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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心无芥蒂
“司辰,你现在在哪儿?”
听安深深的语气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霍司辰微微抬眸,再次看了贺南山一眼,语气无比温柔,一如初时。
“我在医院,怎么了?”
霍司辰并没有告诉安深深正在住院的是谁,因为安深深尚且还不知道自己是修罗的头目。不,很有可能安深深连修罗都不知道是什么。
“你是在看我爸吗?”
霍司辰刻意将声音调的很大,便是为了能让贺南山也听到安深深说的话。
“是的,怎么了?”
霍司辰分明看见贺南山的唇边现出了一丝欣喜的笑容。
“小睿已经睡着了,你这么晚都没有回来,我就是问问……”
“就是问问什么?”
霍司辰直接将安深深憋在喉咙里说不出来的话给说了出来,想来,知安深深者莫过霍司辰也。
电话那头却突然没有了声音,贺南山听着安深深许久都没有回应,竟是满脸担忧的看向霍司辰,双眉微蹙。
霍司辰轻浅一笑,淡淡的询问道,“深深?”
许是安深深并不知道贺南山此刻正在旁边,犹豫了半晌之后,竟是扭扭捏捏的对霍司辰回道,“我能过去看看吗?就现在。”
贺南山闻言,皱紧的眉头这才稍稍的舒展开来,起初那一抹淡然的笑容也重新爬上了唇角。
“好,我让人送你过来。”
寥寥数语,霍司辰便挂断了电话。随即又给手下去了个电话!
待一切都安置妥当,霍司辰才抬起头来,看向贺南山,一眼便见贺南山唇边那一抹笑容。
满是沧桑的脸上,若是时常能够看到这样的笑,即便是旁人看了,也会觉得很温暖吧!起码现在,霍司辰就觉得挺温暖的。
“你要多笑笑,这样才能活的长久一些,更重要的是,你严肃起来的样子太吓人,还是这样笑着比较有亲和力一些。”
霍司辰说的语重心长的,倒更像是在告诫一个朋友一般,而不是对一个长辈。
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会变得很幼稚,对事情的要求也会越来越低,然而,对亲人的关怀却要求的越来越多。
贺南山正是在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之后,才会真正明白自己所在乎的是什么,想要保护的又是什么。
微微一笑,便将尴尬给带了过去。
二人只是静静的坐着,等候着安深深的到来,谁也不说话。确切的说是,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好在,时间不大,霍司辰安排的手下就将安深深送到了医院。
然,霍司辰与贺南山都不知道的是,安深深却是一个人独自在外站立许久,游移着到底要不要进去。进去了该要怎么说?
直接装作若无其事的,叫贺南山一声爸,就像是别的一般的父女那样?
还是,扭扭捏捏的进去,然后忸怩的称呼一声贺先生?只当那天晚上在钟帆墨的家里,自己不过是一时情急,才会那样称呼贺南山?
安深深在外思忖了半晌,最终是因为百无聊奈的踱步声惊了霍司辰,才被他们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深深!”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安深深一大跳,一张惊诧的脸对上了霍司辰满是温柔的面颊。
倏然间,安深深只觉得自己的脸如同火烧一般,热辣辣的。
“你怎么不进去?”
怎么不进去?
对啊!
在外面站了这么久,为什么不进去?
原本只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却愣是将深深给难住。在外面徘徊了这么久,很多次抬起的手臂,竟自在半空停顿了许久后,又愣愣的落下。
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胆子会这么小。
“深深?”
见安深深半晌都没有任何反应,霍司辰这才语气轻柔的又唤了一声。
“恩?”
安深深瞬时恍然,诺诺的回声,整个人却显得战战兢兢的,好像在害怕什么东西一样。
“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只是……只是……”
安深深只是了半天,也没只是出个结果来,最终还是被霍司辰拉进了病房。
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安深深在心里幻想了千百次再见贺南山时的场景,也酝酿了一肚子要对他说的话,可是真的当他出现在眼前,安深深却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你来了?”
反倒是贺南山比较自然一些,唇边始终挂着一抹淡然的笑。
安深深神情呆滞的点点头,淡淡的回了一声,“恩,我来看看你!”
表情生硬而呆滞,就连最初那一丝的惊诧,也僵硬在了脸上。若是早知道,见面了会如此的尴尬,安深深便就不会来了。
如此的一句话,却是使得现场的气氛更加的尴尬起来,别说是安深深了,就连贺南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二人解释沉默着,霍司辰忽的想起自己当初追回安深深的场景来?
是因为什么事情呢?大抵好像已经记不清了。
“我说,要不要我回避一下,给你们父女俩留些空间。”
霍司辰心里想着,或许该给他们一些单独相处的空间,殊不知,其话音刚落,便听安深深与贺南山二人异口同声的道,“不用了!”
