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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叶紫弦才批阅完眼前的奏折,她忍不住把双手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自然而然地向前瞥了一眼,却见萧逸澜不知何时,已经趴在了桌上。
叶紫弦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难得见萧逸澜这么安详,此刻他闭着平日里那双凌厉的凤眸,眉间却还蹙着,不知在想什么,难不成睡梦中还在想政务吗?叶紫弦莞尔,伸手解开身上的披肩,轻轻地给他盖上,有那么一瞬间,心底竟泛起一丝心疼,萧逸澜,这皇位真的是所想要的吗?难道你不会感到累吗?叶紫弦在心里轻轻地问,举步离去。
“小姐,我到处找不到你,你跑那里去了?”叶紫弦前脚刚踏进幽思阁,流云便迎面赶来,大呼小叫。
“睡不着,四处转转而已。”
“我以为你一夜未归,生怕待会儿太子过来用膳不好交代。”
“他今日不会来,你着小厨房做些清粥小菜,送到东院的书房。”
叶紫弦径直走向书房,从箱底取出一副画卷,那是先前听闻诸葛铨提起萧逸澜的生日,她特意为萧逸澜准备的生日礼物。
展开画卷,绘了一半的江山赫然呈现在眼前。叶紫弦满意地看着自己画了一半的杰作,萧逸澜爱江山,她便绘制出一幅壮丽山河来好了。叶紫弦拿起案几上悬挂的毛笔,蘸上墨汁,继续描绘。
“啪——啪——”一阵掌声传来,叶紫弦下意识地抬起头。
时值晌午,阳光正好透过纸糊的窗户投射进来,映在来人的脸上。银质的面具反射出一道夺目的光彩,衬着来人微微带有笑意的薄唇,一瞬间,晃得叶紫弦睁不开眼睛。
“你怎么来了?”叶紫弦出声询问。
“去萧兄房里找不到他人,便来你这了。”
“他先前在书房睡着了,若现在不在,应是入宫处理政务了。”叶紫弦一边说,一边继续画画。
“原是这样。”诸葛铨停顿半晌,又低头细细看起叶紫弦的画来,“想不到紫弦一介女流之辈,却胸襟开阔,心怀大好山河。”
“你误会了,这是我为萧逸澜准备的生日礼物,他爱江山,我能想到的最好礼物,便是这个了。”
诸葛铨听闻,桃花眼微眯,一阵心痛划过。你竟然为了他这样上心?
“本王下个月生辰,紫弦打算送本王什么礼物啊?”诸葛铨即刻恢复了一贯的嬉皮笑脸。
“哦?王爷也要生日了?紫弦倒真是不知,不知王爷想要什么?”叶紫弦这才放下笔。
“罢了,要来的不香,哪有自己要生日礼物的道理。我也就乱诹,随口说说,你莫要当真,其实连我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生日了。”诸葛铨连忙扯开话题,“说起来,这画虽是你为他人所作,却也免不了要包含有自己的情绪。山河气势磅礴,画面层次分明,栩栩如生,足见你心中,对大好山河也是极爱的。”
“谁人不爱欣赏风光秀色?你不也是一叶画舫,常年游历四海吗?”
“每个人的爱不同,我对山河的爱,只是纯粹欣赏罢了,并不想要占有。”
叶紫弦突然想起什么,问道:“说起来,你倒是爽快,才一个晚上,就同意助萧逸澜夺天下了。”
“我愿意帮他,何止是为了他?紫弦,你是爱当皇后,还是爱当自由人,与心爱的人一起,像普通百姓一样白头偕老?”
叶紫弦诧异,没想到诸葛铨会这么直接,的确,她确实一向反感深宫生活,虽表面风光,背地里却处处暗藏杀机。她不是没有想过,待她的使命圆满完成,萧逸澜的江山巩固,她便要求得自由之身,乘兴而去,做自己喜爱的事,至于和谁在一起,她倒还真没想过。难道诸葛铨看出了她的心思?
见叶紫弦半天不说话,诸葛铨打趣道:“我是想,能弹出那些仙曲的人,没理由会热爱宫廷争斗。我会一直做闲散人,若有一天,你想要离去,可随时找我。”
叶紫弦抬起头看了诸葛铨一眼,却见他一改往日的嘻哈笑容,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似是在对自己作出承诺。
子时差三刻前,叶紫弦到达***后院,终于等来了重要的消息。
莫亦缺一见到她,立马激动道:“你来了,快坐,我有要事知与你听。”
“可是有月国的消息了?”叶紫弦问道。
“是,今日傍晚我派去调查的人刚来消息,大致告知了我月国现今的情形。你猜想的不错,月国确有内乱,不过不是哪个皇子独揽大权,而是月国丞相,也就是你的父亲叶清远。”
叶紫弦蓦地心里一惊:“你说什么?!”
