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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疯女人

一颗悲伤的泡沫 疏云 4735 2021-04-06 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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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蓝雨的生日,蓝沫起了个大早。今天家里安安静静的,不仅没有说话声,连狗叫声都没有听见。蓝沫“噔噔噔噔”快步下了楼,看见蓝雨默不作声地坐在沙发上,穿着崭新的花裙子,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靠枕,一副闷闷不热的样子,“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不开心呢?”蓝沫心里想着,看到桌上摆着一碗长寿面,妈妈给蓝雨做的,也还没有动过。

  “小雨,香喷喷的面条哦。不吃吗?妈妈特地给你做的。”

  “要吃你吃吧。”蓝雨没好气地说了声。

  妈妈正坐在厨房间里的小凳子上择菜。“妈妈,小雨怎么了?” “唉。今早早上,你爸爸本来是打算带她出去过生日,所以小雨欢欢喜喜地穿上了新裙子,梳洗打扮好了,正准备上车,你爸爸的手机就响了,好像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让他去处理,可能要晚回家,可能比昨天更晚。这不,没去成,小雨坐在那里生闷气呢,哎呀,也难怪,她都盼了好几个星期了。我做好的面她都没吃一口。我都劝她好半天了,没用!”

  蓝沫走到蓝雨身边,坐下,递上准备好的生日礼物,真诚地说,“小雨,今天是你生日,祝你生日快乐,开心一点吧。小心生气会变老的哦。”

  蓝雨没接,也没抬头,也没说话,又是从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

  蓝沫的手尴尬地落在了半空着,蓝沫只好把礼物放在了茶几上,走到桌子旁,在盘子里抓了块香菜煎饼,倒了杯温牛奶,来到院子里。

  夏日的清晨,是凉爽的,惬意的,清晨的阳光也是宁静淡雅的,平易近人的,全然没有午后那样热辣灼目。院子门前种着一棵合欢树,前两天开花了,妈妈也说不上来那棵树几岁了,妈妈搬过来时,现在这棵已经长得好大,好高了,树干就像碗口般粗壮,树的叶子纤细似鸟的羽毛,绿荫如盖,而开的花嫣红如霞,一根纤细的茎顶着簇簇红花,清香袭人,远看像满树展开的一把把飘飞的彩扇,连空气中也都是满满的花香,呼吸一口,让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关于合欢树,蓝沫还曾听说过一个凄美的传说。合欢树原来叫苦情树,从不开花,相传有个秀才十年寒窗苦读,进京赶考,临行前,妻子粉扇指着门前的合欢树说:‘夫君高中后切莫忘了家门前的苦情树!’谁知秀才一去杳无音信,妻子苦等苦盼,青丝变白发,也没等到夫君的身影。临死前,挣扎着来到那株印证她和丈夫誓言的苦情树前,用生命发下重誓:‘如果丈夫变心,从今往后,让这苦情开花,夫为叶,我为花,花不老,叶不落,一生不同心,世世夜欢合!’说罢,气绝身亡。第二年,所有的苦情树果真都开了花,粉柔柔的,像一把把小小的扇子挂满了枝头,还带着一股淡淡地香气,而且,从那时开始,所有的叶子居然也是随着花开花谢来晨展暮合。人们为了纪念粉扇的痴情,也就把苦情树改名为合欢树了。蓝沫坐在合欢树下,咬一口香脆的煎饼,喝一口香甜的牛奶,听一听广播,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份安静的美好,真是悠哉,美哉。

  “嘿嘿!嘿嘿!”一阵怪异的笑声传进蓝沫的耳朵,蓝沫睁开眼睛,看见面前站着一个邋遢的40多岁的中年妇女,灰头土脸,长长的头发乱糟糟的,就像鸡窝一样,沾满了灰尘草屑,大热天的,却穿着件油浸浸的都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短棉袄,裤子也被磨损的千疮百孔,一只脚穿着脏兮兮的布鞋,鞋头破了,露出两个黑黑的脚趾,另一只脚上的鞋子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整个人就像刚从炮堆里爬出来一样。女人“嘿嘿”地朝着蓝沫一个劲地傻笑,嘴角流着涎水,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断了一只胳膊的木偶。

  蓝沫被女人笑得毛骨悚然。

  女人像蓝沫走近一步。

  蓝沫紧张地连忙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踩到了石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女人伸出手要来扶蓝沫。

  蓝沫吓得转身连忙跑进了院子,回头一看,她摇摇摆摆地竟要追进来。蓝沫连忙关上了院子的大门。吓得嘴唇直哆嗦,拼命跑进了客厅,把客厅的门也紧紧关上了。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个……她在追我。”蓝沫上气不接下气,说的话也断断续续。语无伦次。

  妈妈递上一杯水,抚了抚蓝沫的背,“怎么了,喝口水,慢慢说,怎么吓成这样啊。”

  “门口有个人,一直对我傻笑,还要跟着我进来。”

  “哦。是个40多岁的女人吧。”

  “妈妈你怎么知道的?你也见过?”

