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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若水,泸州城中,那些星斗在辉煌的路灯下,都羞愧得躲避起来,满天的空中,只有一层淡淡的明黄黄色,夜半,那些路灯也已经出现了疲态,如鬼火一样的照得行路昏黄,路上行人稀少,偶有行人,都是急冲冲而行,像害怕半夜有索魂的东西找上门来,一路急走。
吴望头上扣着一顶牙舌大帽子,扛着一个蛇皮口袋,衣服,是一套已经洗得要发白的旧装,在路灯下,更显得的黑旧,脚下一双旧胶鞋,就这么朝前不急不缓的走找,只是那眼睛,不时的在左右转动,见到那街头的摄像头,头压得更低了,只是他的脚步,没有出现那重负下的左右摇摆,每一步下去,都是那么的坚定有力。
黄黎家的外面,吴望小心的左右扫了几眼,就这么大概了看了一下,居然都看到了两个人影在窥视,吴望就这么随意的走了过去,就像是路过一样,在一个小巷,放下了行李,***插在了腿上,下了帽子,就像追蛇一样的灵猫徒步而行,摸到了一个人的身边,直接一记手刀,砍在了那隐秘的人脖子上,那人顿时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朝前扑倒,吴望手快,直接一扶,把人搁在了墙壁角上,又朝另一个人摸了过去。
这一个人的位置更刁钻,背靠墙,眼可观三方,进可攻,退可走,无奈的吴望只好回去,拿打药在嘴巴和脸摸了一把,然后走出来,装作醉鬼一样,摇晃着小声嘀咕着走,边走,还把衣服拉乱,在身上胡乱的抠摸着,反正总是感觉浑身的不舒服,一阵抠完,又对着墙根,摇晃着开起了洒水车,一泡尿过,吸引上了那人的目光,那人皱着眉头,奇怪这小区,居然在角落中有一人走来。
吴望捂着嘴巴仰面一个饱嗝,像是发现了他,边蹒跚着朝前走,边在口袋中掏摸着,嘴里还嘀咕道:“兄弟,有火么?你喝够了,不是说不跟我同路回去么?怎么反到我前面了?”奇怪的朝左右看了看,嘀咕道:“这里是那里,怎么我感觉不熟悉呢?”边说,又欺近了两步。
本来还很小心的那人,闻到了古怪的酒味,顿时真以为吴望是醉鬼,放心了些,但吴望的这身,跟这里不合,听到了吴望的嘀咕,心想果真是走错了道,也在身上掏出了打火机,吴望伸手去接,直接一跨步,伸出手直接在对方手上一拉,然后刚才还掏摸的手,直接一记摆拳甩出,砸中了对方的胸膛,跟着膝盖右抬,一招顶野猪肚子的顶猪式撞在了对方的小腹上,啪的两声低鸣碎响,直接断了两根肋骨,吴望更是没有放过的意思,直接摆拳的右手,朝对方的脖子上一拿,压上了颈动脉,直接让对方昏死了过去,然后又补了一记,拖到了花坛下。
做完了这些,吴望又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目标,这才摸上了楼,在二楼上,敲了两下黄黎的家门,很快,里面想起了黄所长低沉的声音:“谁?”
“吴望!”吴望背靠墙壁,侧着身体,这样可以照顾到上下楼梯口。
门缓缓的打开,门链却没有放,只能放进去两只拳头,吴望伸着脑袋看了一眼,里面这才打开,但开口也不大,见是黄所长,吴望直接一步踏了进去,以前,也就是只到这道门前就算了,今天,算是第一次到了黄黎的家。
可是,下一刻吴望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黄所长的欢迎太特别了,两边一边一根枪管,顶上了吴望的脑袋,吴望想着要是能快过子弹,直接缩过脑袋,但吴望不敢赌,身体僵硬,汗水,直接刷的一下冒了出来,冲淡了脸上的酒液。
“岳父,没有你这么招待的吧?”吴望脸色发苦,但还是朝黄所长开口道。
“啪!”一声响,吴望直接吃了一记耳光,黄所长很生气,甚至是气不打一处出。
吴望脸火辣辣的痛,但瞬间,就忘记了痛,那两根枪管,依然顶在他的脑袋上,要是刚才,这样一撞击,对方手上的家伙一走火,那吴望的脑袋就好看了,想到这,吴望顿时感觉背心都是一阵的发凉,凉到他都不敢想下去结果。
拉进了吴望,挂了门,黄所长这才问道:“你怎么进来的?这段时间在那里?”