“消息应该没错,已经多方证实。恐怕叶清远送自己的女儿进宫,也多有蹊跷,这皇上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时候病倒了。叶清远为人一向深不可测,也实像他的作风。”
想不到,我最后要对付的人,竟然是我曾经最憎恨的人,可他却也是我的亲爹啊!叶紫弦在心底默默地说。
“根据宓影搜集的消息,现如今,朝堂之上,有半数大臣均支持他,另一半是一些始终保持中立或反对的大臣,但皆是敢怒而不敢言。后宫又有叶妃独揽大权。月皇痴迷叶妃,据说现在只专宠她一人,一旦叶妃怀孕,只怕,叶清远会扶持幼皇登机。只是月皇的身体每况愈下,照这样下去,只怕日后势必叶氏独揽大权。”
叶紫弦不知不觉手心里出了不少汗,脊背却传来丝丝凉意。想不到叶清远竟如此狼子野心,胆大妄为,为了权力,不惜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先是让叶雪依进宫,不知是想利用叶雪依下毒还是利用叶雪依迷惑月皇,然后乘机笼络人心。若是当日被送来雪国的是叶雪依,那今日的自己,岂不是就成了叶清远的棋子。不,或许从一开始,叶清远就已计划好,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只是他手中的棋子罢了。
“如今我们要想想,怎么告诉萧兄,毕竟宓影的存在是秘密。”莫亦缺担忧道,知情不报,于公于私皆不合,可若说了,萧逸澜必定会问消息是否可靠,来源是什么。
“容我想个万全之策,你先莫慌。”叶紫弦沉着道。
表演完毕,叶紫弦正准备去找二楼三人商议此事,岂料曼舞却突然走过来,悄悄地靠着叶紫弦小声说:“随我来。”
叶紫弦心下会意,知她托曼舞调查的事已经有了眉目,便随她往后院走去。
进了曼舞房间,曼舞仔细瞧了瞧门外,确定四下无人后,才关上了房门。
“可是舞曲的事有了消息?”曼舞一坐下,叶紫弦便出声询问。
“叶姑娘对舞曲倒是颇为上心,只可惜我并未调查出眉目,无论***的姐妹们,还是指导我们表演的嬷嬷,都不曾听过。”
叶紫弦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所以,我找叶姑娘来,是为了说另一件事。关于雪国当朝的形势,以及优劣所在。”
“已经都调查清楚了吗?”叶紫弦重打起精神。
“是。当前雪国尚算太平,因为汲取了先皇的教训,当今的皇上,一早确立了太子人选,倒避免了不少麻烦。再加上,当今皇上的子嗣本虽不少,但年纪适合为储君的却渺渺无几。先前德妃娘娘的孕育的大皇子,现已交由皇后抚养,皇后失宠多年,德妃身后的势力也随着德妃的去世而大不如前。其余皇子中,与太子年纪相仿的,便只有已经夭折的二皇子。后面的皇子,不仅尚年幼,且母家的势力也不足为惧,看来雪国现任的皇帝,很是睿智,想得比谁都周全。”
“如此甚好,倒免去了我们不少麻烦。另外,朝堂上的大臣那边,可有什么动向?”
“大臣大多随波逐流,再加上太子近日频繁出入皇宫,想必都能猜出皇上的意思。只国师应运辰,一向不卑不亢,既不会像别的大臣一样谄媚附和,也不会提出异议。”
叶紫弦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上次寿宴的情形,应运辰对蓝沁挽的悉心和独宠历历在目:“国师气节,本就高人一等,倒也无妨。”叶紫弦第一次见蓝沁挽便打心眼儿里喜欢,对他们这对夫妻,自然是不会怀疑。
“恩,这倒无大碍,只是个人心性习惯罢了。不过,有一件事,请叶姑娘务必提防,最好也告诉莫少主一声。”
见曼舞突然严肃起来,叶紫弦心底陡然一惊:“怎么了?”
“我让姐妹们套话的时候,问及朝堂走向,其中有一个官员,许是喝多了,不小心说漏了嘴。据说,身居二品以上的大臣,多备有私自的暗卫,或是和黑道有交情。”
“暗卫?黑道?”叶紫弦不解。
“叶姑娘有所不知,按雪国律例,各级大臣所有的护卫多是源自雪国军营。但有些大臣为排除异己,多会暗中私自训练杀手,或和黑道交易。先前叶姑娘失踪,莫少主下令查找,我们所有人都接到了密报。现在想来,训练有素,却蒙面掩盖身份,但怎么都查不到的人,很可能是这些隐藏的人。” 凤隐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