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破璧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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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紫寒说到“自救”二字,逸辰正有些诧异,不等他明白过来,就见紫寒背过身去,她握刀的手抬起,在身前划出来一道弧度,只听紫寒“啊!”的一声,叫出了声。
“紫寒姑娘?”逸辰这才惊觉过来,他冲上前伸手扳过紫寒的身子,扶住她,在看见她的脸的时候,逸辰惊呆了。
“紫寒姑娘!你?”紫寒的左脸已经被鲜红的血覆盖,他看不清伤口,但觉得她一定伤得很深,因为那血不停的流下来,她左眼下的半张脸,以及脖颈、衣襟涌下一道血幕。
逸辰一时慌乱起来,他没有想到,紫寒会用这么惨烈的方式来自救。
尽管伤口很痛,紫寒却笑了,她看着抱着自己不知所措的逸辰,从自己襟内拿出一个小瓶,递给逸辰,忍着痛说道:“这是止血药,我们练武之人,总要随身携带,你帮紫寒止一下血。”
逸辰慌乱的打开瓶盖,将瓶内的粉末洒在紫寒脸上。
血慢慢止住,逸辰用帕子擦去紫寒脸上残存的血迹,他看清,她的左脸一条伤口从左眼下一直到耳边,斜斜的有些突兀,似一块本该完美的璧玉被从中生生破开,令人抱憾挽惜。
紫寒从裙子上取下一截飘带,当面纱遮在面上,只露出双眼以上部位,这让她看起来重归美好。
逸辰没想到,紫寒竟是如此刚烈的女子,亲手毁了自己如花般容颜。深深佩服她的勇气之后,又觉心里一阵揪心的痛,为紫寒婉惜,为她的痛而心疼。
想来,是自己一再劝她,无意中的引导和提醒她,她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如此说来,是自己间接害她变成现在这样。
不过,反正自己要许她一生幸福,不管她变成何样,他也要她。
“我们走吧!紫寒,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就算这刀伤治不好,留下难看的疤痕,逸辰此生都不会负你。”
“紫寒现在还不能走,不过,紫寒却救了自己,那族长不会再娶丑陋的女人做妾,逸辰大哥,你若不嫌弃紫寒,一年后,紫寒亲自去赤族找你,到时候你若不弃,紫寒愿做你的新娘,一生相守。”
“为什么要一年后?”逸辰不解地问,忽然又有些明白。
“紫寒现在若走,族长必不会放过我家,我这脸也算白白的伤了,现在紫寒变成这样,族长验过后,无所图必然不再娶紫寒。一年后,紫寒伤好了,疤痕也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去,紫寒那时再做你的新娘,才配得上逸辰哥,而且一年后,族长可能已经忽略我家,亦不再针对紫寒,到时候,紫寒便拜别父母,安心随你去赤族。”
“恩!”逸辰点头,却又有些担心的说道,“若是那族长追究你家,说你故意抗旨,宁愿毁容也不愿下嫁于他,要如何承担?”
“这一点,先不用担心,紫寒现在容貌已毁,父亲必会想办法周全,只不过,要断了他的所愿了,只是两日后紫寒不会再坐上迎娶的花轿了!”紫寒笑笑,安慰逸辰。
这时,一个家丁跑到紫寒面前,冰湖上光线已暗,那人看到紫寒躺在逸辰怀中,并没有看见她的脸。
“大小姐,老爷说一刻钟时间到了,要小姐马上随他回去。”家丁小心的说道。
“知道了,你先去吧!我马上来。”紫寒并未转身,语气平静地低低说道。
家丁回去复命,紫寒站起身来,流了太多的血,这让她感觉异常疲惫,脸上火辣辣的痛,忍不住轻覆脸庞,用手轻轻按住面纱下的脸庞。
“很疼吧?”逸辰将手轻轻放在紫寒手上,疼惜道。
紫寒轻轻摇摇头,又咬咬唇,比起心里的舒畅,即使再钻心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逸辰大哥,你快走吧!”拿开逸辰的手,她催促道,尽管心里深深的不舍。
“寒儿?”逸辰温柔轻唤。
“快走吧!”紫寒推了一把逸辰。
“一年以后,我们如何见面,逸辰又在这边境小镇上接你好吗?”
“一年后,紫寒会给你送去书信,或者想办法去兴城找你。”
“一定记得,逸辰等着寒儿,若你不来,此生决不再另娶他人!”
