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
慕雪被墨冥囚困阴暗潮湿的水牢中,已有十日了。
她并没有被绳索缚住手脚,整个水牢被一层红光所覆盖,没有墨冥的允许,任何人进不来也出不去。
慕雪有点担忧地来回徘徊,她不知道艾梓有没有被墨冥抓住,也担心,那个萤樱不简单,待在墨冥的身边,会不会对他图谋不轨。
想的越来越多,烦躁就涌上心头。
她干脆盘膝坐了下来,漫不经心地看着对面的那块石壁,它的表面早已失去了光滑,上面刻上了各种的剑痕鞭痕,还有红色烙印的血迹,也不知道是哪个囚犯留下的。
慕雪轻叹一口气,仰头往上看去,却发现有点不一样,有一丝寒光矗立在石壁的上端。
她一时好奇,伸出手,点点的金光将那丝寒芒从石壁中抽出,落到了她的掌间。
慕雪小心翼翼地拿起它,这是一根毒针,而且很是眼熟。
忽的,脑海中突然显现出那日,自己从艾梓的房间走出,遇上了萤樱,三言两语不合,她一挥衣袖便是这样的毒针,一模一样。
奇怪,萤樱的毒针怎么会留在这间水牢当中呢?
慕雪细细想去,被关在这水牢中,除了自己,还有艾梓,还有云辰逸。
萤樱的毒针向来都是置人于死地,自己没有中过毒,而艾梓也断断不可能,那就只有……
慕雪蓦然睁大了眼睛,是云辰逸!
早在她嫁过来之前,就听说过云辰逸,那时墨冥明明已经答应了放走他,可是到后来,天兵来袭,说是墨冥害死了他,可是依照墨冥的性子,完全可以在魔界就杀死他,何必还那么费事呢?
看来,这事,只有一个解释,就是萤樱用毒针杀死了云辰逸。
而并非是墨冥。
慕雪霍然起身,心里如同一盘乱麻,如果说连云辰逸都是萤樱杀死的,那么,老夫人的死,那就更加可疑了。
说不定,也是萤樱。
不行,不能继续待在这个地方了。
慕雪将那根毒针藏于衣袖当中,望着四周墨冥所布下的结界,忽的掌间用力,源源不断的金色光芒忽的往结界层上袭去。
金色的力量与红色的结界相冲击,一刹那,整个水牢动荡不安。
慕雪抿紧了嘴唇,掌间继续发力,忽的,只听得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她眉头一松,好像看到了希望,更加加大了力道。
“嘶”
裂纹顺着结界层慢慢蔓延开来,瞬间“砰”地一声巨响,巨大的气波袭来,慕雪猛地收回妖力,站稳了身体,衣角被这迎面而来的气波吹得猎猎作响。
风势渐弱,周围的结界已经不复存在,慕雪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离开了水牢。
如果说,在魔界谁能最清楚萤樱的行踪,那便是她的贴身丫鬟琉璃,慕雪出了水牢,第一个就奔向了萤樱所住的院落。
不过还好,萤樱好像不在,慕雪探头往院落中望去,侧身藏于房子的一角,这时,便看到一个脸颊上带有蜈蚣似疤痕的丫鬟从房间中走了出来,慕雪一眼便认出了那就是琉璃。
她手中拿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锦盒,眼神有点飘忽,好像生怕被别人看到一样,偷偷摸摸地往后花园的方向走去。
慕雪自觉有鬼,便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琉璃一路低头,直奔后花园的一个不起眼的墙根而去,驻足不放心的往后瞧了瞧,确定真的没有人看见之后,便蹲下开始刨土。
慕雪飞身到假山上,俯看着琉璃,只见土坑刨好之后,她将一旁的锦盒快速的放到坑中,又迅速地将土重新盖好。
之后,转身看了看,没有人,便跑了几步离去了。
慕雪侧目见琉璃走远了,飞身而下,落到了琉璃刚刚站的地方,指尖并拢,轻轻一挑,一个锦盒悠然从土中而出,落到了慕雪的掌间。
慕雪担心萤樱有诈,左右细看,也没有发现这个盒子有什么不同,手指一勾,锦盒盖自然打开,只见里面有大小不一的圆柱形香料。
她拿起一颗,放于鼻下慢慢地嗅着,忽的,一阵奇香,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天地有点颠倒。
慕雪心中一紧,大呼不好。
忙从腰间抽出刀刃,往自己的胳膊上一划,赤红的鲜血流出,慕雪顿时感觉天地恢复,神智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看来,这香料是用来迷惑人的心智的。
难怪,艾梓那日在熊熊大火中刺向老夫人的那一剑,是那么的奇怪,像是一个纵的木偶。
这事十有是萤樱的设下的计。
可是,墨冥那么相信萤樱,如果拿着这些物件去见他,与萤樱当面对峙,恐怕还缺少点说服力,看来,只有抓住琉璃了,有了人证,一切就是铁一般的事实了。
慕雪将锦盒盖好,快步追着琉璃的脚步径直而去。
还好,琉璃走的还不算太远,还没有出后花园,就被慕雪拦了个正着。
面前冷不丁出现了一个人影,着实将琉璃吓了一跳,她看清来人之后,有一丝的惊诧,但是还是行礼道“三夫人,您,您怎么从水牢中出来了?”
慕雪淡然一笑“这件事,好像不归你一个下人管吧。”
琉璃冷汗直冒,连连点头称是,眼睛闪烁继续道“三夫人,如果您没有什么事,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等等。”慕雪忽的将手中的锦盒摆在了琉璃的面前“你能给我解释解释,这个锦盒中装的是什么吗?”
琉璃眼睛蓦然睁大,满脸惊恐,她不知道自己藏得好好的,怎么会被慕雪发现,她连忙跪下,声音颤抖“三夫人,奴婢……奴婢不知道,不关奴婢的事。”
“若是不关你的事,你害怕什么?好啊,你私自制出这等迷惑心智的香料,走,跟我去见圣主,看他怎么说?”
慕雪伸手抓住琉璃的手腕,就要拽她起来,谁知琉璃连连挣扎,慌忙中才道“不是奴婢制出来的,是大夫人,是大夫人让奴婢干的!”
“哦”慕雪嘴角一翘,蓦然松手,蹲下身来,伸手擦拭着琉璃额头冒出的汗珠,一字一句道“你说,这些香料是萤樱制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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