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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欢和众人有说有笑的去龙翔宫用膳,落座之后才发现长歌和苏律都不在,文乐有些疑惑,派人去问,太监回来禀告说苏律有要事,让众人先吃。
皇上的眼神微微闪了闪,须臾间便招呼着众人不必担心。皇上都发话了,肯定就是可以开饭了。
饭后,文乐拉着清欢去了她的寝殿,狡黠的笑道,“晚上同我一起赏花灯可好?我听父皇说,他从宫外找了好多做花灯的高手,不知道今年有好看的花灯没有。”
清欢笑道,“今年不会又是吃着糖画赏花灯吧?”
文乐脸色微红,道,“那肯定是了!不是每年都这样么!”
清欢扶额,也是了,那卖糖画的人,可是皇姐亲自挑选的,一句话就招进皇宫,每年每天都给文乐做糖画。
她鄙夷的看着文乐,若是以前,文乐肯定不会理她,这是这会儿不同了。往年的记忆都回来了,她也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喜欢吃糖画。当年,苏律带她偷偷出宫去,她第一次吃糖画,后来就将这卖糖画的收进宫中。
她清咳一声,连忙转移话题,“月辰婴格要不要吃糖画啊?”
两个小奶包刚才还在旁边捯饬文乐宫中的九连环,这会儿听到文乐的话,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连连点头。
文乐得意的和两个小奶包看着清欢,清欢无奈的一笑,好吧,她们母子是一起的,她说不过。
夜幕降临,皇宫沐浴在一片红灯中,映出喜悦的氛围。清欢今日穿了浅紫色的长裙,配一件白色的披风,显得娇弱柔美。
长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站在清欢的身后说道,“我们的三公主又变漂亮了!”
清欢回头对着长歌浅笑,“今天中午去哪里了?怎么没来蹭饭?”
听到她的话,长歌的眸子微微闪了闪,不知道是清欢的错觉还是周围的灯光问题,她看到长歌眸子里的闪过一抹黯淡,只是一瞬间,清欢再看的时候就寻不到半分踪迹。
她对上长歌一片宁静淡然的眸子,只听他笑着说道,“中午安庆侯府有事,就回去了一趟。再说了,我又不是某人,怎么会喜欢去别人家蹭饭?”
清欢一听,突然红了脸。小时候,清欢随外祖父曾经在梵家住了一段时间,梵母做的饭,清欢一顿不落,经常是一到饭点,不管她在干嘛,总是很积极的就跑了回来。
这会儿清欢嚅嗫,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长歌见状,笑的光风霁月,让周围的空气都带了几分爽朗。
“对了,我是在安庆府用了膳过来的,我母亲做了不少好吃的,风老爷子都赞不绝口,我母亲说了,若是你有时间的话,就去安庆侯府,她给你做好吃的!”
清欢听后,刚才的那抹尴尬瞬间不在,两眼放光,好似看到了什么好吃的,在向她招手。
长歌看到她这样子,噗嗤哟笑了,“果然,听到吃的你还是忍不住流口水……”
清欢听后,连忙擦了一下嘴,看到长歌眼里的揶揄,才反应过来她被骗了!于是瞪了他一眼,一跺脚,转身离去。长歌这人,从小就喜欢逗她,而她每次都会被他堵的没话说。
长歌看着她转身的背影,那一抹笑容渐渐收回,剩下的,都是心疼和无措。
苏瀛从皇上那里换来了一天与清欢相处的机会,他决定在这一天让清欢过一个不一样的花灯节。
而做完这一切,无论清欢要不要原谅她,他都决定要离去。去西域给清欢寻药。中午,长歌和苏律是去帮忙了,那时苏瀛笑着的样子,刺痛了他的眼。
这辈子,长歌和清欢只能是兄妹,而苏瀛却能占据清欢的全部,清欢将整个心都给了苏瀛。清欢和苏瀛,是真真正正的夫妻,即便清欢受了心伤,但是长歌知道,清欢心里还是有苏瀛的……
清欢将长歌甩在身后,自己同秋梅和文乐拉东扯西去了。果然如文乐说的那样,皇上命人做了许多花灯。
众人在御花园里,围在石桌上,御花园的池子里放着许多莲花灯,照的整个湖面波光粼粼。
今晚月明星稀,虽然还是冬季,但周围不少暖炉,众人在一起说说笑笑,倒也高兴的很。
中途上甜点的时候,将今日做的元宵盛了上来,清欢抢着圆润好看的吃,因为她知道好看的都是秋梅做的。
皇后将卖相不好的都夹给了皇上,皇上面上依旧一派威严,可是却都乖乖的吃了,来者不拒。
惹得一旁的两个小奶包,都将自己碗里的夹给了皇上,皇上脸色微变,这元宵第一次吃,虽然好吃,可是太甜腻,也不是他的口味,只不过,一面是皇后给的,一面是两个小外甥给的,他都不好拒绝,只好都吃了。
元宵撤下以后,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不如猜灯谜,于是皇上说道,“好,那就派人去做灯,我们一起猜灯谜。这次灯谜的规矩让朕来定。一人做庄,另外一人可以去挑战,三局两胜,输了的人可以答应赢了的人一个条件如何?”
