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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爱与恨,烙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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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撷宫内,羽月夜提着笔,心不在焉得批着大臣们呈上来的奏折,脑海里时常浮现出溪云雪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她就像是一杯一饮便能染瘾的酒,第一口辛辣,第二口甘醇,第三口难忘,第四口欲罢不能。

  羽月夜不确定这份心思究竟从何而来,从何而起,或许是与她初见时,那闹剧般的一幕?或许是溪府再见时她的不屈服,她的不甘心?或许是进宫后,一次次的冲突,她的坚强不屈?

  羽月夜放下了沾了朱砂的笔,抬头看了一眼泼墨的天空上仅挂着的一轮圆月,那时常伴于它身边的醒醒全都隐了起来,热闹的夜空今晚格外得冷清落寞,就像现在羽月夜的心,空空,像是缺了一角,任由什么都填补不上一般。

  他叹了口气,于桌上随手拾起一直笔,随意得在雪白柔软的纸上乱画,苍劲的笔力,细致的勾勒,挥洒自如,张弛有度。

  待他收笔,一张国色天香的美人浮现于纸上,他看着自己随意画的东西,心里徒生诧异,巴掌大的瓜子脸,一双弯如新月般的柳眉,那眼眉见的倦气与柔和一如那人浮现在眼前一样,一双狭长的凤眼,顾盼流光,眼波流转处莹莹生辉,它的灵动掩饰不了那心中的静美,微挺小巧的鼻子,饱满红润的樱唇,小巧精致的下巴,无一不显示这女子的玲珑娇弱,如琬似花。

  他居然能将溪云雪的样貌记得如此清晰,那一颦一笑就好像真人一般。羽月夜苦笑,看来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便是爱与恨,原来短短几日,溪云雪便烙印于心。

  可是想到溪承启那种种的恶行,母妃含恨而终时的悲凉,他便恨,恨他无法与娘亲报仇,恨溪承启老奸巨猾,心狠手辣,恨父皇喜新厌旧,更恨溪云雪生于溪家。

  羽月夜越想越烦躁,脸色阴沉的像是一块烧黑了的焦炭,他额间青筋搏动,大吼一声,暴虐地将桌上的奏折尽数扫于地上,空荡荡的大殿,那厚厚的好几叠的奏折顿时响起“哗啦啦”的落地声。那憋于胸口的闷气不解,他又将放于桌上那副刚刚画好的画,团成一团,愤恨地正要丢在地上。

  突然紧闭的大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庆公公神色慌张地跑到羽月夜面前,匍匐在地上,激动的听不出喜忧,“皇上,雪妃,雪妃娘娘醒了。”

  羽月夜的眸光一缩,脸上不自觉得爬上了一抹喜色,他拿着那团画高举于半空中的手收回,复杂的情绪于心中萦绕,他小心的铺平那皱巴巴的宣纸,看着画中美人,或许是因为不舍吧?如霜似冰的目光顿时融为一滩柔水。

  他紧紧得凝视着画中之人,声音冷清得对庆公公说,“摆架祥喜宫。”

  溪云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允长的梦,梦到了她的一生,悲戚又幸福的一辈子,她分不清楚那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那一步一步走过的日子,与她穿越到西夏时是一模一样的情景,同样的遭遇,同样的心境,她爱上了一个人,**她占有她的男人,她付出了爱,却被他狠心的抛弃。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不欲生,她在醒来的那一刻,心口依然隐隐作痛。两行清泪于眼角滑落,湿润的软枕,也湿润了她的一片心。

  “娘娘,娘娘醒过来了……”淳儿见溪云雪的眼睫轻轻得动了动,那翦水双眸缓缓得睁开,手里的药碗“哐当”摔在地上碎了一片。

  溪云雪醒来的消息传遍了皇宫,祥喜宫这边欢欢喜喜得争抢着要去御药房摔了那给溪云雪熬药的药坛。幸亏被淳儿制止了,不然这溪云雪往后吃药要用什么来煮?

  祥喜宫的宫人们各个仿若迎新年一般,面露笑容,心中的喜悦爬上了眉梢,如何都掩饰不住。

  有人欢喜有人忧,未央宫里苏素听到溪云雪醒来的消息,一把挥落红豆端来的清茶,那杯子里的热水泼了一地,破碎的瓷片周围缭绕着白色的雾气。

  苏素面露狰狞,眼眸含恨,咬牙切齿得说,“她溪云雪还真是命大的可以,这般都死不了。”既然淹不死她,那就让皇上亲手赐死她吧!苏素眯着眼,那眸间闪过嗜血的光芒,沉着声音问向立于一旁的红豆,“戚贵人那边怎么样了?”

  红豆如清水涓涓得声音于苏素的耳边响起,听了红豆的话,苏素的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那涂了大红色蔻丹的指甲,如鲜血般阴森慎人,那泣血般的指甲划过身上丝滑的云锦,很快,这后宫便是她苏素的天下了,皇上,也只属于她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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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月夜推门而入,看着面色苍白如纸,一脸病态的溪云雪,身形一顿,他犹豫了,要不要进去?进去后要如何面对她?毕竟,他曾经……

  跟在羽月夜身后的凤歌,看着止步不前的羽月夜,仿佛是猜到了他想临阵脱逃的心,便用只有他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提醒道,“皇上,大事为重!”

