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来时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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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咱们该回去了吧!爷爷交待珠儿,第一道阳光升起,便要喊醒公主,不能耽误了王后和公主回堡的行程。”珠儿担心的提醒道,这个时候,爷爷肯定已在着急找她了。
“好吧!”再次环视一下川下,雪煜收回眼光,才和霜儿珠儿下了宝塔,向山下走去。
回到主殿的时候,王后和一众人等已在殿堂中聚集,果然,和顺公公早已急得团团转。
见珠儿第一个踏进殿门,后面跟着雪煜公主和她的贴身小宫女霜儿,和顺公公迈着细碎的步伐小跑着迎过去。雪煜见到他看珠儿时,眼中早就充满了怒气。
“奴才和顺见过公主殿下!”和顺伏下身向雪煜行礼。
“起来吧!”雪煜轻声道。
“死丫头!爷爷说的话,你全当耳边风了吗?”和顺公公将珠儿拉到一旁低声骂道。
“爷爷!”珠儿吓得跪倒地上。
“和顺公公!”雪煜叫道。
“奴才在!”和顺赶紧躬身上前。
“是本公主叫珠儿陪我出去走走,你不必怪她什么。”雪煜淡淡说道。
“是,公主殿下,珠儿年少不知礼节,多有失礼之处,还请公主殿下恕罪。”和顺头也不敢抬恭敬说道。
“和顺公公平日教导的好,珠儿知礼知节,待本殿下恭敬有加,并无任何不妥。”雪煜从头上取下一只玉钗,递给珠儿:“珠儿,这个送给你留个纪念,谢谢你陪我。”
“珠儿不敢要!”珠儿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小声说道,眼睛的余光偷偷瞄向一旁的爷爷。
雪煜有些不悦起来,原来珠儿怕爷爷比自己更多一些。
“珠儿,你是嫌弃本殿下的东西还是?”雪煜故意沉吟道。
“珠儿决无此意!”珠儿的头低的更多,快要趴到地上。
“那还不赶紧收起来。”雪煜稍稍加重一些声线。
“是!”珠儿向前爬了几步,伸手接过那只钗,小心的捧在手心。
“你起来吧!”在经过珠儿身边的时候,雪煜小声吩咐她道。
走至殿厅中央,看见母后,雪煜走近母亲身边请安。
这个时候,灯笼和清越还有另几名侍卫刚刚从大殿正门外走进来。几个人看见雪煜已在殿厅当中,似乎松了一口气,站到王后身侧侍立。
“煜儿,讲好了,今晨天亮启行,你怎么还要跑出去啊?”碧潭轻声责怪。
“女儿看时间还早,便出去随处看看,没想到回来迟了,请母后恕罪。”雪煜撒娇地看向母后说道。
“咱们马上启程吧!”碧潭看了一眼雪煜,眼里闪过一丝慈爱,只无奈地淡淡说道。
坐上马车离开行宫的时候,雪煜挑起窗帘朝行宫门处望去,她见到珠儿仍是一副怯生生的表情站在爷爷身后,偷偷朝自己这边望过来,她见她的小手朝自己这边挥了挥,雪煜知道小姑娘这是在与自己告别。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忍不住也在帘后朝门口方向暗暗挥挥手,这才将车帘放下。
“珠儿这女孩子挺可爱的,就是有些奇怪。”霜儿见雪煜不再朝窗外望,这才说道。
“为什么说她奇怪?”雪煜抬头问道。
“你想啊,和顺总管可是公公,他哪来的孙女呢?还有这和顺公公也蛮奇怪的,孙女怎么会六岁便随他进了行宫,那么小的女孩,每天逼他上山下山跑几个来回,是不是太苛刻了些?只是平常一个小小的宫女,要练习身手有何用呢?”霜儿分析道。
“有些人,并不是从小便是公公的,也有的是生儿育女后再进了宫,当了公公的,有孙女自然也不奇怪了。”雪煜道:“练习脚力,也许是和顺公公想让珠儿身体更健壮一些,也或者是他自己也是练武之人,所以想让珠儿从小练好基本功,好将武术传给自己的孙女了。”
“也许是吧!总觉得这珠儿的身世没这么简单。”霜儿道。
沉默片刻,霜儿不再想珠儿的事,今日她便要随公主进到古堡,去到一个未知又神秘的地方,开始她从未经历的人生,当务之急,她没有更多的时间考虑别人。见雪煜不语,便说道:
“公主,你再将王堡的一切跟我细细说一遍吧,霜儿进入之后心里才会踏实。”
“好吧!”雪煜应道。
再次将古堡整体布局,大王、公主、王后住的宫殿位置,宫里应注意的各种礼节,包括周围经常接触的人向霜儿细说了一遍。霜儿才感觉心内多少有了些底,暗想,这琛城的行宫已经足够让自己觉得富丽堂皇,那皇家古堡又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霜儿竟一时想象不出。