清欢突然来了兴致,放下手中的坚果说道,“那感情好,那我一定第一个挑战父皇啊!”
皇上挑眉,“哦?欢儿想朕做什么啊?”
清欢微微一笑,“嘿嘿,这个暂时保密。”
众人都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赶制了花灯,每个灯上都有一个谜语。在民间,猜灯谜都会将谜语写在好看的灯上,答对灯谜的人就可以获得花灯。
只是这会儿皇上将规则改了改,倒是也让众人觉得新奇。
皇上请来的这做灯的师傅,也是出灯谜的高手,不一会儿就将灯谜做好了,一排灯由宫女提了上来。
清欢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还不等她开口,在她旁边的长歌突然开口,“第一局,我坐庄,挑一下清欢,如何?”
清欢愣住,那可不行,长歌从小饱读诗书,看的东西比她多的多了,她从小跟在外祖父身后,走南闯北,学的都不是书本上的知识,哪里比得过长歌。
“你这是欺负人……你明知道我比不过你……”她完了呀唇,低声嘀咕了一句,然后暗中踹了他小腿一脚。
众人见清欢耍赖,都偷偷的笑,皇上眉头一挑,做了主,说道,“欢儿若是不应战,那就是输了啊,那我们可就认为你需要答应长歌一个条件了!”
“等等!”清欢从座位上站起来,她这人不怎么喜欢“不战而败”,所以这会儿皇上的话,激起她的斗志,她趾高气昂的对着长歌说道,“安庆侯请吧!”
长歌笑笑,这会儿都把“安庆侯”叫出来了,看来清欢是真的认真了。
二人站在一排宫灯前,长歌比较有风度,便说道,“公主请吧!”
清欢哼了一声,慢悠悠的点了一个道,“第三个吧!”
第三个小宫女笑意融融的开了谜语,只见那灯笼上面写着,“良田(打离合字)”。
清欢看到这个谜语沉思了一会儿。她和外祖父外出游历的时候,有听说过离合字。所谓的离合字是谜底由二个以上的“子字”和一个“母字”组成,子字凑在一起成为母字,子字和母字组合起来,共合扣谜面。
长歌只看了一眼,心中就有了答案,看向清欢道,“公主,猜出来了么?”
清欢本就被皇上赶鸭子上架,此时听到长歌一口一个“公主”,让她心烦的很,于是瞪他一眼道,“等会!”
长歌哑然失笑,只好点点头,道,“好。”
清欢托着腮,思考了“良田”二字,皱着的眉头突然舒展开,良田良田,不就是好田嘛!于是说道,“土不坏!”
长歌笑着点头,那宫女看了看长歌又看了看清欢道:“公主答对了!”
清欢得意的挑了挑眉毛,那眼神好似在说,和我斗,你嫩着呢!长歌笑笑,说道,“别得意,后面还有呢!三局两胜!”
哼,清欢抿了抿唇,不和他斗嘴,能用智商压制就尽量智商压制,不和他废话!
第二盏灯,谜语是“前人栽树(打一字)”这回轮到长歌答了,长歌想也没想,破口而出,“休!”
提灯的宫女又笑盈盈的说道,“侯爷答对了!”
清欢恨得牙痒痒,她不是嫉妒长歌答对了,只是单纯的不想输,求胜欲强烈,于是第三轮,到了他们二人抢答的时候,清欢想也没想就先出口。
结果那提灯的小宫女却遗憾的说道,“公主答错了!”
于是长歌慢悠悠的将答案说了出来。结果很明显,长歌胜利了,清欢嘟着嘴,不服气的说道,“好了,你有什么要求要让本公主给你实现啊!”
长歌眯了眯眼睛道,“只是希望以后公主吃药的时候,一定不要再倒掉半碗了!良药苦口利于病!”
清欢一听,心里咯噔一声,“你你你,我每次吃药都乖乖吃了好吧,这个条件换一个嘛!”