“紫寒谨记!”紫寒流下泪来。
目送逸辰远去,紫寒才一步步慢慢向冰湖上父亲的冰车走去。
……
逸辰坐在桌旁,向大家讲着他和紫寒姑娘的故事,讲到此处,才停下来,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转头深情的望向紫寒,再次回忆起这些往事,紫寒心里温暖而感动,眼里早就溢满了水雾。
“紫寒姐姐!原来你脸上的伤是如此而来,后来,雪煜随鸿轩大哥去永城,碰巧参加了你和逸辰大哥的婚礼,你们终究是幸福的一对。”雪煜道,心内感慨万端。
紫寒望望逸辰,眼里的水雾渐渐散去,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可是,紫寒姐姐,你们约定一年后见面,真的刚好一年后,就相见了吗?你们是如何相见的呢?你们在冰湖上分别后,后天族长迎亲的队伍便要来到你家,你又是作何解释呢?那无耻的冰湖族长怎么会轻易放过你家呢?”雪煜又提出一连串的疑问。
紫寒看一眼逸辰,然后笑着向雪煜解释道:“想来紫寒是幸运的。那天傍晚,我走近父亲的冰车,将面纱扯掉,我父亲气得快疯了,我倒是从划伤自己脸那一刻起,便有了心理准备,也许是脸上的痛,让我也不象以前那般懦弱。那天,父亲无计可施,报着必死的决心,准备连夜如实禀告族长我脸上受伤一事,在婚礼的前夕出现这样的事件,本来那缅景是说什么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一家的。后来,那晚,多亏遇见了睿爷,他就是族长缅景的胞弟,缅睿先生。他与他的哥哥不同,是个正义的侠士,是他帮了我,这次灵风大人去救我父亲母亲听说也了多亏了他的相助。”
“就是我们在冰湖上遇见的冰川居士?”鸿烈问道。
“正是!”紫寒和逸辰同时点点头。
“他是用什么方法救的你呢?”雪煜接着问。
“那夜在冰湖上发生的事,都被他在暗中发觉了,他平日里就很欣赏紫寒的舞姿,佩服紫寒自毁面容自救的举动,就定意帮我。他让父亲先带我回家,然后,他一个人去了族长大帐,跟他说,他一直喜欢褐良家的大女儿,现在,他得不到的,就让大哥也得不到,他告诉缅景,说他亲手毁了我的面容。”
“他会信了吗?”雪煜疑问道。
“不信又能怎样?缅景开始也不相信,派人来查验了我的脸,他怎么也想不到是我自毁容颜,后来,他拿这个一向爱与自己唱反调的胞弟也没办法,只好作罢,这事就等于是因他们自家而起,跟我家没关系,我也成了牺牲品,也就保我家暂时平安了。”
“原来是这样,如此说来,这位冰川居士当真是侠义之士了。”雪煜叹道。
“是啊,居士傲骨清风,与他哥决不是一道之人,鸿烈亲眼见识过他的琴技和功力,当真是世间少有的侠义之士。”鸿烈赞道,心想,要是有机会,能与他再见上一面就好,这样的人值得成为朋友。
“后来,一年之后,你们便约了时间和地点相见?”雪煜继续追问紫寒和逸辰的故事。
“后来,一年之期到了,紫寒内心却一直忐忑不安,因为,那道疤痕如影随形,过了一年,仍然清晰可见,可能是那日紫寒真的伤得太深了。”紫寒说道。
“一年之期到了,我看你并无音信,每日急得心里烦乱,在军营里再也呆不下去,甚至决定再去一趟冰湖打探你的消息。”逸辰说道。
“其实一年之期到了之后,怕逸辰哥怪我爽约,写过几封书信,但父亲管束严厉,我却寻不到合适的机会送出。后来是小妹裳儿帮忙,帮我将信件设法送出,逸辰哥也回了我的信,可我却真的没有勇气去兴城找逸辰。为自己的脸内心自卑。”紫寒说道。
“就这样,又过了大半年,后来,终于有一次逸辰的书信被父亲发现并截留,父亲又一次大发雷霆,一气之下将我赶出家门。我和小玉便带着简单的行囊离开了冰湖,来到冰谷入口的小镇,也许是缘分使然,在这里正好又遇见了前来寻我的逸辰。”
“逸辰大哥,并不嫌弃紫寒,这让紫寒深深感动,也重新有了勇气,便让大哥先行回去准备婚礼,约定十日后至兴城与他完婚。其实在这十日当中,紫寒又有些摇动,觉得自己配不上逸辰,但内心又真的觉得除了逸辰,紫寒却没有了生活下去的勇气和目标,就决定让自己自私一些,与小玉赶到兴城。来赴婚约。”
“这样,雪煜都明白了!紫寒姐姐和逸辰哥的爱情虽然曲折,却也感人至深,连上天都深受感动帮你们,让你们有了完美的结局。”雪煜笑道。
“是啊!紫寒是幸运的,遇到逸辰大哥,几番试炼,认定他是一生的真爱,婚礼前夜却又遇见鸿烈公子,他亦是我一生的恩人,他让我恢复容颜,让我可以心内无忧坦诚对待逸辰。” 雪国佳人之公主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