“霜儿,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了,到时候,你自己要谨慎行事,不管去哪里,你跟着我便是,我会凡事提醒你的。”雪煜见霜儿神思凝重,便嘱咐道。
“是!霜儿记下了。”
“还有,在宫内尽量与外人少说道,只暗暗观察便是。”雪煜又提醒道。
“恩!霜儿明白。”霜儿点点头回答。
雪煜知道,对于霜儿,古堡还是个神秘而陌生的地方,可是,她却有勇气跟随自己来到这未知的领域里,这份姐妹情意,让她感觉难得而温暖。在这宫里,自己竟也有了可以真心相托的人,雪煜暗想,自己必会如姐妹般好好对待保护,私下里决不把霜儿当作侍从。
想到这里,雪煜感激的望向霜儿,将她的手紧紧握住,霜儿抬头望向公主笑笑,轻轻抽出一只手来,亦握住了雪煜的手。
车子行进在澈玉族的地盘,一路皆顺当而平稳,大概午膳时分,便到达古堡。
雪煜悄悄提醒霜儿古堡已至,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霜儿竟觉得一颗心砰砰直跳,她小心地用手指将车帘挑开一条细缝朝外望去。
通往古堡的街道很宽,是用大块大块的天然大理石块铺成,道路中间的两排大理石块染成朱红色,象一条长长的地毯直通向古堡的城门。远远望去,整座古堡建筑宏伟外形都是金色,在正午的阳光下似洒满金光,耀人眼目。
光看古堡的外观便让人觉得奇异而瑰丽。超过了霜儿对它的想象,那是她不曾见过的金碧辉煌。
金色的城墙高不可测,同为金色的城门高大而宽阔,霜儿估计门内可以同时通过并列齐驱的四辆四驾马车。
在古堡面前,霜儿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这里跟她从小长大的冰湖相比,这里的精致和辉煌是常年游牧住棚的冰湖人永远不能想象的,即使冰湖族的帐蓬搭的再怎么被人誉为巧夺天工,可却与古堡的华丽与尊贵有着天壤之别。
心内突然升起淡淡的自卑,霜儿兴奋的眼光似笼上了一层暗淡,心情竟有几分落魄,又似有几分垂头丧气袭上心头。
若不是家里的变故,她所有的天地都应是在碧蓝纯洁的那片冰湖。也许,这就是命运吧!竟让她有了进入古堡的缘分。
她在想象,即使是宫里的那些宫女仆从,应该个个也是高贵不凡吧!以前偶尔听母亲讲过宫墙沉重,霜儿暗自嘱咐自己,一定要多察颜观色,处处小心为人,尽心尽力保护好公主。
见霜儿不语,雪煜握握她的小手,笑着在她耳边安慰道:“一会就到了,小傻瓜,你跟着姐姐按礼节行事便是,有姐姐在,一切都不用担心。”
“恩!”霜儿用力从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她知道,还没进古堡,自己已有些不自在了。在冰湖,人家都说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精灵,霜儿暗笑自已,自己靠着保护雪煜姐姐的一腔热血追随她来的古堡,此时,却象个被捆缚住手脚的精灵,难道,离开了冰湖,自己已灵气不再,真的变成一个胆小而裹足不前的小侍女吗?
望望公主,霜儿暗自深呼吸,让自己复杂的内心变得平静一些,然后便是无声的叹息。
转念一想,自己难道是被神秘而瑰丽的古堡给吓住了吗?自己跟着的可是雪煜公主,把自己视作姐妹一样的澈玉国公主,自己的身份即是她最贴心的侍女,一定要拿出应有的气魄来,在一众宫仆当中,不必显得自卑。
想到这里,心情轻松了不少,心跳也变得平稳。她悄悄回握住雪煜的手,笑容亦不再僵硬。
早有人通报堡内,金色的大门缓缓而开,霜儿一眼看到,那条朱红色的地毯一直延伸至古堡内部,不见边际。
轻轻放下车帘,霜儿不再朝外张望,她安心地坐在公主旁边。
手掌轻轻握成拳头,从现在开始,她将真正成为霜儿,进入角色。
“紫裳,裳儿!”霜儿在心内默念自己从前的名字,这名字竟似有些陌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可以重新变成裳儿,做回真正的自己。
此时的她,就在古堡的城门前,并没有想到,许多日子过后,在她真正融入古堡的生活后,当她想要做回从前那个性情纯真的裳儿时,却已找不到来时的路。
马车缓缓行进在朱红色的大理石路面上,马蹄得得,清脆而幽远,车上的氛围,宁静而安稳。似有美妙的乐声自宫墙内传来,若有若无。 雪国佳人之公主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