看得出来,黄所长这段时间过得不舒心,毕竟,唯一的女儿死了,还死得那么不明不白,就算他是所长,但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知道,在一个神秘人来了后,他们悄悄的把黄黎火化了,就好象,这个人不是他们的女儿,他们也从来没有过女儿一样。
只是,他们的女儿骨灰没有下葬,在黄黎的遗书上,已经要求,要葬在吴望的家乡,那片山岗上,不能共生,但她依然希望,在他的家乡看着他的家园,哪个他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两个掏枪的人放下枪的一瞬间,吴望发动了,直接伸出双手,一边一个人脖子,然后朝前跨了一步,脚下朝前一跪,直接两声重物坠地的声响,砸得两人是翻着白眼,慌乱中,他们双手本能的想扳开吴望的手,却是那里用得上半分力气,吴望想着要是那些野兽,起码不是这样的反应,起码他们该直接摸上枪,在临死前,也要开上一枪。
黄所长惊了、呆了、傻了,就那么看着两具身体在扭动,直到两人脖子上发出汩汩声,才醒豁过来,赶紧的过去,跟吴望细说这两人的来历,是上面省派来的,专门保护他的。
“那外面的两个呢?”吴望心里紧张,要是外面两人也是,那希望他的死手没有造成重大的事故,要不,这回是真杀人了。
黄所长的回答,让吴望松了一口气,同时,两人诉说了一通话,有了黄所长的帮助,吴望找起来轻松多了,走时间,吴望带走了黄黎的骨灰,跪别了黄所长和黄母,两保镖拖回了两人,他们看吴望的眼神有些怪异,有些畏惧。
这一夜,还发生了一件怪事,一家登山装备店被盗,东西不多,只有压缩食物,绳索,还有几把***,黄所长这个所居然没有出面,在小黑屋里,审讯着两个血淋淋的人棍。
吴望一嘴嘀咕着那些该死的家伙见死不救和隐瞒不报,利用黄所长的信息,找上了一个“火腿”,半夜三更,***架在了脖子上,逼迫找那人,朝国内外发出了信息,这才让对方洗洗睡吧?
开着黄所长提供的黑车,来到小中坝对面,应和着小中坝上的火堆,白天刚完成了“SOS”摆石后的高洁,快速地回应着,吴望翻着书,对照着,一下下地打着车灯。
在吴望的一句“我们不是擦肩,而是重逢。”的灯语后,高洁顿时放声的痛哭出来,嘴里喃喃的念着:“是重逢……”
第六十五章 我会回来的
小中坝周围,条条银影反射着那西下的初月,发出森寒的刺光,让已经变凉的天气,骤然又降了几度,小中坝跟马鬃顶相对,中间夹着长江的主干道,名叫寡妇漕。
寡妇漕,长江水被老泸州前的神臂咀一档,一道急弯而生,浪高水急,这也是有人打算在这里杀人灭口。以前的纤船,不知几多人在此处葬身江底,留下满目期望的妻母等人还,却不知道他们的丈夫儿子已经身死命陨,等人无奈的妻母,来此招魂设幡,让逝去之人孤魂得享还乡,久而久之,此处唤名叫了寡妇漕,是血泪,也是祭奠。
而另一边,被当地人称小漕,经过前面的沙鱼岛、中坝岛的缓冲,水势到了小中坝位置,已经平缓了许多,是中坝村人过渡的首先之地。
沙鱼岛离岸最近,夏季雪水融化季节,那小漕,只有十数米宽,越过沙鱼岛,向东,又被一道十米宽的水道隔开,就是中坝岛,越过中坝,东北方就是一道近三十米的水道,水道的另一边,就是小中坝了,岛头前伸,半抱中坝岛,离五十米距离,跟沙鱼岛遥遥相应,三岛相衔,西阻长江水,小漕在小中坝位置,已经是变成两、三百米的天堑。
确认了小中坝上是高洁他们等人,下车,探明此地名叫黄市坝,夜深,吴望越过了警戒线,下到了江边,江岸上,前些日的几条小舟已不知所踪,留下一片上百米宽的河道,晃动了一下强光手电,水下是道道黑影,更有水浅处,竖起的是鲨鱼鳍,抄上一竹竿,在水里朝一条罗脂鱼点去,愤怒的罗脂鱼直接转身,咔嚓一声,那竹竿跟脆米花糖一样的失去了另一头,那白森森的牙,反光有些刺眼,瞬间,吴望就失去了从此处横渡的打算,嘴里嘀咕道:“妈的,该死的它们到底遇上了什么,成了鲨鱼呢还是啥玩意,我看就差层皮了。”
