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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像你一样有个家
“像我这样，我这样是什么样？”
霍司辰阖了阖眼，唇边亦是扬起了一丝轻浅的笑容，略显深意的看着Seven，却觉得他现在的模样当真可笑。
不想，霍司辰的问题却是难住了Seven，一向自诩花花公司的Seven，竟是闪现出了一丝落寞的神色来，原本明亮的双眸，也在瞬间变得暗淡。
“像你这样有个家，沈炎，蓝夜，难道你们就打算一辈子这样了吗？做任务，赚钱，偶尔给人家来点小破坏。我以前觉得一个人的时候挺自在的，只要有钱，好像没什么事情是我们干不了的，女人，权势，可是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能当饭吃吗？能在我们老了之后，为我们养老吗？”
Seven说这话时一脸严肃，不见一丝神情。
只是，话音刚落，便听身旁传来的一阵掌声。
蓝夜一边拼命的鼓掌，一边笑着道，“说的对，就是要像白狼一样，有一个可爱的儿子，有一个漂亮的老婆。”
如此的生活才是最终的归宿与选择。
“是啊，当我看到白狼那么可爱的儿子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追寻的生活其实才是真正无聊的事情，一个人到底还是孤单了些，人活一世，就是要身边有人一直相伴，才会觉得幸福吧！”
忽的，Seven竟自仰头，做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姿势。
霍司辰偷偷瞅了蓝夜一眼，却见蓝夜在笑，沈炎也在笑。
“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有内涵了？”
霍司辰已然看出了蓝夜和沈炎的心事，于是代替他们将心里话说了出来，用一种比较婉转的方式。
“内涵，开玩笑，我一直都是这么有内涵的好嘛！”
沈炎与蓝夜一听，却是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而，霍司辰却是笑而不语，默默的转身走出了病房。
之前总是想着，一切能够朝着自己预期的方向去发展，说不定能够越来越好呢？
可是如今……
“你还在想托尼的事，是吗？”
不用回头，也该知道来人就是沈炎。
霍司辰心知瞒不过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却是一言不发。
“其实，怎么说呢，用一句很俗套的话来说，就是，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说是不是？”
是的吧，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我不知道我们以前得罪了多少人，更加不记得那一段时间杀了多少人，虽然我们都认为那些人是该死的，可是后来我仔细的想想，他们就算是再怎么无恶不作十恶不赦的，他们也是人啊，他们也有疼他们或者他们疼的亲人啊！就这么白白死了，他们的亲人也是会伤心的吧！”
沈炎语重心长的说着，兀自带了几分感慨。
事实上，他说的不无道理，霍司辰也不是不理解。
只是，这种过去的事情，又有什么必要再提起呢！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所以，现在是到了该还的时候了吗？
“你真的这么想的吗？”
霍司辰的声音显得低沉而沙哑，这才是他该有的表现，而不是刚刚那样故作无事的轻松。
沈炎微微点头，淡淡的笑道，“不是我真的这么想，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冤冤相报何时了呢，今天钟帆墨杀了托尼，明天你再去杀了他的下属，那岂不是一直都会延续下去？如果我们不收手的话，你怎么给安深深和小睿一个稳定的家，如果我们不收手的话，Seven的理想又怎么才能够实现，真正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呢？”
这算是告诫吗？
如果是告诫的话，霍司辰承认，沈炎说的很有道理，几乎已经令霍司辰无言以对了。
沉默半晌，霍司辰才微微张开嘴，轻声问道，“那么，托尼就这么白死了吗？”
是啊，死去的人倒是死了，活着的人却还活在愧疚里面。
霍司辰只说了一句话，便令沈炎语塞，一时间哑然。
谁都不说话，只是面对面而站，背倚着墙壁。
透过长廊尽头的玻璃窗，皎洁的月光照射进来，竟使得如此清凉的夜，也多了丝丝的暖意。
沈炎的耳边不断的回响着霍司辰的那一句话，难道托尼就这么白死了吗？
要知道，托尼可是为了救小睿才死的，如果霍司辰真的无所作为的话，那么他这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里。即便是要收手，也要等着这一场恩怨彻底的了解。
“你有什么计划了没有？”
计划！
何为计划？
霍司辰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谈什么计划？他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冲到钟帆墨的别墅里，与之大打一架，不，应该是直接一枪给崩了他。
