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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晨报著名记者赵则刚最近有些志得意满,甚至自命不凡了,这主要是由于经他一手策划的妙龄女郎以身试缸的新闻已经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了的缘故。
随着诸多新闻单位夸大其词的有意操作,巨霸超能家用电器公司的巨无霸电子浴缸火了整个省城,产品销售量明显上升,乐坏了公司总经理田野,他见了人总是一脸的喜庆,做梦的时候都会笑醒了。这一切当然都是由大记者赵则刚富有冒险精神的创意带来的,他功不可没。虽然有关管理部门对此事以有伤风化,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广告法》的某条某款为由,让巨霸超能家用电器公司写了近万字的书面检查,还象征性地罚了款。但是,与石破天惊的宣传效果相比,得大大超过于失,微不足道了。这天下午,田野闲来无事的时候,便突发奇想,准备晚上请赵则刚吃饭,然后到夜总会唱歌,好好犒赏一下他。他想,吃水不忘打井人,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用着这根折不断拧不弯的笔杆子呢。
手机蓦然响起的时候,赵则刚正在蒲公英广告公司于珍茹的办公室里聊天。自从广告牌落地事故发生,他认识了于珍茹之后,他就开始打蒲公英广告公司的主意,想拉几个广告,为他们社会新闻部创收,以便早日买上他梦寐以求的小汽车。
熟悉记者这一行当的人都知道,现在的记者多如牛毛,又大多都像蚊子了,转着圈儿地想叮人。当然,他们叮的都是些有钱的人。一旦闻到味儿,目标多半不能幸免,被叮一口算是幸运的,遍体鳞伤者比比皆是。赵则刚是大牌记者,**裸地明叮明咬有损形象,他就曲线救国,先给人家策划些类似妙龄女郎以身试缸的新闻,然后再交交朋友,最后才是叮咬一口。不过,他的这一口往往是凶神恶煞般的重伤,三瓜俩枣的是交代不过去的。
“喂,哪位?”赵则刚从腰上摘下手机,说。
“你说哪位?田野啊,这么快就不认识了?”手机里的田野高声嚷道。
赵则刚的手机收发效果特别好,他觉得田野的说话声惊天动地的,就将手机挪开右耳,说:“你啊,田总,我还怕你的什么破电子浴霸卖火了,不认识咱哥们儿了呢?怎么,有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你说什么事儿?”田野的声音大得几乎震耳欲聋了,说,“好事儿,我请你吃饭,唱卡拉OK!”
赵则刚独自会心地一笑,说:“我今晚有约了,改日吧。”
其实,赵则刚今晚根本就没事儿,清闲得狠。自从成了名记者以后,他就养成了一种自抬身价的习惯,不管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他总是将别人的预约故意拖后一天,以便显示出他的日理万机,热火朝天。
“不行,我都定好房间了。”田野呼喊道,“你必须来!”
听着田野不容置疑的口气,赵则刚退一步说,“好吧,我过半个小时再给你打电话,我看看能不能辞掉这边的活动。”
“我等你电话,别关机啊。”田野语气恳切地说。
放下田野的电话,赵则刚重新在于珍茹的办公桌对面坐下来,喜不自禁,说:“于经理,你看看,就这么巧,这个人不请自到,送货上门了。”
与以往不同的是,赵则刚今天不是主动到蒲公英广告公司来交际的,是被于珍茹一个电话请来的。
于珍茹看过有关妙龄女郎以身试缸的报道后,首先想到的是又发现了一个新的客户,巨霸超能家用电器公司肯定会借此机会投放大量的广告,巩固已经占领了的市场,如果将他们的广告代理权拿到手,定会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广告界的人都清楚,拉广告除了本身的设计创意质量外,还有更重要的一条,那就是看社会关系,你先前没有接触过的客户,蒙着头直闯,十有**要吃闭口羹,自讨没趣。所以,于珍茹拿着晨报就想关系,结果是大海捞针,一无所获。就在她垂头丧气地准备放弃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本文的作者赵则刚。从这篇文章在版面上的位置,以及记者的不惜笔墨大肆渲染上看,这个赵则刚肯定与巨霸超能家用电器公司的老总认识,而且关系不会一般。于是,她就找出赵则刚的名片,约他前来了。因此,一心想拉蒲公英广告公司广告的赵则刚反倒成了人家的网络对象,钓鱼的成了被钓的鱼。
“谁不请自到?谁送货上门了?”于珍茹不知道打电话的是谁,就连忙问道。
“田野啊,你不是想让我帮你联系一下田野吗?这不,他今晚要请我吃饭,不是送货上门是什么?”赵则刚将手机抛起来,又准确无误地接住,神情得意地说,“他还挺知道积极配合的啊?是个好苗头,于经理,看来这笔生意有戏。”
于珍茹想,这个田野还真有些送货上门的味道,可是,她明明听到赵则刚假托有事,一口拒绝了。
“赵记者,可你为什么说今晚有事啊?”于珍茹迷惑不解了,问,“你不想帮这个忙是吗?”