长歌淡笑,“不换!”
二人目光相对,片刻,清欢败下阵来,无奈的说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了!”嘴上虽然说着,可是心里却在嘀咕,每天喝的那个草药实在是苦的很,而且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喝了都不管什么事,每天晚上照样会小腹疼痛。
所以她干脆就喝了一半,倒掉一半,只不过这种事情长歌是怎么知道的,她幽怨的看向一旁的清儿和馨儿。
只见二人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原地,一副中规中矩的样子,清欢仰天长叹,遇人不淑啊!
长歌看到清欢一脸郁猝,眸子里闪过淡笑,早就听太医说清欢的病有些奇怪,明明用了药不知道为什么恢复还那么慢。以他对清欢的了解,许是问题出在清欢身上。
于是他让清欢寝宫里的清儿和馨儿好好看着清欢喝药,才知道清欢觉得药太苦,喝一半倒掉一半。
皇后和皇上听到清欢这么做,都教育清欢道,“欢儿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哪能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安危!吃药都不好好吃,若是以后有个三长两短,让父皇母后怎么办?”
清欢扁了扁嘴,一副受教育的样子,低头忏悔道,“父皇,母后,清欢下次不敢了,还望父皇母后消消气!”
这般说话,好似又回到了小时候一般,于是清欢心中暗叹一声,唉,她就知道,长歌这人就是一只披了羊皮的大灰狼啊!
表面上看着带人谦和有礼,实际上他可坏可坏了!她长叹一声,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清欢这件事情过去之后,众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比赛,这会儿清欢没事坐在座位上,表情恹恹的,刚才还想求父皇一件事来着,可是现在看父皇的脸色,她哪里还敢开口啊!
又幽怨的瞪了长歌一眼,后者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看着文乐和苏律猜灯谜。
这一会儿,文乐和苏律对挑,苏律败下阵来,答应文乐日后洗衣做饭全包。一会儿秋梅和薛御庭对挑,薛御庭败下阵来,答应秋梅以后尿布喂奶他全干!
嗷呜……清欢更加蔫儿了,这一个个的,不是来猜灯谜的,就是来虐她的啊!赤-裸-裸的人身伤害啊,我的天!
众人结束了灯谜,正要散去,皇上却突然让清欢留下,说还有最后一个节目,是送给清欢自己的。
清欢有些呆愣,为何送礼物还要单单送她自己啊!她正想拽着长歌问一问,可是没想到长歌早就混在人群中与众人笑吟吟的离去。
啊?这是什么情况?再转头时,刚刚还在她身后的两个小丫头,清儿和馨儿也不见了!这这这,他们怎么都走了?难不成是自己在做梦么?
她伸手掐了自己的脸,嘶,真疼,刚才用力太大了!好吧,这是真的,他们真的走了,将她自己留在这里赏月了!
湖波荡漾,波光微闪,湖中的莲花灯跟着微微闪动,整个湖面都泛着红色,微风浮动,带着暖炉的热气,扑在清欢脸上。
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这一刻,安静的让她有些错愕。刚才的喧闹,和现在的沉静,让她突然有些落寞。
说实话,刚才看到苏律和文乐,秋梅和薛御庭的时候,她很羡慕自己的两个姐姐,可以恩爱的度过这一辈子,而她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里的景色开始模糊,心口也一阵一阵的抽疼,这种感觉真的坏透了!口中突然划过苦涩,让清欢微微叹了口气。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清欢回过神,匆匆忙忙擦了擦眼泪,嘴角勾出一抹微笑,转身对上来人,那笑容却突然僵在脸上。
她以为是谁去而复返,她以为许是众人在逗她玩,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苏瀛。
那人依旧是一身的黑色衣衫,与初识时他穿白色衣服的样子有天壤之别。那时他飘然若仙,让她一见倾心。可是现在,她打了个冷颤,稍稍后退了一步。
苏瀛的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好似有什么话要说,可是看到清欢的动作,却欲言又止。今天,他是来告别的……
他每走一步,清欢就后退一步。她惊恐的眼神里带着不信任,撞进他的古井无波的眸子里,化成一缕心疼。
清欢看着他,他瘦了,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也不似之前那般意气风发,也没有之前那么盛气凌人。
她突然愣住,她为什么要心疼他,他怎么样,又关自己什么事呢!她仓皇移开视线,转身手抓住湖边的扶栏,声音冰冷,“你来做什么!”