  大事为重?原本迷茫的羽月夜,瞬间恢复了清明,是啊,她是仇人的女儿,对她生出了情愫,那便是对娘亲不孝。他差点忘记原本要接近她的目的了……

  羽月夜跨入了东暖阁,眼眸里浸满了柔情,周身的帝王之气不减,只是比从前的冷冽多了些许人气,若说曾经的羽月夜像极了地狱里的索命阎王,而此时的羽月夜则是一个真正带着红尘气息的一代痴情帝王。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一屋子的人全都转头看向了门边,见到是皇上,皆惶恐地跪于地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溪云雪倚着床,看到来人竟然是羽月夜,原本与这一屋子的人说笑时挂在嘴边的笑容凝结成冰,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他来做什么?难道嫌她如今还不够惨,再补上两刀?

  溪云雪谨慎得盯着羽月夜的脸,看着他的表情瞬息万变,最后以满目的温柔暖意注视着她,一步一步得靠近她,溪云雪有些迷惘了,她谨然是搞不懂羽月夜到底要做什么?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他来祥喜宫,不是来杀她的?

  羽月夜坐于溪云雪的床边,那炙热的目光,让溪云雪觉得,她快要被烤化了,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人用这样的目光看过她。

  溪云雪的心脏突然漏了一拍,不知道是被他盯得紧张的缘故还是什么,脸居然“咻”得布满了红云,她那病态的脸,顿时变得娇嫩可爱。

  羽月夜含情脉脉得执起手,轻轻得覆上她的脸颊,一脸疼惜的问,“哪里不舒服吗?脸怎么这么热?是不是发烧了?”

  溪云雪被羽月夜那么一抹,再迎上他那双含情的双眸,顿时觉得一股电流从头到脚窜便了全身,酥**麻得软了几分,急促的呼吸暴露了她的紧张。她低下头,遮掩这脸上的那红透了得脸颊,蓦然想起那允长的梦境来,想起那梦里羽月夜也是这般温柔得待她。心差一点就要被羽月夜的浓情蜜意所融化,脑海里忽然闪过他将她抛弃后推入悬崖的画面,溪云雪脸色变得青了,她咬着唇,告诫自己,梦境真真假假,即便是假的,也不能轻易的付出真心,她要记住她的使命——偷取遣军令,逃离皇宫,救出娘亲,远赴天涯。

  她不能喜欢他,更不能爱上他,不能……

  想通了的溪云雪突然抬头,脸上的那抹羞红也早已经褪去,她嘴角淡然得挑着一抹笑,摇了摇头,“臣妾已经大好,现已无碍,刚刚柯大人已经为臣妾诊过脉了,只要臣妾服药,不过几日便能痊愈。皇上不必挂怀。”

  “朕,能叫你雪儿吗?”像溪明枫那般亲昵得称你为雪儿。羽月夜将遮住溪云雪姣好容貌的散发别于耳后,轻柔得问,那眼眸里竟是渴望的神情。

  溪云雪听着羽月夜那几近哀求的声音,微微蹙眉,不知如何回答,她隐隐得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羽月夜似乎没有和她好成要称她雪儿的地步吧?

  凤歌看着溪云雪那犹豫不决,眉头蹙着,像是在琢磨什么事情,凤歌眼珠子滴溜溜得转了一下,便替着羽月夜说好话,“娘娘,您那日落水,柯大人说您命悬一线。皇上他……”凤歌偷偷看了一眼脸上有些难看的羽月夜,心里紧张得敲锣打鼓,他吞了吞口水,皇上,属下都是为了您,为了西夏啊。凤歌心一横,接着说,“皇上他,那日伏在您的床前忏悔,还,还流了两行清泪。”

  溪云雪听了凤歌的话,双眸立即扫向羽月夜,看着他一脸的尴尬,心里不禁奇怪,难道,他是真的由恨生爱了?喜欢她了?她怎么突然觉得这么可笑呢?

  溪云雪沉静得想了想,若她有事,那淳儿和沁心必然是要守在身边的,便想沁心和淳儿看了去。

  淳儿见溪云雪投来了目光,心想必定是要从她与沁心这里得到肯定的答案才肯相信了羽月夜,如此,在溪云雪不知情的情况下,让她靠近羽月夜,应该更加容易让羽月夜相信她爱上了他。偷取那遣军令,也会容易的多。于是,淳儿对着溪云雪点了点头。

  沁心心智单纯,她并不知溪云雪究竟询问她何事,但见了淳儿点头,她也跟风的点了点头。

  溪云雪心里松了一口气,难道,他真的喜欢她了?心里也徒然生出窃喜。

  溪云雪刚要张嘴,“可以”两字,已经绕在舌尖,门外响起了庆公公慌乱的唤声,“皇上,不好了,戚贵人要提前生产了……” 妃常难逑:追妻君王逃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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