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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城郊外,云林山上,满山的翠竹,清幽脱俗,远近闻名,是文人雅士青睐的游玩之地。今日,宋乔就是带顾若抒来这踏青。
还未到达目的地,顾若抒掀开马车的窗帘,远远地就看见了云林山。远望翠竹林,郁郁苍苍,重重叠叠,山中翠竹修直挺拔,直冲云霄,绿竹的枝叶犹如一顶碧绿色的华盖,遮住了整片山头。
因为是春天,又刚好下过一场春雨,这林中春笋出了土,有些刚冒出头,有些已经亭亭玉立,倒是别有一番神采。
“宋乔,要不我们待会儿回去的时候带几根春笋回府?”顾若抒拉了拉他的袖口,笑道,“看到这满山的春笋,我突然就想起昔日天香居的油焖鲜笋之美味,真是世间难得。”
“四弟若是知道你如此夸赞他做的菜肴,心中必然欣喜万分。”宋乔笑道,“这春笋长得倒是极好,让他们带一些回府,晚上就让厨房做这一道油焖鲜笋,咋们尝尝鲜。”
此时,天香居的厨房里,四皇子宋翰正在熟练地切着蔬菜,突然觉得鼻痒难忍,终究打了个喷嚏出来。
“难道有人在想我?”他心中暗付道。
宋乔立刻吩咐在一旁的侍从掰春笋带回府,他们立刻从善如流地行动起来……
突然,竹林深处传来幽幽的古琴音。宋乔和顾若抒闻之只觉得琴声悠扬,其中带着一丝洒脱的清韵,令人回肠荡气,大约是天上难闻,人间少有。除了安锦年,顾若抒还未听过如此精妙的古琴音。
他们两人不自觉地循声往竹林深处走去,想要寻找这弹琴之人。
竹林幽幽,两人走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了弹琴之人。只见一名长相俊美的青衣男子正焚着香,坐在古琴前,行云流水般弹奏。
琴音在两人走过去那一刻戛然而止,只见那名青衣男子抬起头看着两人,一双眼睛如同暗夜星辰,实在让人过目难忘。
青衣男子对他们两人笑了笑,便又伸手开始弹奏自己刚才那曲未尽的乐曲。
既然对方脸上有笑意,那说明他并不反感被陌生人所打扰,于是宋乔和顾若抒两人站在原地,继续欣赏着青衣男子的琴音。
时间随着美妙的韵律慢慢流逝,终于,一曲完毕。青衣男子对宋乔和顾若抒微微一笑,开口问道:“不知两位可喜欢刚才这首乐曲?”
“先生刚才这首乐曲十分悠扬,亦带着一丝洒脱的清韵。”宋乔缓缓道,“令人回味无穷。”
“今日能得燕北王一赞,实在是觉得荣幸之至。”青衣男子站起身对他们两人行礼,“在下陈铭之,见过燕北王和王妃。”
“你是谨言的兄长?”顾若抒微微惊讶,她听问陈谨言的五哥陈铭之擅长古琴之艺,却没有想到今日会在这云林山遇到他。
“是的,王妃。”陈铭之缓缓道,“事实上,谨言今日也随我来到了这云林山踏青。”
“那她此时人在何处?”顾若抒问道。
“刚才她觉得口渴难忍,便到不远处的一口山泉处打水去了。”陈铭之回答道,“不过,她去了有好一会儿了,想来也该回来了。”
“常听燕城的文人雅士赞扬陈公子古琴技艺高超,今日有幸一闻,果然精妙绝伦。”顾若抒浅笑道,“刚才初见公子那一刻,我突然想到王摩诘的一句诗。”
“哦?”陈铭之似笑非笑地看着顾若抒,“王妃想到了哪一句?”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顾若抒淡淡道,“这句诗倒也跟此情此景十分地映衬。”
陈铭之微微一笑,道:“王妃谬赞了。”
正说话间,陈谨言从竹林另一头走了回来。在看到宋乔和顾若抒那一刻,她十分惊讶。在原地停顿了片刻,她终究还是走了过来,向两人行了礼。
“谨言,好久不见。”顾若抒看着她,她此时眼中早已无昔日的灵动,再不复初见时的天真烂漫。
“王妃,好久不见。”陈谨言低声道,自从上次临时病坊一别,她们已经数月不见。即使她心中仍有诸多的疑问,却因为曾亲眼见过宋乔的血腥作风,终究不敢登门求解。
见顾若抒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陈谨言心中突然觉得虽然有过衣裳中毒事件,但她一直选择相信自己。无论她是燕北王妃,还是当初的路可心,都是把自己当朋友的。于是终究鼓起勇气道,“王妃,能否借一步说几句私房话?”