“我不知道，现在的事情太多太过混杂，林落雪还在钟帆墨那里，公司的事情还没处理妥当，还有小睿的情绪尚且还出于崩溃边缘。”
霍司辰稍稍的将现状分析给了沈炎听，事实上，即便是霍司辰不说，沈炎也知道，现在霍司辰面临着的究竟是些什么。
沈炎微微撇过头，淡淡的看了霍司辰一眼，只是一眼，便又回转过头去，细细的盯着窗外。
“来根烟么？”
须臾，只听霍司辰一声轻叹。
沈炎重新转过头，从霍司辰的手中接过了香烟，同时就着其手中的伙计点燃。
烟雾弥散，迷离了二人的双眼。
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抽着烟。
“咳咳……”
沈炎本就不擅长，此前有过几次抽烟的经历，最后都以被呛出了眼泪而告终。
然而这一次，沈炎却是一边咳嗽着，一边坚持将烟抽完。
“其实你不用这样，抽不了就不抽，这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你觉得你会比一个当医生的更懂这些吗？有太多人心里很清楚，烟抽多了不好，只是他们知道又怎么样呢？到底还是控制不住，这叫瘾。”
沈炎本想学着霍司辰的样子，吐出些眼圈来，只可惜，吐出了全是一团乱糟糟的厌恶，呛着了不说，还被迫吸了自己的二手烟。
“是啊，这叫瘾！沈炎，要是你是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是你？找到问题的根源所在，然后去解决问题。”
问题的根源？
霍司辰满脸诧愕的看着沈炎，很显然，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你想过没有？钟帆墨为什么对你这么恨之入骨的，难道只是因为钟鸣的问题吗？只是因为我们杀了他的父亲？”
越发的听不明白沈炎的话。
“其实我也只是在想而已，你还记得吗？第一天晚上，我们去钟帆墨的别墅家找安深深的时候，我不是回来后告诉你，在钟帆墨的有一间房里，躺着一个女孩，我当时只觉得她很眼熟，想了很久，也没能想起这之前究竟在哪里见过她。直到我回来后看见你，我才直到，她长得太像雪薇了。后来我仔细的想了想……”
“你是说……”
听着沈炎的讲述，霍司辰却是瞬时恍然。
为什么钟帆墨要一直将林落雪禁锢在身边，为什么，他对林落雪总是有一种超乎旁人的包容，原来都只是因为……她长的像雪薇。
那么……
也就是说，雪薇和钟帆墨的关系密切，起码应该是恋人之类的。所以，钟帆墨肯定是把林落雪当成了雪薇，以为只要林落雪还在身边，雪薇就不曾离开。
这是怎么样一种深刻的情感？
“原来如此，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呵！”
呵，这一声冷笑，很是符合现在的情景。
沈炎却是面无表情，很是随意的将烟蒂扔落在地上，紧接着踩了上去，又碾压了几脚。
“所以，这种事情，其实说不准谁对谁错，不是吗？只能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呢？”
“沈炎，我们一起这么多年，我知道你该是了解我的，如果只是让我这么看着托尼为了救小睿死去，而我却是么都不做的话，你知道，这余生，我都不会好过了。”
沈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他自然是深谙了霍司辰的性子。
更加清楚霍司辰与托尼的感情。
所以，如果谁想要劝说钟帆墨放弃这一次的复仇，无非就是踩了霍司辰的雷区。
说不定……
钟帆墨一翻脸，大家可都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的话，我也不拦你，可你要想好，蓝夜已经受伤了，托尼死了，你们继续斗下去，很有可能就是两败俱伤的。”
“沈炎，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清楚这些年，我们树下的敌人很多，很多时候，我过的都提心吊胆的，可是怎么办呢？干我们这行的，就像是人在江湖，必定是身不由己的不是吗？蓝夜的腿，以及托尼的命，那是因为我才让他们受了牵连，这件事情的主要起因在我。你知道，如果钟帆墨单单只是冲着我来的话，我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是他伤的是你们啊！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伤害你们？”
这该是近期以来，沈炎听到过的最为感动的话了。
相信他是发自肺腑。
“好了，回去吧！你看看要怎么安排，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如果你确定要做什么事情，铁了心要去的话，我一定会支持你的！”
支持。
或许，在这种情势下，霍司辰最需要的就是这个东西。
突然心生感激，霍司辰很想对沈炎说声谢谢，而后他真的说了。
“沈炎，谢谢！”
只不过这一声谢谢，招来的却是沈炎的一个白眼。
“你在敢跟我说谢谢试试？”
“会怎么样？” 诱爱私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