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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身为帝王,日理万机,又不善于表达。坐在高位上,早就习惯了高处不胜寒的苍凉。只是王上对娘娘,的确是不一样的。娘娘生病,王上派王太医前去看病,娘娘喝醉了也是王上带回王宫照顾,早上也是王上命人送了暖胃的粥。”田安说完看了清欢一眼,“这些话,作为奴才说出来是要杀头的死罪!但是老奴实在是不愿娘娘再误会王上。”
清欢听完一脸惊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去冷宫的王太医是他请的么?前夜喝醉了是他将她带回王宫的么?昨日的粥是他让宫女送去的么?她对苏瀛来说,真的是不一样的么?
那又为什么,为什么昨日在书房,他和柳纤柔……她微微垂了眼睑,可能这就是帝王吧。所以他也不是只对自己一个人好,只是做到了雨露均沾而已。
田安见她不说话,轻轻唤道:“娘娘?”
清欢回过神,笑容有些苍白无力,说道:“我知道了。以后在宫中就喊我常大人吧,别让人起疑。”
田安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清欢到底听懂了没有。
御书房三个字龙飞凤舞出现在清欢眼前,那是苏瀛的字。不知道怎么了,从刚才她的心就跳个不停,为什么?因为田安的话么?常清欢,别傻了,你只不过是苏瀛万千妃子中的一个而已。
清欢看了田安一眼,田安点了点头,清欢轻轻推开门进去。门开了,阳光透过门缝撒在苏瀛的玉案上,照的苏瀛明眸皓齿,度了一身柔光。
清欢合上门,慢悠悠的过去,刚才听了田安的话,她的心思有些乱,刚才看了苏瀛的脸,心跳的更厉害了,甚至她都忘了行礼就那样站在玉案前,背着手,低着头。
苏瀛略有些奇怪,抬头刚好看到清欢那略带乖巧的表情,他眉头一挑,这是怎么了,今天上午不是还清高自傲的么?差点让他以为她不认识自己了!现在这是什么表情。
不过不得不说,现在的她看起来顺眼多了,于是也没有在意她的失礼,说道:“研磨!”
“啊?”苏瀛突然开口,让清欢有些惊讶,随即反应过来,撇了撇嘴,“哦!”整天这么言简意赅,还需要别人揣度他的心思,他是不累,可是和他说话的人真是累啊!
虽然心里腹诽,但是清欢还是乖乖的上前研磨。苏瀛批阅奏折的时候很认真,清欢研磨的时候也尽量不出声音。倒是生出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样子。
此时清欢乖巧的站在旁边,苏瀛的戾气也没有上朝时那么重,倒是觉得清欢现在这个样子有几分讨喜。如山的奏折批阅起来也没有那么头疼了!
奏折大多是哪里修水渠需要银两,哪里的官做的不好需要罢官,哪里的决策需要苏瀛决断。苏瀛认认真真的做了批注,清欢在一旁也不避讳,就那样一本一本的看着。
她开始惊叹,南越明明是四国中最晚立国的,却能发展的如此之快,有吞并四国之势。她想她知道原因了。
事无巨细,苏瀛都处理的很好,小到哪个地方的官员,大到一个国家的走势,苏瀛都斟酌衡量,最后才写下批注。
正当清欢感叹之际,一份奏折让苏瀛蹙眉。清欢悄悄看过去,是柳镇国写的。内容大约是说,宁州秋季收成不好,加之蝗灾,收获甚少。而之前的县令隐瞒不报,导致宁州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所以,需要苏瀛委派官员过去赈灾。
苏瀛挑了挑眉,看清欢一脸探究的样子,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偷看奏折本就是死罪,现在苏瀛居然当面问她,叫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不该说。研磨的手停下,手背在身后,抿了抿嘴说道:“微臣愚钝,说错之处。还望王上见谅!”
苏瀛放下笔,点了点头,身体往后靠在椅子上假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苏瀛闭上眼睛的时候是最好看的,这是清欢知道的小秘密。看起来不是那么冷漠和让人害怕,清欢这才说道:“宁州虽不靠近王城,但是却也隔着王城不远,又是南越为数不多的大县城,所以宁州赈灾一事极为重要。且不说没有粮食的灾民起义,若是东璃趁机来犯,到时候对皇城也是一种危机。”
苏瀛嘴角勾出一抹弧度,缓缓睁开眼睛,那如同一汪冬季被冰雪覆盖的冷泉,清澈而又冰冷,就那样直直的盯着清欢。
她生生的打了一个冷战,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苏瀛抓着她的前襟将她拖到跟前。清欢没有想到苏瀛会出手,就直直的扑在他的胸前。那如同钢铁般坚硬的胸膛,撞的她鼻子一酸,眼眶也突的变红。
而那个肇事者看到她如同小白兔般的表情却哈哈大笑,默了说道:“常清欢,有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而你,无需别三日,但是日日让孤王刮目相看。”
“嗯?”清欢朦胧的看着他,委屈却又不敢说话,不知道那一下,真的撞的她很疼。
苏瀛仍旧将她箍在怀里不曾放开。蛊惑的眼神看着她问道:“如此,依常侍郎看来,宁州赈灾一事该如何解决?”
