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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宰相张良正琢磨着不知该如何回复程玉娇的问话,却见一内侍李公公赶来禀道:“启禀贤妃娘娘,殿外有人求见。”
程玉娇闻言,柳眉一挑,道:“何人找本宫?”
“回娘娘,来人自称将军府的人。”
程玉娇一听忙跟着内侍返回了碧春宫,张良松了口气。
碧春宫内,程将军府上管家冯顺义正焦心地对程玉娇道:“娘娘,刚才平定那边大伯父家派人送得信来,说是侄子程玉笙被彭钦差关押在狱,昨日过堂被打了五十大板,昏迷不醒,任何人不得探监,现今程将军不在府上,小的无有主意,只得进宫来回禀娘娘,讨个主意。”
“他究竟犯有何事被关押?若干些有损天理的事,国法难容,本宫亦是无法。”程玉娇并不急怒于色,她平静地问道。
“回娘娘,听那家奴说是在大街上被绿林强盗欺负,一时气愤不过,这才跟人动手打起来,被钦差大臣彭公捉拿归案。”冯顺义道。
“既如此,不过是动手斗殴而已,教训一番便该放回家中来,何故关押在狱不得探监呢?”程玉娇皱着眉道,“如今皇上并不在朝,尚在相国寺斋戎,任何人不得打扰,本宫也无法子。”
那总管冯顺义见程玉娇如此说,便凑前一步,轻声道:“娘娘,小的听说皇上早已去了平定微服私访,程玉笙被关挨打之事却不寻常,试想谁不知程玉笙公子将过继给程将军,莫说是犯了这么点错,就算是有命案在身,那彭钦差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哪敢如此草率抓人收监的?
程玉娇闻言脸上渐渐聚拢起黑气来:“你如此说,捉拿陈玉笙却是皇上授意的?”
总管冯顺义听得此话,只吓得脸上冒汗,不敢吱声。
程玉娇站起来踱了几步,叫过笔墨写了个信笺,递给冯顺义说道:“你先且回府,把这个交给贺兆雄,命他查探清楚后即刻来见本宫。”
“是。”冯顺义接过信笺疾步而去。
清心庵里,尚青和妙姑正在庭院里并肩而行。
“妙姑,上次匆匆一别,还未谢过你的款待之情呢?”尚青微笑着说道。
“贫尼求之不得女神医长住在此呢!我也好沾点仙气。”妙姑打趣道。
尚青一听便笑道:“哪日我无地可去了,也来此做尼姑,与你作伴,从此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女神医可是取笑了,我瞧你行为举止不似常人,他日必是人中凤,只望以后莫要忘了贫尼就好。”妙姑笑意可掬地说道。
二人说了会玩笑话,尚青转入正题道:“妙姑,你上次给我的盒子,我回去反复察看,实在看不出端倪,烦请你告知我,当日白眉道长嘱咐你时可曾有说过什么?”
“白眉道长当时只道是:有缘之人方能度此劫难,一切都是天意。其它都没多说。”妙姑回忆着说。
“可我并没有猜到玄机,白眉道长真是叫你转交给我?”尚青略带怀疑求证道。
“确实是,白眉道长交待务必交给柳影的女弟子。”妙姑点头肯定的道,“说是跟一种怪病有关。”
“那他可曾说过是谁得了这种病?”尚青追问道。
“只说是世上因果循环,到时自会知道。”
“那白眉道长现居何处?如何才能找到他?”
“这个……”妙姑沉思道,“他居无定所,有人曾在燕京郡的普华寺见过,也有人在高阳见过,不过我曾听他说过:他每年都要在雪山闭关三个月。想找他的人很多,却很少有人能找到。”
尚青听得如此说,不由默然了。
妙姑留她用过午饭后,尚青便带着小梅返回了上济医馆。
刚进得医馆,却见里面一派狼籍,各种药草散落一地,桌椅东倒西歪的,正自诧异间,却见丫头银杏过来慌张地说道:“上官小姐,大事不妙,今日来了一伙强盗把医馆砸了,并把赫神医绑走了。”
尚青乍听到这个消息,血冲头顶,站立不稳,差点摔倒下去。小梅忙扶住了她,担心道:“小姐,身体要紧,先莫着急。”
尚青稳住了身心,朝银杏问道:“那伙贼人是什么人?他们可曾说过什么?扬兄被绑去了哪里?”
银杏急得要哭地说道:“小姐,那伙贼人进来就砸东西,还把赫神医打晕了,说他多管闲事,活得不耐烦了。绑着他就朝城东方向走了。”
尚青用手扶额,只觉头嗡嗡直响,小梅慌忙扶着她坐下,端过一杯热茶来,尚青喝了几口茶后方觉舒畅些,她望着这满屋的狼藉,第一次感觉平常百姓生活的艰难,社会的复杂。没有权势,没有人保护,普通百姓想谋点生计是何其之难?
