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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意大利培根怎么那么难切?过来帮我切一下!”兰玉儿仿佛找到了乐趣,顿时对夏芷颜使唤上了瘾。
司景远不说话,夏芷颜只能一次又一次听着兰玉儿的吩咐照办。
“给我倒杯果汁。”
“拿下餐巾纸!”
“换个勺子!”
“端些甜点过来!”
“……”
这天晚上,兰玉儿瞅准时机,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把夏芷颜当做佣人的机会。高高在上的看着那狐媚子低眉顺眼为她服务,景远哥哥丝毫没有帮她的意思,真是让人心里欢喜啊……
兰玉儿晚餐全程含笑,大有一种把宿敌踩在脚下的快感。
一顿饭下来,夏芷颜不知道听从了多少次派遣,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做起来也不是很累,但兰玉儿意图明显的趁机糟践,却让夏芷颜感到屈辱。
一旁的司景远自始至终脸色淡漠无异,完全置身之外,没有发表过一句意见。这在某种程度上已然成了对事情的一项默许。而他的这种沉默式的纵容恰恰也成就了兰玉儿的肆无忌惮。
“吃好了!”兰玉儿放下餐叉,拿起铺在腿上的餐巾布,直接甩在了夏芷颜身上:“去把这个洗了!记得要纯手洗,千万不能借助任何工具。那布料可是法国进口的上好丝绒,如果洗坏了,夏小姐恐怕赔上身家性命也赔不起的!”
夏芷颜死死攥着那所谓的上好丝绒餐巾布,恨不得当场把它撕得粉碎扔到兰玉儿的脸上!她也是被从小宠到大的娇贵小姐,虽然遭遇变故家道中落,但她倔强不服软的性子从没改变,也从没因身份的一落千丈而自我厌弃,更没让自己屈服在谁的眼色下做小伏低过,又何曾受到过像今天这样被人呼来喝去却只能隐忍的憋屈?
“还站着干什么?赶快去洗呀!”兰玉儿不满的拧了拧眉头,一副女主人的架势趾高气扬道:“洗完了过来把餐桌收拾一下,收拾的时候动作小心点儿,不要把餐具弄坏了,否则夏小姐可付不起这个责任~”
夏芷颜死死捏着拳头,一口气卡在胸口间很想大声的反驳宣泄出来,可仅有的理智告诉她,即使这样做,也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最后那些变相的奴役和践踏还是会落在她的头上。
湖水般的眼眸盛满了愤恨和屈辱,不受控制的看了餐桌上那个矜贵高大的男人一眼。
司景远俊朗的面色上没有一点儿波动,拿起一旁的餐巾纸优雅的擦了擦嘴角,眼角的余光不曾眷顾过任何人。
呵!可真够冷漠啊!
夏芷颜眸光定了定,怀着心底仅有的一丝期望道:“司少,我可是你请来的劳务,现在却要受别人各种各样的指派,这恐怕有些不妥吧?况且兰小姐这么对我,说明她似乎并没有尊重司少,把司少你放在眼里的意思,司少确定不要对一些人喧宾夺主的局面做出一些调整吗?”
“你这女人胡说什么?!”兰玉儿瞬间急了,没想到正在春风得意的时候,被牙尖嘴利的夏芷颜反咬一口:“我什么时候不把景远哥哥放在眼里了?你休想在这儿挑拨离间!景远哥哥他也不会相信你的鬼话的!”
“玉儿!”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兰玉儿马上乖巧的噤声不说话了。
司景远抬头看了夏芷颜一眼,琥珀色的眼眸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硬朗的唇线蓦地勾起一抹弧度,冷峻的容颜上终于多了些表情,却让人看起来显得有些诡异:“夏小姐说得很有道理,我也表示非常赞同。”
“景远哥哥!”
兰玉儿有些慌了,难道司景远被那狐媚子的话给迷惑了?喧宾夺主和不懂尊重这两顶大帽子扣在头上,那她以后就永远也别妄想嫁进司家做少夫人了。
夏芷颜倒是没有兰玉儿的那种想法,看着男人讳莫如深的一张脸,她隐隐感觉,这男人现在找出来说话,肯定不是为了帮她。
“夏小姐再怎么说也是我请来的劳务,平白无故听从别人的一些调遣难免感到委屈。玉儿这么做是有些不懂事,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夏小姐是这个意思吗?”
“你!”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
“不过玉儿来到这儿就是我的客人,我不介意她如何调遣这里的佣人。”司景远唇角勾着笑,样子极尽邪魅,“夏小姐,包括你,只管听从兰小姐的指派就行,她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司兰两家关系深厚,从来不分彼此,也并不存在谁不尊重谁的说法。这么说,夏小姐明白了吗?嗯?”
