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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沉,细雨轻起...
阿紫关上窗,焦急地问道:“姐姐,谭大哥到底去了哪里?外面下了雨,不要淋到才好。”
段小萌心中也很急,面上却还是淡淡地不动声色。想来在万家堡中做客,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才对。
抬眼见阿紫有些坐立不安,自己也忍不住了,便道:“阿紫,撑把伞,我们出去找找吧。”
阿紫立即应下,与她出了院子。
竹伞撑开,细雨便斜斜地落在伞面上。
穿过花木扶疏的长廊,暗红的灯笼悬于两侧,给这清冷的雨平添了一份暖意。
两人躲过堡内热闹喧哗之处,沿着白玉雕栏的拱桥四处张望寻找,暮色沉沉远带长堤,堤上一行烟柳下,一个白衣女子正撑了一把伞凝神望着堤前湖面,不知在想什么。
那女子的样貌恍惚着竟有些熟识,在记忆中却想不出会是哪人的影像,是谁呢?
段小萌想到这儿,拉了阿紫便往长堤走去。
下了拱桥,转了几处水榭回廊,烟柳下哪还有什么白衣女子,阿紫不知段小萌看到了什么这样急着奔过来。
刚要对她说些什么,便听到一阵琴曲飘逸而出,少顷,一首清悦的歌声响起...
“芳雪落天际 伶人歌楚凄 自古红颜多哭泣 泪落洗菩提
英雄划剑依 歌去人影稀 谁知明日是分离 台上望珍惜...”
段小萌静静地听着,眸光忽而发亮,顾不得烟雨迷蒙,跑出伞外,任雨丝亲吻她的脸颊...
“什么人?”立在华贵院落两侧的侍卫挥手将她拦下。
段小萌颤着嗓音,抑住内心的澎湃,问道:“请问这唱曲的姑娘是何人?”
“是我们堡主夫人,你是何人?”一个瘦高的侍卫道。
“堡主夫人?可否让我与她见上一面?”段小萌期盼道。
另一个侍卫回道:“姑娘,你请回吧,明天就是我们堡主大婚的日子,到时你就会见到了。”说着,便要拉她离开。
“慢着,这位大哥,劳烦你将此物交于你家夫人,我就在这里等你回信儿。”段小萌从怀中掏出一只锦帕,打开后一只碧玉簪映入眼前。
那侍卫看了她一眼,托着锦帕接过簪子便进了那院子。
“姐姐?”阿紫跑过来,将伞撑到她的头顶,“这是怎么了?”
段小萌笑笑,“没事儿,姐姐怕是遇到了故人。”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响起,那侍卫奔到她面前,笑道:“姑娘,我家堡主夫人请你进去,快跟我进来吧。”说着,殷勤地引他们二人进了院子。
院内兰花盛开,幽香四溢。门前早已站了一位白衣女子,翘首已待。
“段姑娘...”
“铭悦姑娘...”
两个女子各自向前飞奔了几步,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
其他遇故知,算是一喜。
偏这故人明天又将大婚,便是喜上加喜。
铭悦拉着段小萌的手,进了屋内坐下,又命丫环奉上茶果。
阿紫噘着小嘴跟了进来,心中恼她,见了故人便忘了她。
段小萌歉意地对她笑笑,铭悦用眼神询问她是何人?
段小萌笑道:“是一位小妹妹。”
铭悦点点头,对旁边的一个小丫环呶呶嘴,那丫环机灵地将阿紫带到东厅里吃茶点去了。
段小萌打量着这厅房。厅内的摆设,都是包围发亮的雕花红木镶着大理石的桌椅,桌上的摆设和墙边的陈列,都是不知名的珍贵古董。镂花空格的红木屏风,将大厅分为两间。空格上陈放着各式的白玉和红珊瑚之类的珍玩。这前厅三面墙壁上都是书画,临窗长桌上放着一张古琴。这等奢华令段小萌叹为观止。
再打量这面前清丽的人儿,更让段小萌移不开眼。织锦云缎,金丝银线缝制的衣裙,再配上她脱俗的气质,显得纤尘不染,我见犹怜。
铭悦掩嘴,扑哧一笑,道:“看够了吗?”
段小萌清了清嗓子,调笑道:“真是看不够呢。”
“段姑娘怎么在堡中?”说着,她便想到了什么,“可是为了明日的婚礼而来?”
段小萌点头,仍沉浸在重逢的欢喜之中,笑道:“嗯,正是。我现在是清风派门前的弟子,此次与师兄一起,替师父给堡主送贺礼。只是没想到,未来的堡主夫人竟是东烨双姝之一的铭悦姑娘。”
铭悦听罢,牵了牵嘴角,垂下眼眸,并没有表现出,将要成为新娘应有喜庆的样子,反而透着些许清愁。
“铭悦姑娘,还记得我送你这歌时,对你说的话吗?”段小萌拉住她的手。
铭悦点点头,再抬头时,眸中竟隐含着一层水雾,“记得,段姑娘说的话,铭悦这辈子都记得。你要铭悦忘记不开心的事情。”
“那你仍旧不开心吗?”
“开心,万堡主对我很好,单看这些...”铭悦眼光四下里环顾了一圈,“都是最好的,他对我也是真心的。”
“那你...”
“因为我心里有一个人。”铭悦轻叹了一声,接着道:“那年太子以他的性命为要挟,我不得不去酒楼唱歌。原以为期限一到,便可以放他回来,结果,从此竟杳无音讯...”
“他被太子加害了?”
“不,我去过他的家中,他家人说他回来过。不过三日又出了门,这一走便不知去了哪里,我四处找他,仍找不到。那一日我病倒在万州的青石街上,幸得堡主相救。堡主人好,知道此事后便帮我打听,只是一直都没有音信。再后来...”
“再后来,你与堡主两人日久生情,终成一段佳话,一对神仙美眷。”段小萌轻笑着接口道。
铭悦笑着打了她一下,眼中流露出羞怯之色,显得她更加妩媚动人。
“铭悦,这是老天的安排,让你们相遇,让你们走在一起。以前的事情,虽难以忘记,但把握住眼前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一切要向前看,要让自己幸福,或者说是两个人的幸福。他爱你,你幸福,便是他的幸福。”段小萌真诚的说道。
铭悦点点头,对她嫣然一笑。
这一笑便解了千愁,段小萌感叹着,对她道:“来,明日是你的好日子,今晚我便再送你一词。”
铭悦欣喜道:“能得姑娘一词,实在是铭悦的福气。铭悦为你磨墨。”
又要写字?汗!
段小萌心中忽然一动,笑道:“都说姑娘是才女,还未见过姑娘的墨宝。这样吧,我来念,你来写。这岂不是两全其美,了了彼此的心愿。”
铭悦也不推辞,提笔蘸墨,静候于长桌前。
段小萌理了理思绪,略一思索,朗声缓缓念道:
“悠悠比目,缠绵相顾。婉翼清兮,倩若春簇。
有凤求凰,上下其音。濯我羽兮,得栖良木。
悠悠比目,缠绵相顾。思君子兮,难调机杼。
有花并蒂,枝结连理。适我愿兮,岁岁亲睦。
悠悠比目,缠绵相顾。情脉脉兮,说于朝暮。
有琴邀瑟,充耳秀盈。贻我心兮,得携鸳鹭。
悠悠比目,缠绵相顾。颠倒思兮,难得倾诉。
兰桂齐芳,龟龄鹤寿。抒我意兮,长伴君处。”
语音刚落,只听窗外,一个声音赞道:“好词!” 找个老公回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