“不可以。”宋乔皱了皱眉,冷冷道。上一次衣裳中毒事件,陈谨言虽然是无心之失,但终究是被他人利用,宋乔不想让若抒再一次犯险,因为那样的危险是他所承受不起的。
顾若抒伸手轻轻地勾了勾宋乔的手指,对他笑道:“你何必如此紧张,其实我心里也想跟谨言说几句体己话,乔哥哥,真的不可以吗?”
看着她此时渴求的眼神,宋乔实在拒绝不了,于是无奈道:“可以,但是你们要保持一丈的距离,你也不能再收她任何东西,我会让宋青在三丈左右的距离保护你。”
“好。”顾若抒笑着答应,他真的是太过于紧张。
顾若抒和陈谨言一前一后地走向竹林的另一处……
看着顾若抒和陈谨言两人离去的背影,陈铭之突然笑道:“一向听闻王爷和王妃夫妻情深,但铭之实在没有想到王爷对王妃竟然紧张到如此地步。”
“是吗?”宋乔转过头,冷冷地道,“你为什么没有想到?”
“因为在铭之心目中,像燕北王你这样战功赫赫的少年将军,不该有这么致命的弱点。”陈铭之似笑非笑道,“就算真的情之所钟,无法自拔,也不会表现得如此明显,让别人一眼就洞穿你心中所想。”
宋乔死死地盯着陈铭之,道:“你是在好心提醒本王?”
“自然是在提醒王爷。”陈铭之缓缓道。
“你只当若抒她是本王的弱点,但实际上她却是本王的解语花,无可替代的助手。”宋乔缓缓道,“而且就算她是我的弱点那又如何?往往没有的弱点的人,心中坚硬如钢铁,无喜无怒,无嗔无悲,毫无温情可言。除却生老病死,喜怒哀乐,人生短短不足百年,本王为何不选择心中有温情度过这简短的岁月,而非要选择心硬如铁无爱无欲?”
“王爷今日之言,铭之受教了。”陈铭之缓缓道,“事实上,能轻描淡写说出此番的人,必然是心中有丘壑之人。”
宋乔淡淡道:“本王是不是心中有丘壑之人,本王不知道。但是,本王知道,多管闲事的人,很可能死。”
闻言,陈铭之笑道:“王爷,铭之今日不是来找死的。”
“陈铭之……”宋乔突然看向他的双眼,目光锐利,“本王不相信今日会是一场偶遇,你究竟有何目的?”
“王爷实在是多虑了,今日真正是一场偶遇。”陈铭之浅笑道。
宋乔俨然不信,问道:“是吗?”
“是,不过……”陈铭之顿了顿,缓缓道,“就算今日没能在这云林山偶遇王爷,他日铭之也会登燕北王府拜访。”
“哦?”宋乔冷冷地问道,“何故?”
“昨日,铭之偶然的得知洛八达已联合林家,重金笼络彼此所认识的官员,一起参了燕北王你一本。”陈铭之道,“那参本里道王爷你在燕城行事独断暴戾,枉顾百姓遵循孝道的心愿,执意让人火葬,更是不问青红皂白挑断众多百姓脚筋,导致他们不良于行,终生瘫痪。虽然此事在铭之看来,他们不过都是些跳梁小丑,终究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但王爷终究还是心中有知更好。”
“哦?”宋乔淡淡道,“这样看来只有你陈家没有趁机也参本王一本?”被人弹劾参本已是家常便饭,那些大臣们颠倒黑白的本事也早已领教过,大多不过雷声大雨点小,他早已习以为常,他的重点是陈铭之为何会来告知自己这件事。
“陈家的确没有参与这次弹劾事件。”陈铭之缓缓道,“可并不代表陈家就是忠于王爷,也许以后更为可怕也不无可能。”
“陈铭之,为什么提醒本王?”宋乔冷冷地问道,“给本王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
陈铭之微微一笑,道:“虽然今日明面上我是在提醒燕王爷,在帮王爷,可放眼以后,焉知我不是在帮自己呢?”
闻言,宋乔看了看陈铭之,见他不像是在说假话。
陈铭之接着道:“或许他日铭之会有求于王爷,所以今日之事只是我在向王爷表达诚意,还望到时候王爷不要拒绝。”
“本王一向不喜欢欠人人情,虽然你的消息对本王用处不大,但今日本王也算承了你的人情。”宋乔缓缓道,“希望你他日所求之事,足够本王答应你。”
“那铭之就先行谢过王爷!”陈铭之行了礼,嘴角上扬。
此时一阵清风拂过,竹林里声声作响。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 无乔不成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