听着那醇厚质感的声音,兰玉儿心里早已欢喜连片,兴奋感一波一波如涨潮的海浪般接踵而来。
关系深厚,不分彼此――司景远可从没说过这样的话,如今当着那狐媚子的面读他们两家的关系用了这么亲临的两个词,真是够她下半辈子都身心舒畅,在夏芷颜面前感到高她一头了。
夏芷颜咬了咬牙,她的命令就是你的命令是吗?可真够亲密无间的!
司景远,你个大混蛋!我一开始就不应该怀有那么一丝期望企图向你求助!
夏芷颜捏着手里的那条餐巾布,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向洗衣间走去。
“等等!”这个时候,那男人又好死不死的突然叫住了她。
夏芷颜顿下脚步,生硬的转过身来,压抑着满心翻涌的愤恨咬牙问道:“还有什么吩咐吗?”
司景远却没直接回答她,扭头对兰玉儿温柔一笑:“天色已经很晚了,玉儿你今天就在这里住下吧。”
兰玉儿简直受宠若惊,还没来得及点头应好,就见司景远又冷冷对着夏芷颜吩咐道:“把手上的事情做完后到兰小姐房间伺候!”
说完之后,就迈着漠然矜贵的步伐上楼了。
在那道挺拔伟岸的身影消失后,兰玉儿看向夏芷颜的眼神瞬间变成了不屑和冷鸷:“夏芷颜,没想到你也会沦落到这么一天吧?被原来的未婚夫百般蹂躏和折磨的滋味如何?一向自恃清高的夏小姐如今却变成了给我当牛做马,任凭我调遣的佣人,这种境遇,感觉还美妙吗?”
夏芷颜笑了笑,“我这人从来都是随遇而安,遇到任何事情都不会有什么大喜大悲,所以兰小姐,你还是不要试图激起我的什么悲怆情绪了。我现在要去洗餐巾布,它刚才被兰小姐用过,洗干净肯定要花费不短的时间,所以我就不奉陪了。”
“呵!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舌头还是这么凌厉,你还倒真是不担心祸从口出啊!”兰玉儿眸子里的阴狠加重了几分:“你竟然有胆量再回到这里,就不怕以一种比三年前更惨淡的结局收尾吗?!”声音顿了顿,又道:“把这里弄完之后,把整个别墅的地板从上到下都擦一遍!我会派人监督你,如果哪个角落遗落了一点灰尘就再擦一遍,直到纤尘不染为止!”
美艳的红唇勾起一抹歹毒的笑,兰玉儿摇曳着身姿步态轻盈的来到夏芷颜面前:“擦完地板之后到我房间里来,我有别的任务要吩咐。就是你以前在这栋别墅住的那个房间,夏小姐还记得吧?可别走错了……”
“……”
夏芷颜抬眸,就看见面前那个美艳漂亮的女人脸上挂着一副胜利者的笑容,傲慢转身,曼妙多姿的抬步上了二楼。
直到兰玉儿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夏芷颜才轻微叹了一口气,这幢别墅早就和她无关了,司景远已经把那些承载着他们共同记忆的大树和风铃都从这里抹除掉了,其他的什么,还会在乎吗?
他不在乎,她也,不应该再在乎了。
……要说这兰玉儿果然够歹毒的,这别墅占地广大,光室内林林总总加起来就有上千平方的面积,所有的地板都让夏芷颜一个人擦,而且旁边还有一双眼睛盯着她,稍有不慎就会造成重擦一遍的惨剧。
夏芷颜聚精会神,拿出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和细心,才没让人抓到把柄,保证了一次性地板擦的鲜亮照人,一根头发都找不到。
可即使这样,也一下忙活到了凌晨两点多,夏芷颜感觉浑身酸痛,仿佛每一根骨头都不是自己的了。她第一次觉得,为什么有钱人都爱住这么大的地方,难道不知道清理收拾起来需要稿费大量的时间和体力吗?――虽然这些有钱人都习惯雇佣人,可佣人也是人啊!感情这清洁的工作没落到他们头上,他们倒一点儿都不懂关心和理解!
夏芷颜实在感觉,这些显贵家族里佣人的工作量和要求标准,其实一点儿都不比某些大公司的董事高层低……
虽然累得不能自已,恨不得倒头就睡,可夏芷颜没有忘记,兰玉儿让她擦完地板后,去她房间里等待另外的吩咐。
既然她想折腾她,那她就奉陪到底。
司景远,你说要我拿出诚意就会放了我母亲。现在我在你的兰妹妹面前都如此低三下四了,这样的诚意,应该足够了吧?
夏芷颜托着酸痛的腰肢一步步爬到二楼,走到兰玉儿的房门前,腰背不自觉挺得直直的,那俏丽却倔强的身姿,仿佛再把整个别墅上上下下,从里到外的擦洗一遍,也不在话下。
食指微弯,正准备敲响兰玉儿的房门,不料一些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邪少的千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