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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求你帮我,帮帮父皇!”
楠卜身后的呼延辰逸带了苦求之色,偌大的南朝他一个人独木难支。
倘若楠卜执意要走,他也穷尽了办法,再无阻拦的意图。
白紫月看着这两个心思迥异的两兄弟,眉间轻皱,却也不好插话。
解铃还须系铃人,恐怕最大的结不是别人,而是千兰。
这个结,谁也解不了唯有千兰能解。
江山美人全给了呼延辰逸,楠卜在淡薄的心也会被激起一层石浪。一无所有的他,这南朝与他何干?
“辰逸,我不愿!”
楠卜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这一次却是要诀别。
呼延辰逸面色青白交错,双拳紧握,即便不甘也只能暗自吞咽。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能有什么方法?
“太子,太子妃来了!”
两相对持,一个黑衣人走上前在呼延辰逸的耳边低声说道。
他脸色大变,迅速接口道;“拦住她!”
“来不及了!”黑衣人一脸为难的说道;
“太子妃带着贴身侍卫已经来了!”
随着侍卫的视线,呼延辰逸一抬眼便看见穿着便装朝着他黑衣人包围圈走进来的千兰。
与之同时,楠卜也看见了她!
呼延辰逸疾步走到她的面前,侧身刚好挡住了楠卜的视线,想要去拉千兰的手,却发现自己的身上全是灰尘,整个人狼狈不堪。
“这么晚,你出宫来这做什么?”
呼延辰逸放下自己脏兮兮的手,皱眉问道。千兰淡淡一笑,却主动握上了他垂在身侧的手。
“不必担心,我带了侍卫的。我只是想与楠卜哥哥好好说说话!”
千兰的目光越过呼延辰逸,落在了楠卜的身上。谦和温柔的目光丝毫在意这个男人对自己其实是满心的窥觑。
楠卜倒也大方,直直的与她对视上,丝毫不隐瞒自己的心中所想。
呼延辰逸不乐意了,虽然千兰与他同床异梦。但他的心心念念的女人要跟别的男人共处一室,用看他的温柔目光去看着另一个人,尤其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哥哥,曾经是她的青梅竹马。
他的心,很别扭!
但是千兰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改变,即便他是她的丈夫,唯一的枕边人...
呼延辰逸最后撤下了所有的黑衣人,也放了白紫月。最后拉着千兰,走进客栈。
这间客栈早在他们住下的时候就已经被清场了,客栈除了伺候的小厮和老板,也就没有其他人了。
诺大的前庭呼延辰逸与白紫月坐在桌子上,目送千兰与楠卜慢慢的走上楼。
“你和楠卜是怎么认识的?”
眼见身影消失不见,呼延辰逸不想气氛尴尬,只好随意的捡了一个话题开始说起。
白紫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放在手掌心里捂着,盯着手掌心茶水的眉眼间的神情淡淡的。
“梅倌!”
这个名字成功的让呼延辰逸脸色变的铁青,转眸冷冷的看向白紫月。
白紫月毫不避讳,她知道呼延辰逸把她想成了花钱的嫖客了。
也是她羁傲不羁,也不是普通的农夫,这些事情自然在她眼中就不算是什么不敢做的事了。
她淡淡一笑,却岔开了话题;“不知道太子可还记得,您还欠我一个人情!”
呼延辰逸怎会不记得,毫不犹豫的接口道;“你想要本宫为你做什么?”
似乎察觉到这句话有些不妥,又接了一句;“不过离开南朝是别想了,本宫不会让你离开,自然楠卜也不会让你走!”
“我知道,呼延铎要是被你么整倒了,宁君延必定来犯。我若说我得条件不仅不过分,而且我还能为你解决这一大患如何?”
“哦?你倒是说说什么条件?”
呼延辰逸来了兴致,当下便追问道。眼前的这一张花容月貌已经被毁的不成样子了,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这么沉稳?
其实他也很想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初见她时,她是威风凛凛的绝杀阁阁主,高深的城府,玩的一手好计谋,再加上一身的武艺,让人惊叹。
如今只不过时隔六七个月,竟然成了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柔弱女子,生命只剩下了不到三年,想想就觉得惋惜。
“第一替我寻得容止公子,第二召集血煞沐绝尘!”