  “唉。是个疯子,见人就傻笑,看见路边有小孩玩耍,就会走过去,想抱一抱,把村里的好多小孩都吓哭过。”

  “别说是小孩了,我也差点被她吓哭了。”

  “唉。说起来,这个女人也真是可怜。她以前并不疯,也是个普普通通的勤劳能干的农村妇女。人也很和气,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从来没有跟谁红过脸。谁要托她什么事,她二话不说就给答应了,也从不食言。不过这么好的女人,命却很苦。只因为她生了一个女儿,她那重男轻女的婆婆对她冷眼相待,把最脏最累的活都让她做,吃饭也让她最后一个吃,好菜好肉的都已经吃的精光,每次都只给她留些剩汤冷菜,还不允许她上桌吃,让她端着碗去厨房里吃。但是她从来都没有说过婆婆的一句不是,每天都低着头默默的干活,从早忙到晚。尽管如此,她婆婆还是不满意,动不动就瞪着眼睛骂她,挥着鸡毛掸子威吓她。她的老公从每天只知道搓麻将,抽好烟,吃好酒,从不过问家事,也从来没想过要维护她。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有一天,她的婆婆突然间手脚不会动了,去医院一查,才知道原来是中风了。从此以后,她婆婆就再也不能下地走路,整日整夜地躺在床上,吃饭上厕所都成了大问题。她的儿子仍旧整日沉湎在麻将堆里,或是叫上几个牌友到自己家来,打牌喝酒,不亦乐乎。对母亲的病无动于衷,甚至都没有到母亲病床上去瞧上一眼。是她不计前嫌,承担起了照顾婆婆的重任,每天做好了饭菜端到婆婆窗前,一勺一口地喂进她的嘴里。每天给她端屎端尿,翻身擦身,以免在床上躺久了生褥疮,经常给她按摩,就为了能让她感觉舒服一点。一圈忙下来,已经是满头大汗,自己的饭也顾不上吃,总是匆匆扒上两口就算了。还要照顾嗷嗷待哺的女儿,还要忙地里的活。这么多的事情,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啊。她的老公只知道自己贪图享乐,什么活也不肯干,就是女儿哭了,也不肯抱上一下。这一切,她的婆婆都看在眼里,惭愧极了,后悔自己当初太溺爱儿子,没有教育好儿子,更后悔当初对儿媳妇太冷漠,还无情。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她的婆婆在床上躺了半年之后,就去了,她也整整服侍了半年。但是老天就是这样会开玩笑,两年前,她在院子里洗衣服,她的女儿在院子里玩耍,等她洗好衣服,回头一看,女儿不见了,只有女儿手里玩的木偶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她发了疯似得到处找,到处找,在村里贴满了寻人启事,但是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有人说,可能是被拐子拐去了吧。每天除了找女儿,其他什么心思都没有了。但是她整整找了一年半,还是没有找到,有人就劝她,别找了,也许你的女儿已经死了!也许你的女儿被拐子拐到其他城市去了,找不到了!趁着还年轻,再生一个吧!后来,有好长一段时间,村里人都没有看见她,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再见她时,她已经疯了。很多以前她帮过忙的人,见她疯了,非但没有同情,反而呵斥她,跟村长反映,要把她赶出这个村,因为他们觉得,她丢了整个村子的脸。她的丈夫跟她撇清了关系,见到她,远远的就避开,生怕撞见她。唉,她真是可怜,小沫,你可不能欺负她,她曾经也是个好邻居,好老公,好妈妈,好女儿。她现在还在门口站着吗,一定还没有吃早饭,你把桌上这碗面端了去给她吃吧。”

  蓝沫的眼眶有些湿润了,她真后悔把女人关在了门外,不知道女人有没有被她吓到。蓝沫开了门,端着面走出院子,女人已经走了,长长的街道两旁空空荡荡,安安静静,只剩了知了在树上声声叫唤着。蓝沫的心里很失落。太阳失了先前的温和,渐渐显露了本来面目,此时空气好像凝固了,蓝沫感到胸腔闷闷的,有些透不过起来,一阵又一阵的热浪向她袭来。“午后的太阳这么毒,她该去哪里躲躲?就算好容易捱到傍晚,热气散去了,她又该去哪里吃口热饭,喝口凉水,在夜幕降临时,找个安歇的角落?”蓝沫把这碗面放在了合欢树下的石凳上,想着,如果她踱回来了,看见凳子上的这碗面条,也许会吃,吃了也能暂时填一填饥肠辘辘的肠胃,感觉好一些。

  重新回到屋里,蓝雨仍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只是这次换了一个姿势,不再抱着靠枕,而是身子懒懒地歪在沙发背上。蓝沫发现她原先放在茶几上的送给小雨的生日礼物没了踪影,一定是小雨趁自己出去的时候急急忙忙地收起来了,表面上还装作满不在乎若无其事呢,蓝沫在心里偷笑了一下,到底是小孩子。等她拆了礼物,一定会更高兴的。蓝沫欢喜地想着小雨拆开礼物时候的表情。

  吃午饭的时候,爸爸也没有回来,倒是隔壁的张奶奶又赶在饭点的时候来串门了,不消说,把桌上的菜席卷了大半,连满满一锅的白米饭也被她吃的一粒不剩。不过也正好,她们三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要不,又要浪费了,中午的剩菜,晚上谁会去吃呀?这几天花花倒是很欢乐,整天有吃不完的肉,啃不完的骨头,所以在吃上,也变得挑剔起来,没放调味料的肉不吃,没有带肉的骨头不啃,专拣最肥最嫩的肉吃,最大最粗的骨头啃,蓝沫眼见着花花身上的肉是“蹭蹭”的往上长,半天不见,就又感觉它长胖了很多。走起路来摇摇摆摆,活像个发了福的小老太太。妈妈原本想切生日蛋糕,但是蓝雨执意不肯,想要等到爸爸来了再一起切蛋糕,可能也怕蛋糕拆盒了之后,被涨奶奶顺带吃的吃点掉,拿的拿点走,最后所剩无几吧。 一颗悲伤的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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