,费了九牛二虎的劲做了一席,为薛蟠接风。
薛蟠三盅酒下肚,指着香菱的鼻子骂道:“臭婆娘!这是酒吗?淡得跟洗脚水似的。这也叫菜吗?你喂猪狗呢!”
香菱不敢争辩,眼泪在眼圈旋着。
薛姨妈气得肝颤,骂道:“为了救你这个败家的东西,家早败了!”
宝钗劝道:“哥哥,你省省吧!现在你就受不了,以后吃糠咽菜的日子还有呢!家里半年没有进项了,外债倒有一大堆。——眼下不是你发火的时候,是你想方设法怎样养家糊口才是正事。你挣来金山、银山,骂人打人也不迟。”
宝钗的几句话,说得薛蟠哑口无言。又勉强喝几盅,挺尸去了。次日醒来,太阳已照到屁股。香菱端来早餐,薛蟠一看是窝头和咸菜,直皱眉。薛蟠向香菱要钱,香菱搜寻了半天,找出五个铜板。
薛蟠接过来,冷笑道:“笑话!天大的笑话!我薛蟠出门只揣五个铜板。——真是落配的凤凰不如鸡呀!”
薛蟠目光在梳妆台上扫来扫去,忽然发现了新大陆。他冲过去抓起一枚金戒指,转身往外跑。
香菱扯了他一把,道:“那是姑奶奶的!”
薛蟠推了香菱一把,道:“管它是姑奶奶的,还是姨奶奶的,抓到手里就是薛大爷的。”
薛蟠跑出家门,把金戒当了600元钱。踱进一品香酒家,要了八个好菜,一瓶美酒,坐下来慢慢吃喝。
“买单!”薛蟠大声喊着,“多少钱?”
“250元。”服务小姐微笑着。
薛蟠抽出三张大票递过去,顺手捏了服务小姐一下,笑道:“不用找了,剩下的是你的小费!”
“谢谢薛大爷!”
“想让我薛蟠当二百五,门都没有。”
薛蟠出了饭店,进了一家洗浴中心,又舒服了两个时辰,出来时只剩下48元钱了。薛蟠摇摇晃晃地来到一家超市前,七、八个人在卖彩票,七八十人在买彩票。
“刮刮乐,刮刮乐,一刮就乐!2元钱一张,就有中头奖9998元的希望!”一个小伙子扯着嗓子喊着。
薛蟠挤了进去。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中了二等奖998元。
“头奖出来没有?”薛蟠问。
“大哥,还没呢!就等着你拿呢!”小伙子嘻皮笑脸地说。
“来5张。”薛蟠递过10元钱。
刮开一张是“谢谢参与”;又刮开一张还是“谢谢参与”;第5张仍然是“谢谢参与”。
“再来5张。”命运依然。
“来14张。”薛蟠迫不及待地刮着,“不是,他.妈的还不是!”
薛蟠把彩票一撕,扔在脚下,如一群折了翅的蝴蝶。还剩下最后一张了,薛蟠闭上眼睛,慢慢地刮着。嘴里嘟囔着:“你是我爹呀!中一张吧!”
薛蟠一睁眼,两眼只冒金星。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刮开的地方真的是三颗金星。
“我中头奖了!”薛蟠一蹦老高。
薛蟠领完奖,兴冲冲地跑回家。一听中了头奖,薛姨妈和香菱都喜出望外。薛蟠甩给薛姨妈5000元钱,说:“妈,这点小意思你先拿着。——你老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吧!”
宝钗却不以为然,劝道:“哥哥,中奖固然是好事。那只是一时的运气罢了!你还是找个正经事干干,才是长久之计。”
薛蟠头一歪说:“妹妹,你放心!明天我就把你的金戒指赎回来。”
宝钗叹口气说:“金戒指赎不赎倒无所谓。我怕你一条道跑到黑,会撞南墙的。”
薛蟠一头扎进去,研究起彩票来,这才发现刮刮乐是最低级的彩民玩的。他觉得“排列三”和“排列五”简单易行,中奖可能性大,便昏天黑地玩了起来。弄了一堆小纸片写上数码,排列组合起来。
918——就要发;618——一路发;15858——要吾发吾发;85858——发吾发吾发……
开始薛蟠对这样的吉利号码情有独钟,结果投里的钱几乎全打水漂了。后来觉得“排列三”和“排列五”虽然中奖的概率大一些,但难中大奖,就改玩双色球了。他的目标是中500万大奖。半年下来,大奖遥遥无期,家里值钱的东西全卖掉了。到后来债台高筑,借贷无门,熟人一见他就跑。
“等我中了500万,想巴结我,还不理你呢!”薛蟠整天骂骂咧咧。
一日,薛蟠又向常去的一家投注站走去。路上在口袋摸了半天,只抠出一枚1元钱的硬币——仅够买半张彩票。薛蟠东张西望,南征北战,挨了几个流浪儿的几下拳脚抢得五个可乐瓶子,卖了一元钱。乐呵呵地跑向投注站,还没进门薛蟠就受到了严重的刺激。这家投注站出了500万的大奖。进门一打听,中奖者是蒋玉菡。两位彩民的对话,吸引了薛蟠的耳骨。
一个说:“蒋玉菡这小子真有命!”