这些都是她的爪牙,没了他们等同于她就是瞎子聋子。既然她已经决定帮他,那么容貌是个大问题,她必须彻底的改头换面而不是在依靠易容术。
呼延辰逸思索了片刻,有些犹豫。他可以找来容止,但是血煞沐绝尘却有些担忧。
不料这点担忧全被白紫月看在了眼底,她笑道;“一句话一个钉,钉,既然我已经说出了口,就一定会做到,太子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话虽如此,呼延辰逸还是思索了一会,才慎重的点头;“好,本宫应你所求!”
听见呼延辰逸这样说,白紫月一颗高高悬起的心才被放下。很快她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
有了沐绝尘和血煞,她才能彻底放心。
从前她以为孤身一人也可逍遥自在,但是这一劫难经历过来,她深刻的意思到自己原来不是无所不能的。
这次在阴沟里翻了船,虽然代价昂贵,却也算消了她几分自以为是的气焰。
她对现在的境况很满意!
“你了解楠卜吗?”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呼延辰逸突然发声问道。低低的嗓音带着几分悲戚,银发不复初见时的整齐,火红的外衫也换成了上好的玄色锦缎。
那时的自信和张扬,早已不复当初。
“不了解...”她如是说道。
她曾经也只不过是数面之缘,当初还防着他拐走元歌让雷云当鳏夫呢。
不过现在看来,安全就是瞎操心了。
“呵,本宫就知道,那样的一个人投身风尘该是如何让不甘!”
呼延辰逸苦笑一声,然后挥手招来了战战噤噤守候在一边的店小二。
“给本宫拿壶酒来!”
小二应声而去,呼延辰逸的脸色直到手里拿到了酒壶才有些满足。
他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以太子著称,从来不会自降身份,却在楠卜面前从来没听他讲过“本宫”二字。
这中间的偏颇与尊敬,旁人一眼便能分明。只是楠卜心结太深,这些皇室最看重的繁文缛节便被他刻意的忽视了。
“你喝一杯吗?”他举着手里的酒壶示意白紫月,她摇摇头,不想沾。
见她拒绝,呼延辰逸便自顾自的喝起来。
白紫月知趣的没有打扰,两厢寂静。
.......
烛光微黄,人影晃动,千兰和楠卜一脸懈意的从楼上走了下来。
不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些什么,却看着两人的表情便知道楠卜心结以解。
呼延辰逸此时已经有了些半醉,迷离的眼睛看着款款走来的一对璧人,心中的酸楚无限的蔓延,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还走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微酸味往外冒。楠卜看着他笑了,淡淡回道;“我依旧不会帮你...”
呼延辰逸惊愕的眼神看着他,难道他就非要这样倔强不可?
他欲要反唇相讥时,楠卜却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来;“但我会帮千兰!”
这个答案,在白紫月的意料之内。却在呼延辰逸的意料之外,他微微顿了一下,随即笑道;“管你帮谁,只要你留下来就好!”
“楠卜哥哥,我们该回宫了,你多保重!”
千兰扶颇有醉意的呼延辰逸离开,这一次楠卜的目光没有紧紧的追在她的身后。
有时候一个人,一个动作,就能把自己的心事完全表达出来!
“要喝一杯吗?”
白紫月拿着呼延辰逸未喝完的酒,笑吟吟的问楠卜。
“不喝了,喝醉了就容易忆旧!”
楠卜在她的身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孤身在南朝这么久似乎从来没有提起过宁君延,他当了皇帝,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用手指试探了一下杯子的温度,在适宜的时候递到白紫月的手中。
她接过茶杯,毫不犹豫的喝了。不烫不凉,刚刚好。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她淡淡笑道;
“既然没有喝醉,忆那些旧做什么?”
“明天你就要进宫去了,不为自己担心吗?”
楠卜转移了话题,他的私事明显不想说,白紫月懒得再问。
“担心有什么用,担心能让你放了我吗?”
“不能!”楠卜很诚实的回答。
“不过,你到底能不能进宫还要看你的造化!”
他说的高深莫测,白紫月回眸一笑,冷道;“一群神经病,难怪让呼延铎称霸这么多年!”
对她的讥讽,楠卜没有放在心上,倒是对一个词颇感兴趣;
“神经病?是什么病?”
楠卜问的特别认真,白紫月也回答的认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自己慢慢猜吧!”
说罢,她起身准备上楼。却在转身之际被楠卜拉住了手腕;
“如果能回头,你相信吗?”
“相信个屁!”
白紫月回答的毫不犹豫,在她看来,呼延两兄弟根本就是太傲娇了。
这种病,无药可治!
楠卜淡淡一笑,松开了拉住白紫月手腕的手。 凰弃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