自开医馆至今,各种麻烦不断,别说医馆攒钱了,现如今恐连性命都保不住了。且这医馆与自己理想中的医院相差何其遥远。
“小姐,这事得好好想想,光着急也没有用,听说现今很多绿林强盗手段残忍,赫神医性子倔强,恐会吃亏。”小梅在一旁提醒道。
尚青瞬间清醒过来,是的,现在决不能慌神,扬兄的命生死未卜,凡事都要冷静小心,救出扬兄才是正道。
想至此,对小梅道:“小梅,此事暂不要告诉赵娘,先派人去钦差彭大人那里告官备案。”
稍倾,便有一个伙计去州衙告官后领着几个官差过来,那官差详细询问经过,记录在案,尚青封了几封银子打点给了他们,那几个官差道:“你且放心,如今彭大人公正廉明,正在平定,必会想法子救出人来,静侯消息吧!”说完一行人离去。
尚青叫过伙计把医馆打点整理好,准备明日照常开门,这伙贼人既把扬兄抢去,很有可能还有动作,她决定先暗中观察!
次日,尚青打点起精神,亲自出诊,整个一上午过去了,并未见到任何可疑之人,想到赫广扬不知落入何人之手,生死不明,不由忧心如焚,一时想起双儿来,如若她在,她会武功或许可以去查探下底细,煜儿那里只要岳凌风不忌惮他便可安然无漾,想至此便着一个伙计去平安县了。
尚青心神不宁地坐着,瞧了几个病人却再无心思,正准备上楼先去歇息下。
忽见一个俊俏儒雅的身影走了进来,他缓缓走进来,四目一扫。眼光正好停留在她的脸上,他的眼神流露出的一丝惊讶和迷惑来,一瞬间有点不知所措,只是很快他就回过神来,朝她走了过来。
“尚小姐,真的是你?”
尚青望着他的俊俏的脸蛋,心忽然一阵悸动,他,难道还在平定?如若不然,张谨怎么还会出现在她的医馆?
“张小儿郎,你怎么会在平定?”尚青故作不解地问道。
“尚小姐,你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的女神医?”张谨不可置信地再次问道。
尚青只是淡然地笑了下。
“你来医馆是来瞧病吗?”她带着一丝莫名的复杂心理,希望张谨是为了他的病而来的,张谨一向都是跟着他的,即如此他就应该在平定。
“小姐,”张谨掬谨地笑笑,该如何在她面前自称呢,虽然爷是喜欢她,可毕竟她现在只是一介平民女子,想想道:“我这几日烦琐事多,惊扰了睡眠,今日晨起头晕脑胀的,想过来开几剂中药吃吃。”
尚青朝他看去,果然是神情憔悴,精神不济,鼻塞咽嘶的,便给他把了脉,开了一剂药方。内心实在是堵得难受,最后佯做无意地问道:“张小儿郎,你家爷可还好?”
张谨拿了药方,心中却是百转千回,跟在皇上身边时日已多,他当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明知皇上对她念念不忘,却也圣心难测,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冒犯天颜,毁了前程,当下支支吾吾,只道了声:“爷很好。”就拿了药,急急地走了。
尚青也不强求,没过多久,双儿一阵风似地从门外马车上跑了下来。
“姐姐,扬兄被抓走了吗?到底是谁如此可恶?”双儿满头大汗,脸上全是焦急。
“哎,”尚青轻叹了一口气,拉着双儿走上楼去。
“双儿,现在扬兄生死未明,实在理不出个头绪,虽已告官,恐怕难有结果,我今日找你来,就是想要商量下怎么去救他的?”
“那姐姐可有何打算?”双儿忧虑地问道。
尚青正待说话,忽然有伙计走上来说是门外有人找。尚青和双儿忙走下楼来,却见大堂中央站着一个年约五旬,淡黄脸膛,五官端正,双目有神,身着黑锦锻长衫的男人,那男人看到尚青下得楼来,便忙走近来,尚青一看却正是王员外。
“上官小姐,听说赫神医被强盗捉拿走了,特来瞧瞧。”
尚青忙让座,道:“王员外,多谢您费心了,只是如今毫无头绪,贼人现在都没动静,确实让人焦心。”
“嗯!”王员外点了点头,沉稳地道:“此事恐怕是知州张耀文所为。”
“张耀文?他为何要绑走扬兄?“尚青大吃一惊道。
“此事说来话长,赫神医去年底时替小女看病,却得罪了程玉笙,程玉笙早同张耀文有勾结,二人合伙贪污了内河灾银,赫神医为人正直,想替民伸冤,暗中调查搜集二人的犯罪证据,此事恐怕已被张耀文的耳目知晓了。近日闻得当朝钦差大臣正在调查此事,张耀文恐东窗事发才出手欲杀人灭口吧。”
尚青和双儿闻言不觉惊呆了。 爱妃出逃成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