另一个说:“他是个王八命!他老婆袭人早就给他戴了顶绿帽子。袭人一直和贾宝玉不清不白。”
第三个说:“管他绿帽子,还是红帽子,只要能中大奖戴紫帽子都无所谓!”
薛蟠离开投注站,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不当王八——中不了大奖!假如香菱给自己戴顶绿帽子,肯定能中大奖。有了500万,要谁是谁!找个比香菱强百倍的,是件轻松加愉快的事。请谁给自己戴绿帽子呢?贾环。对,就是贾环。这小子早就对香菱垂涎三尺,一甩勾他就会咬。”
薛蟠很快找到了贾环。贾环正和傻大舅、倪二、王仁打麻将。贾环今天手气特棒,几乎把三人给赢“青皮”了。
薛蟠开门见山说:“贾环,给我1000元钱。”
贾环摸了一下薛蟠的脑门,笑道:“薛大傻,你也不发烧啊!借你1000元钱,我还得琢磨三天。——凭什么给你1000元钱?”
“给我1000元钱,我让香菱陪你100天。10钱一天,天底下还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薛大傻,你耍我呀!给了你钱,香菱若不依,我1000元钱不打水漂了?”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薛蟠连哄带骗把香菱弄到贾环指定的宾馆。薛蟠借故跑了,冲进投注站,把1000元钱全买了彩票。香菱呆了一会儿,有人敲门,以为是薛蟠回来了,随手就把门打开了。进来的却是贾环。
“你、你来干什么?”香菱一边往后退一边问。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老公了!”贾环嘻皮笑脸地说。
“你要是耍流氓,我可喊人啦!”
“喊皇帝来,我都不怕。——你看这是什么?”
贾环把那张字据的复印件甩给香菱,香菱看后呜呜地哭起来。
“香菱,你和薛大傻子也没好日子过,都快要饭了!跟了我,我不敢说让你当尚书夫人,但吃喝用度肯定不用愁。”贾环说着就扑过来。
香菱一边躲一边笑说:“看你猴急的!一身臭汗,还不去洗一洗。——我依你就是了。”
贾环听了最后一句,吃了定心丸,笑说:“不急!不急!着急吃不着热豆腐。”
贾环急三火四进了卫生间;香菱乘机跑了。
香菱悲愤交加,漫无目的在街上转着,她不知道自己去哪?
“大馅包子,一元两个。”一个推车老汉边走边喊着。
香菱这才感到肚子饿,大半天没吃东西了。一摸口袋,居然有一张百元大票。这还是薛蟠第一次中奖给她的钱,她留一张作纪念,没舍得花。
“大爷,买四个包子。”
“姑娘,我找不开!”
香菱想了一下,走进眼前的一家投注站,怯生生地说:“我买一张彩票。”
卖彩票的是个小伙子,笑说:“我们这有七、八种彩票,你买哪一种?——你是新彩民吧!”
小伙子热情地给她介绍一番。
香菱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特意买彩票,就是想破钱!——那一种都行。”
“那你就买七星彩吧。没准就中个500万!——是机选?还是自选?”
香菱想到自己的身世,长叹一口气说:“菱苦菱苦妻苦苦。”
小伙子却打出一串号码——0505755。
几个正研究彩票号码的老彩民笑出声来。
“瞎选!”一个小声说。
“准是个雏儿。”另一个附合道。
三天后,在这家投注站门前发生了一场闹剧。
薛蟠揪住贾环的头发,骂道:“环狗子,你把我老婆弄哪去啦?”
贾环揪住薛蟠的头发,骂道:“孽大傻,你把我老婆弄哪去啦?”
“香菱从来都是我老婆。”
“你收了我1000元钱,她就成我老婆了。”
两人打累了,坐在地上面面相觑。
半晌,薛蟠说:“这小贱人,中了500万能藏哪儿?”
贾环往前凑了凑,说:“薛大哥,我帮你找,找到了——”
“滚一边去,没你的事!”
“你还我钱!”
贾环冲了过去,两人又打在了一处。 鸿哥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