赵则刚故意做出大失所望的样子,摊开两只手,说:“怎么,于经理今晚不请我吃饭啊?”
“请,当然要请。”于珍茹从座位站起来,开玩笑地说,“只是,我求你的事你还没帮着办呢,你这不是无功受禄吗?”
赵则刚拍了下巴掌,说:“是有那么点儿,不过,于经理也太急功近利了,或者说……”
“或者说什么?”于珍茹走到文件柜前,回头说,“赵大记者,别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吧。”
“还真不好直说。”赵则刚摸着耳朵,犹豫起来,说,“这么说吧,于经理是不是有点儿太富有商人气息了,非要刺刀见红不可。”
于珍茹打开文件柜,从中拿出一件精美的礼品盒,恍然大悟似的说:“噢,你是说我势利吧?告诉你吧,我不是势利小人,我只不过是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来,拿着,这是我们公司的小礼品,礼轻情义重,请你笑纳吧。”
赵则刚接礼品,在手里掂了掂,说:“哟,我还真要无功受禄了,女士的礼物不便拒绝吧?我就不客气了。”
这件礼品是蒲公英广告公司众多的礼品中最贵重的一件,是一套铸有蒲公英广告公司徽标的纯金胸章,领带夹以及袖扣,其中领带夹还镶有一颗珍贵的南非钻石,价值不菲,是专门用来送给最重要的客人的。
“赵大记者,不成敬意啊。”于珍茹重新坐到办公桌前,双手抱臂,说。
赵则刚打开礼品盒,立时被这些做工精细金光闪闪的饰品吸引住了,他拿起领带夹在胸前比试了一下,说:“这可够贵重的,不算受贿吧?”
“受贿?如果这也算受贿的话,监狱里的人肯定比外面的人多了。”于珍茹乐了,说,“赵大记者收受这种小玩艺儿当是家常便饭了吧?别在这里自视清廉了,是不是嫌礼品太轻了啊?”
赵则刚匆忙摇摇头,说:“能收到于经理的礼物是不胜荣幸啊,我定当效行犬马之劳。”
于珍茹抬腕看看手表,又冲墙上的挂钟对对时间,说:“好了,赵大记者不是给人家田总说好半小时后回电话吗?已经超过四十分钟了,别让人家等急了。”
赵则刚将领带夹细心地放进盒里,说:“于经理,你就放心吧,田野会再打来电话的。”
无巧不成书,伴随着赵则刚的话音,他腰间的手机再次响起来。
“怎么样?我对田野同志还是比较了解的嘛。”赵则刚并没有急着接电话,而是低头看了眼电话号码,然后冲于珍茹乐呵呵地一笑,说,“我沉得住气儿,他却心急火燎地沉不住气了。你瞧,这儿鱼钩还没下,他早就张嘴等着了。”
于珍茹轻轻地敲敲桌子,催促道:“赵大记者,别神气了,快接电话吧,鱼要是真跑了,我可要找你算账啊,你可是跑不了的。”
赵则刚美滋滋地点点头,按下接收键,说:“喂,田总吗?”
“什么田总田总的,是你大哥!”田野在电话里依然嗓门洪亮,说,“怎么样了?赵大记者,你那边推掉了吗?我可要上菜了啊?”
赵则刚看看于珍茹,声色俱厉地说:“上菜了?上菜了你还叫我干什么?我不去了!”
“好了,赵大记者,你到底来不来?”田野有些急了,口气却软了下来,说,“你再不来,菜可真的凉了。”
其实,赵则刚本想一口答应,说马上就到。但是,在于珍茹面前,他还是更乐意绕绕弯子,以显示出他的不可替代性。男人嘛,在女士眼里是要有几分自尊的,否则,是争取不到好的位置的,他想。
“哎呀,我说田大哥,我这里是好说歹说,人家才放行啊。”赵则刚乐此不疲了,说,“说吧,在哪里?几点?都有谁?你可别给我乱叫些人!” 谁来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