“宁州是南越重地,赈灾一事事关重大,处理不好,轻则伤了民心,朝纲不稳,重则引来东璃的祸患,祸几覆国。”清欢顿了顿,想要起来,奈何苏瀛力气太大,她只好放弃,又说道,“而良家,有赈灾的经验,所以微臣认为,良家良权负责赈灾再好不过!”
苏瀛点了点头,一脸满意。不过她一口一个“微臣”,但是让苏瀛颇为不满。她就那么想撇清关系?微臣?好一个微臣!
清欢挣扎了几下,想要从他的怀里出来,却发现他箍的很紧,但是这个姿势,真的不像一个王上和大臣讨论国事的样子。清欢的绯红蔓延到耳后。
苏瀛的心突然颤了一下,也不管什么宁州赈灾了,还不等清欢再次反抗,就先浅酌了那朱唇。一股麻麻的感觉传遍了全身,清欢狠狠的打了一个颤。
如果说,那日自己喝醉酒和苏瀛行房事是荒唐,那现在苏瀛的表现又是为何?他到底将她当成了什么?有需要就可以用的工具么?是不是,他对所有的人都可以如此?他是帝王,而她只是一个妃子,所以他可以为所欲为么。一股不明的酸涩涌上心头。
苏瀛原本只是想要逗一逗清欢,却不想,朱唇嚅喏,让他欲罢不能,于是加深了那个吻。直到嘴里传来咸咸的味道,让苏瀛的心狠狠的一颤。终于清醒。
睁眼对上清欢濡湿一片的眸子,心疼苦涩之余,更多的却是愤怒。他是她的妃子,他宠幸她,不应该是感恩戴德的么?为何到了她身上就是如此委屈?
清欢趁着苏瀛愣怔时,从苏瀛身上逃开,站在苏瀛不远处,低头擦泪,原本脸上的黑色却被弄得花花的。眼泪止不住的流着,眼睛泛红,吧嗒吧嗒砸在地上。
砸的苏瀛心烦意乱,从座位上站起来,钳住清欢的下巴,迫使她盯着自己,“委屈?”
清欢被他捏的疼,紧紧的咬着嘴唇,不肯开口,她怕一开口就会忍不住质问,苏瀛啊苏瀛,你是为了什么对我好?是因为我和其他妃子没有什么区别,还是因为我的智谋对你有用,除此之外呢?除此之外,我常清欢对你来说算什么?
清欢的眼神流泄太多悲戚和难过,那花花的小脸更是让人心疼,眼泪打在苏瀛的手背上,滚烫的让他心慌,他松开她,转过去不再看她,低低说道:“滚!”
清欢也不拖沓,擦了擦眼泪,转身就跑了出去。良久,苏瀛才转过身,盯着大开的门出神。直到田安诚惶诚恐的进来,苏瀛这才回到位子上继续批阅奏折。
端起奏折,又气愤的扔下。这次田安没有说什么话,站在苏瀛身旁,如同往常一样端茶倒水。只是心里却叹息,一段孽缘啊,他都说的那么明显了,却还是没有成效。如此他也不必再多言了!
清欢从御书房里出来,一路跑回了侍郎府。她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和苏瀛相处,得到的终究是冷漠。
就如同田安说的那样,他是九五至尊,整个天下都需要他去管理,他不会放太多的心思在儿女私情,也不做不到此生只爱她一个人。
所以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痴心妄想。
雨蝶宫内……
杨太妃在贵妃榻上听着探子汇报来的消息,表情略带疑惑。那日景寒从和她说过,柳镇国算是攻打南越的盟友。可是却因为一个不知名的小儿遭到了重创,怎么会这样?
她立马让人送信去给景寒从送信,她不确定景寒从有没有回东璃准备,所以立刻写了密信交给探子。自己也连忙去了内室,准备收拾一番,去苏瀛那里打听一下。
还不等她进了内室,一个身影隔着轻衫,落在她的眼里,她连忙禀退了众人,向那个身影走去。
“二哥!嫣儿还以为二哥回国了!”她跑上去抱住来人,声音软的可以掐出水来。来人转身,一双阴骜的眸子此时带了些笑意。
景寒从挑了她的下巴,说道:“怎么?想我了?”
杨语嫣娇羞一声,说道:“二哥你不正经!” 妃常有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