如此的默契只让安深深觉得更为尴尬。
默默的抬眸,偷偷睨了贺南山一眼,却说巧不巧的撞上了贺南山满是期待的眸。
“我觉得……”
霍司辰先看了看安深深,而后又瞥向了贺南山,支支吾吾带了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觉得我还是离开一下吧,南叔,你照顾好自己。”
顿了顿声,霍司辰接着对安深深说道,“深深,我在外面等你。”
安深深本想挽留霍司辰,因为害怕霍司辰走后,病房里便只剩下了自己和贺南山二人,氛围说不定会更压抑。无奈的是,安深深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霍司辰已然扬长而去。
蓦地,病房里却如死一般的沉寂。
静的能够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而,安深深分明听见贺南山的呼吸都从霍司辰离开的那一瞬间起,变得急促起来。
谁都会紧张,安深深不知道的是,贺南山竟然会比自己更紧张。
“我……”
早前酝酿了一肚子的话,却是生生的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深深,你先坐下吧!”
安深深下意识的打量了贺南山一眼,却见贺南山的面色诚恳,而眼里流露出的竟满是期待。稍作迟疑,安深深小心的踱着步子向前,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还好吗?”
不是贺先生,也不是爸爸,最终都只变成了一个万能的第二人称的字眼。
贺南山闻言,却是欣然一笑,笑容里,带了丝丝的失落。
自己期盼的到底是没有来,原以为经过这一次之后,经过那一晚的事情之后,安深深应该是可以与自己冰释前嫌了。
可是……
她心里还是有疙瘩吧?所以到现在,连贺先生这个称呼,都被换掉了。
“我没事,挺好的!你呢,看你最近憔悴了不少,让霍司辰家的下人好好给你补补。”
贺南山半开玩笑似的一句话,却使得现场的气氛稍稍的轻松了一些。起码,贺南山在安深深一张忸怩的面上,看到了丝丝的笑容。
“我没事,就是受了些惊吓而已,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有点吃不消了。”
“是啊,先是霍司辰失踪,然后是你被钟帆墨软禁……”
贺南山尚且还不知道托尼已死的事情,只说到了安深深被钟帆墨软禁之后,便没有了下文。
“后来是我被钟帆墨的老管家给放了,再后来,司辰就把你救出来了。”
二人像是在共同讲述着一个不太好听的故事,然而,便是如此的一种氛围,让贺南山觉得格外的享受。
“是啊,老管家是个好人,多亏了他,我才能免死。”
似是云淡风轻一般,贺南山更像是在讲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尽管他才是这个故事里的主角。
“恩?为什么这么说?”
安深深怔忡了几秒,而后心想,莫不是贺南山受伤了之后,老管家还偷偷探望了他不成?
“那天晚上……”
欲言又止,贺南山的眸光倏尔变得深邃起来。
安深深自然明白贺南山所指的是哪天晚上,想来那晚发生的事情,安深深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了。
“我不是受重伤了,还好是老管家及时替我止血上药,要不然的话,很有可能现在你就见不到我了。”
贺南山并没有夸张,那天的情况也确实有这般的紧急。
如若不是老管家及时赶到的话,怕是现如今就真的没有贺南山这个人了。
现在想想,连贺南山自己都觉得心有余悸。
安深深心下一沉,带了一丝丝的侥幸以及对老管家的感激。
“这是因为老天在怜悯我,如果你死了,我这一辈子都要活在内疚中。更重要的是,你活着,我还可以孝敬你。”
安深深的声音越来越轻,天知道,贺南山其实一个字都没有听清。只是听到了前半句而已!
如果你死了,我这一辈子都要活在内疚中。
贺南山勉力一笑,淡淡的回道,“其实你没必要内疚与自责,这跟你没关系,一切的事情都是由我而起,能为你做些什么,哪怕是为了你而死,我也能死而无憾了。”
安深深一怔,持着不可思议的神色看着贺南山。
大有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以为这是打仗吗?可以为了国家就义?
安深深面色一凛,愤愤的瞪了贺南山一眼,没好气的埋怨道,“你这么想死啊?那好,你去啊,刚好托尼死了,因为救小睿死了,你可以替他去找钟帆墨报仇,没死就算你运气大,死了就算你英勇就义了,行吧?”
这次换了贺南山木然,他断然没有想到安深深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数落?还是埋怨?还是责怪?
贺南山已经不能从安深深复杂的情绪中,分辨出这一番话里所夹带的情感色彩了。
事实上,贺南山从来就没有懂过,满心以为,在安深深的眼里,自己从来都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不,确切的说是,连一个父亲都算不上。
良久,贺南山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其实,我只是想说,还好你活着,还好,我还能够叫你一声爸!”
声音依然很轻,可是这一次,每一字每一句,贺南山都听的倍加清晰。
年过半百,该是到了不惑的年纪。
然而,贺南山却是被安深深的这一句话,惹出了两行清泪。 诱爱私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