“清欢,原谅我好不好,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你怀了我们的孩子……”苏瀛有些无力。其实,他只想最后再看一看她,最后再向她解释一番。
他提到孩子, 让清欢的心又刺痛了一下,“够了,我怀不怀孩子,有什么关系呢?你最后不还是不肯信我!”
她说话的声音颤抖,整个人也如同筛糠一般,瑟瑟的发抖,苏瀛生怕她支撑不住,可是他刚刚迈出一步,就听到清欢喝到,“别再往前走了!”
“清欢……我不是不信你,可是李初云她……”苏瀛停在原地,不再往前走一步,声音有些干涩,突然有些说不下去。
是啊,当初是他不信清欢,如今他却要清欢原谅他,他真是自私的很。他的嘴唇蹦成一条直线,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清欢背对着他,冷笑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李初云怀了你的孩子么!所以她出事,你才会紧张,紧张到将我推倒在石桌上,紧张到我去了思过阁,还要赐我白绫毒药!”
“你说什么?”苏瀛眉头蹙起。
清欢却突然转身,眼眶泛红,如同着了魔一般,上前抓着苏瀛的衣襟,“你紧张李初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那一天,我被李初云陷害,你都不肯信我,你知道我有多么害怕么!你知道我保护这个孩子,多么辛苦么,苏瀛,苏瀛你亲手杀了他!是你亲手杀了他……我恨你,我恨你!”
清欢咬着牙,死死的拽着他的衣襟,额头冒出冷汗,若是她松手,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力气支撑下去。
小腹传来的一阵阵疼痛,让清欢没了力气。苏瀛这才察觉出她的不对劲,他将她拉在怀里,低声问道,“清欢,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清欢的眼前有些恍惚,苏瀛的脸好像开始模糊起来,可是她仍旧抓着他,一脸恨意,她说,“苏瀛,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此生与你不共戴天,我再也不要看到你,请你滚出我的世界……”
她最后一点力气用完,终于瘫倒在苏瀛怀里。苏瀛将她打横抱起,眸子里带着血红,朝着她的寝宫走去。
清欢恨他入骨,他此生欠清欢的太多太多。从他第一次来北青,他就知道,清欢在偷偷看他,而他内心好像并不排斥,反而觉得清欢可爱。所以他明明知道北青换了和亲对象,却仍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她到了南越,日日夜夜都在关注着龙跃宫的事情,他以为她是北青送来的奸细,弄明白了以后,才知道原来她每天关注的是他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喜欢喝什么。
后来,她受尽冤枉,他却没有及时去帮她,她为了和他站在一起,她做出的努力,他都知道。
可是现在,他却将她伤成这样,他欠清欢的太多太多,就连他自己都算不清了!他愿在神灵面前祈愿,只要清欢以后能幸福,他苏瀛死了都可以!
苏瀛将清欢放在床上,摸着她苍白的小脸,嘴角划过苦笑,就这样吧,清欢,如你所愿,苏瀛以后,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他低头,吻在她的额头。这世界上,能保护你的,除了我苏瀛之外,还有很多,但是能给你幸福的,却……再也不是我了!
就让我化身一个骑士,在暗中保护你吧。只要你能幸福,我怎么样都好。
只要……你幸福。
苏瀛的吻,落在清欢的额头,只是一瞬间,便离开了。一抹晶莹“啪”的落在清欢的额头,让她的眉头一皱。
屋内红烛浮动,苏瀛给清欢掖好被子,转身离去。红色的蜡烛,也在他离去的时候,落下最后一滴红泪,忽闪了几下,就猝然熄灭,只剩下一缕青烟,在缓缓的浮动。
翌日。
清欢幽幽转醒,窗外晨光熹微,还带着些暗灰,清欢觉得有些冷,便拉了拉被子,蜷缩在暖和的地方。
思绪还有些混沌,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今夕何夕。脖颈处突然凉凉的,她蹙眉,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伸手将那散发凉气的东西拿起来,却突然愣住。
她手里,是一根同体纯白的簪子,那簪子的最下方,还有几朵花,吐着红色的花蕊,正是苏瀛在她生辰时送她的那根簪子。
她微微愣神,却突然将手中的簪子攥紧,她记起来了,昨夜,她好像见到苏瀛了,所以这簪子,是他拿来的么!
昨日的事情显现在眼前,让清欢的心口一滞,昨夜苏瀛将她送回来的么?而且父皇说苏瀛是她的礼物,所以父皇也知道苏瀛要来找她,可是父皇却没有告诉她是么?
她拿着簪子的手,微微颤抖,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空落落的,苏瀛将簪子给她拿回来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妃常有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