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面具人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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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太医说的一点也不假,那天姜之的血注入进段泽轩的体内,段泽轩翌日便醒了过来,脸上气色也好了许多。
反倒是姜之,那天晚上输过血后,出门的时候脸色如他的白衣一样雪白。外面风在吹着,我就站在门口,看着他离开,看着风将他的衣袍吹得凛凛作响,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彷佛随时便能被风吹跑一样。
我终是忍住了与他同行的冲动,不待他的身影埋进黑暗,便关上了门。
索性的是,第二日皇宫并没有传出不好的谣言,没有二皇妃于五皇子的谣言,更没有二皇子受伤需要皇室中人已血相救的谣言。我好歹是松了口气,如今在皇宫,比不得在外头。
“篱儿。”段泽轩在旁边轻声唤我。
“啊。”我回过神来,拂了拂额前的发丝,尴尬的看着他。
段泽轩已经好多了,也可以下床稍稍走动了,期间皇上来过好几次,关怀的样子丝毫不做作。此刻他正看着我,嘴角噙着暖暖的笑容,脸上也恢复了往日的温润。头上的白玉冠早换了,取而代之的是我昨天才想起来的,送给他的丹青玉头冠。
“怎么了?”他唤我,却又忽然不语。我看着他,视线落在他的头冠上,果然如我所料这丹青玉再适合不过他了,愈发衬的他温和。
“你猜我被那人刺中时,想的是什么?”他开口问我,眼波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我刻意避开了他的眼神,低了一下头,复而抬头,笑得有些牵强:“想什么?”
“在想临死前还能看到你。”他笑的愈发深刻,似乎是一块发光的温玉。
“蒽”?
“真好。”他张合嘴巴,眉眼间藏匿着深深的情愫。
我愣住,不知道为何,忽然想起我出嫁那日。艳阳天,枯树下的温漠阳,我未曾回头看他一眼,但却总是能清晰的记住他碎了的眼眸。而我每走一步,踩在枯树上,发出“啪啪”的碎裂声,就似乎是他的心。
温漠阳!我忽然惊起。段泽轩生辰那晚,他于黑衣人打斗似乎也受了伤,但是我竟然把他忘了。追到了黑衣人,救回了段泽轩。但不光是这些事之后,而是在这些事发生了好些个时日之后,我才想起了他。
我似乎是伤了他,于他来说,我是不是罪孽深重。那么对眼前这个眉眼间藏匿着满满的情愫,脸上笑意深刻的男子来说,我又是什么呢?
“二皇子,有人求见。”门外传来了下人的通报声。
我有些庆幸,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不识时务的人出来,解决了我深深的无以应对。
“让他进来吧。”段泽轩敛了敛笑意,眉目间波光流动,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但温和依旧。
不消片刻,门从外推开,进来的人却让我深深的吃了一惊。那人看到我并不吃惊,面具下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对,是那个送我解药,跟我在屋顶聊天却不知是何身份的面具人。他是,他竟然跟段泽轩认识。我有些木讷的扭头,眼里带着诧异看向了段泽轩。
“这…”我吞吞吐吐,却又不知道问什么,亦或是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魅,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带着面具吗?”段泽轩叫他魅?是魅,我真的没有听错。
耳中猛地一下响了起来,我看向眼前的面具人,是哪个魅?面具人的眼睛里带着流光,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抬起了手,将面具从脸上摘了下来。
我坐在椅子上险些跌倒,手掩着半张的嘴,头顶如一道响雷劈了下来。这怎么可能,眼前这个剑眉眼如华阳,轮廓棱角分明,嘴唇轻薄,长相英俊非凡的男子。不是我心心念念为其报仇的师兄魅,还能有谁?
“阿篱。”是了,是魅,只有魅会这样唤我。可是,我微微蹙眉,他的声音难道不是伪装的吗?听在耳际,略显嘶哑,但又嘶哑的并不彻底,彷佛沙子磨在心口一般难过。
“师兄?”我依旧带着一份质疑,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可是没道理的,我就是相信了,相信他是魅。
他点点头,嘴边噙着笑,是我熟悉的笑。可是我那天亲眼看着他死了,看着他入土的啊,那那个人是谁。还有,既然没有死,为什么不回来明日城。还有,他是怎么和段泽轩认识的。这一切的一切深深的困惑着我。
“那…”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我。”不待我说下去,他提前一步开了口。
这样的场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可是他偏偏发生了。我曾经幻想过魅没有死,但直到很多个月过去后,我终是面对了现实。
可是如今,魅真的没有死,活生生的站在我的跟前,对着我微笑唤着我的名字。然而我的心情以及反应都出乎了我自己的意料,我没有太过于激动,至少没有表现出来。没有掉下眼泪开心的笑,更没有上前一步将他抱住。
他是魅,又似乎不是魅。很奇怪的,我有这种感觉,我选择了相信他,但心里面极不情愿又深深的清楚,我们回不到从前了。
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在变,魅看我时眼里依旧带着以往的慈爱,只是还多了许多东西。有探究,有计算,有隐忍,这些都被我小心翼翼的捕捉到了,并且保留了下来。
“五皇子的伤可好多了?”魅坐了下来,似乎与段泽轩很是熟练,虽然叫的是尊称,但是口气很并不敬畏。从他没有经过段泽轩的邀请,便自行坐了下来便能看出。
“有小篱悉心照顾我,好多了。”段泽轩抬眸看我,嘴角含着笑。
“我已经知道那晚的人是谁的人了。”魅并没有继续含蓄下去,直接丢了一句话出来。
“是谁?”我忽然紧张起来,语速极快的问了出声。
段泽轩似乎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魅也是,眼里是我不再熟悉的东西。我有些窘迫,捏了捏自己的耳垂,缓缓坐了下来。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魅忽然对我说道,脸上带着笑意“一窘迫就会捏自己的耳朵。” 一日为师,终生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