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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晚上。别人家里一定都是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地围坐在一起吃饭,而在蓝沫家里,只有妈妈,蓝雨和她自己。三个人坐在一大圆桌的菜面前,更显得空旷寂寞。电视的音量被开到最大,三个人好几次都试着开始说些什么,但最后都无一例外地陷入一次比一次更加难看的冷寂。
屋外,鞭炮声震耳欲聋,绚丽的烟花红透了半边天,人们都在满心欢喜地迎接新的一年。屋内,三个人安静地坐着。
“妈,我吃完了。”蓝雨最先受不了这种气氛,放下筷子,飞也似的逃到了楼上。
“不再吃点了吗?”妈妈瞪着桌上的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菜发呆,满碟的饺子,锅里还有,满盆的鱼,完整的烤鸭,满碗的炖了一下午的羊肉汤……
“你们吃吧。”
“妈,我也……”
妈妈瞪了蓝沫一眼。
蓝沫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好低头继续默默地往嘴里扒着饭。
“不想吃就别吃了。”半晌,妈妈叹了口气,说。
蓝沫放下筷子,也飞也似的奔到了楼上。
蓝雨正趴在蓝沫的床上玩“找你妹”。
“我看你晚饭没吃多少嘛。” “我看你也没比我多吃多少嘛!今年这年过的真是……要是爸爸在就好了。我只想要一个完整的家,难道就这么难吗?好不容易有了个有钱的爸爸,却离我而去了……” “轻点声,别让妈妈听见了,她会很难过的。”
“妈妈!妈妈!谁关心过我的感受?”
就在这时,蓝雨的手机响了。蓝沫本来是一副很不爽的想要扁人的表情,看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脸上立马阴转晴了。
“谁的电话?”
“是我亲爱的。”蓝雨甜蜜地一笑。
“亲爱的?你和李行又和好了?”
“李行早就成了过去式了。我不爱他了。爷现在有了新欢。”
“真够迅速。”
“那是。人生苦短嘛。”蓝雨站起身来,拿着电话走出了房间。
蓝沫附在门上偷听,虽然蓝沫承认这样很猥琐,听了半天什么都没听到,就听到蓝雨捂着嘴“嘻嘻嘻嘻嘻”文雅地笑个不止。
蓝沫听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蓝雨的笑声,蓝雨挂了电话,走了进来。眼睛发射着熠熠的神采。
蓝沫忽然对蓝雨的新欢感到非常好奇。向来都心里藏不住秘密的蓝雨这回却是守口如瓶,不肯透露一点信息。蓝沫转弯抹角地问了好几次,蓝雨马上警惕起来,巧妙地移开了话题。最后。蓝雨索性说,“哎呀,姐姐,我累死了,你也早点睡吧。”
蓝雨的男朋友不会是个变态的连环杀人犯吧?蓝沫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这个想法,她自己也吓了一跳,或者是个毒贩?要不就是斧头帮帮主?要么她干嘛不说呀?她不是最喜欢像蓝沫炫耀她甜蜜的爱情的嘛。
蓝沫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想得累死了。“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打得眼泪水都要流出来了。大年三十就这么过去了?吃了一顿食不知味的饭,发了一通不知所以的呆?这就是蓝沫几乎盼了一年的年?好吧。还是洗洗睡吧。
“叮铃铃……”
“说话!”蓝沫拿起电话。
“是我。姜亮。”姜亮的声音显得很兴奋。电话那头很吵,蓝沫推想现在姜亮的家里一定十分热闹。蓝沫几乎都快听不清姜亮的声音了。
“嗯~啊~~~”蓝沫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你睡了?”
“差不多吧。”蓝沫拿着电话爬回到了床上,盖上被子,“现在睡了。”
“好吧,真早。新年快乐!”
“嗯哼。”
“哥哥,带我去看烟花嘛。”蓝沫听到一个年轻的女孩的声音。
“等一会儿。”
“快点嘛,跟谁打电话呀?”
“就快好了,你先去。”
“不嘛。我要跟你一起去。”
“好好好,”
蓝沫忽然有点嫉妒,蓝沫也想去看烟花,谁陪她去呢?”
“哥哥!!!走嘛!!!”
“好啦。这是我妹妹。妹妹总是很黏人。”
“喂!你说什么呢!我听见了!我还在你旁边呢,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啊?”
“不会,怎么会呢。你是我妹妹。我怎么会讨厌你呢。好啦好啦,别生气了,哥哥陪你去看还不行嘛。”
“这还差不多。快点把电话挂了!烟花都快放完了嘛。”女孩软软地撒着娇。
“走吧。要不你妹妹真该生气了。”
“本来还想和你好好说会儿话的。要不我等会儿再打给你?”
“等会儿我都该睡着了。”
“也是。那。晚安。”
姜亮匆匆挂掉了电话,电话那头只剩了寂寞的冗长的忙音。蓝沫仍然呆呆地握着电话,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坏蛋,这么快就把电话给挂了!”蓝沫嘟囔着又愣了一会儿。“你也是。”她最后说,挂下了电话。 一颗悲伤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