知道这里不是只身可渡江的地,吴望这转身,一路朝上游跑去,过长江村凉水井、图门口、磨子岭,最后到了弥陀镇尾,此刻天已经放亮,黑车早已经被发现,吴望缩进一片小树林中放下了包,化了装,开始四处的勘察地形,但就是这样,两小时后,吴望居然发现被两人跟踪了,这他们的作法来看,是新手,估计跟泸州的事情挂不上边,几个弯绕就摆脱了那两人。
经过这两小时,已经得到了需要的东西,现在是半枯水季节,那小漕只有七八米宽,但水应该很深,不见鱼背,而在中坝岛两边的水道,就明显要浅得多,西边这一道,依然是没窄上多少,但估计不深,都能看到鱼背无奈的露在水面而过,而东北方向,那条水道就缩水不少,只有不到20米的规模了,距离远,说不上来到底是深浅,只隐约看到一些黑点浮沉。
但总的来说,靠人力的话,这段路算是最减便宜的了,可以快速的进沙鱼岛,再进中坝,最后过到小中坝,吴望这么想着。
夜,吴望扛上一块偷摸来的客船跳板,厚十公分,宽一尺,三块木料拼凑,上面十公分一处爪钉,一处就是三颗,正反两面,长近十米的实柏木,凑合起来已经超出了小二百斤,加上背上快四十多斤的包,还得小心的穿过警戒,这有不小的难度,一路小跑,嘴里嘀咕道:“都说烂船也有三斤钉,这一个跳板,起码有三十斤钉,可我不是来偷铁啊,真要偷,我也去偷点铜更划算。”
摸到江边,趁着没有月色,吴望掏出了两个用铝皮做成的圆球,里面各放了一拳头大小的腥肉,而外面的铝皮上,更是焊上了一根根二十多公分长的钢刺,整个看去,就是小一号的豪猪,拴了根绳,在小漕中上下水间隔10米一放,等了一分种,那罗脂鱼被吸引了过去,这才快速的竖起跳板,倒过去,直接一下搭到了对岸,砰的一声砸在对面的鹅卵石上,跳板跳了两跳,吴望快速的一脚踩上,冲了过去,拖了跳板,然后拉得两刺球飞起,差点砸中了他。
踏上沙鱼岛,吴望终于舒缓了一口气,而吴望闹出这么大动静,也没有人来拿灯照一下,估计那经常出现的鱼出水声,已经让他们是听惯了‘狼来了’一样的农人。
中坝的西水道两边,是细沙地,而非刚才所过的鹅卵石,沉闷的一声,吴望的跳板又一次的翻了过去,中间,压上了两条罗脂鱼,但吴望顾不上这些,直接踏步就走,上了中坝岛,拖了跳板,两条腰身已经扁了五公分的罗脂鱼不知道是死是活,身体翻了个个,直接顺水朝下去了,看着长近两米,吴望都没有空闲叹息大概又是损失了百十斤肉,直接又费力的抗着朝另一边翻越过去。
强光手电下,中坝东水道呈现在吴望的面前,西边是粗沙滩,显然这里比刚才那里的水道要急一些,东边是鹅卵石,宽居然超过了20米,从鱼体比例来看,估计深约一米左右,有些地方大概是在两米左右,水势很缓,但距离太远,吴望无奈的盯着对岸。
对方,高洁出现了,两人相对无言,不是没有话说,而是不知道从何说起,隔了大概半小时,还是高洁先开了口:“吴大哥,如果没有办法,就不要冒险,现在,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吴望没来由的鼻头一酸,道:“丫头,我说过,我会来的。”吴望说完,自己一阵的默认,丫头,这两个字眼,让他心神一阵的激荡,那个她,此刻,就静静的躺在背包中,咬了咬牙,抬起了头,让眼泪倒灌而回,忍下了内心的那份伤感。
“你现在,已经来了。”高洁好像是作出了什么决定一样,全身舒缓,细声道:“吴大哥,这里危险,回去吧?想你!”
吴望身体颤动了一下,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依稀,他看到了那个躺在田埂上的人儿,在叫他快跑,那一枪,击穿了她心脏,却击碎了他的所有,捏上的拳头发出嘎嘎声,吴望声音坚定,说道最后,已经是吼出: “我会过来的,一定会过来的。”
站起身,转身,朝来时的路而回。江风很冷,四面很黑,让站在江岸的高洁更显孤寂和柔弱,吴望就这么走了,不忍心再看下去而离开,风中,带来了一句吴望的誓言:“我会回来的。” 罗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