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彻骨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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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堂之上,正当大王即将宣布退朝之时,当着一众朝臣,鸿烈郑重将自己早就拟好的提亲文书呈于大王。
大王心中颇有些意外,却只神色谈谈地朝折子上扫视了一遍,便顺手将文书置于案旁,面上似是并无任何的波澜。
“微臣今日郑重提亲,恳请大王明鉴鸿烈对雪煜公主的一片赤诚之心。”鸿烈跪下恳切道。
众位臣子待明白鸿烈所陈之事时,亦是惊诧不已,堂下已是一片纷呈。
“大将军,瑞族提亲文书先几日送达本王手中,想大将军必定早有耳闻,却在此时递上提亲的文书,却是有些不妥了。”西澈不悦道。
“微臣自知如此有些冒昧唐突,却认为这并没有任何不妥,自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公主雪煜天姿国色,慧质兰心,自是被天下有为青年青睐,鸿烈一心倾慕公主,思虑再三,并不是草率行之,还请大王陛下明查微臣之心。”鸿烈坚定地表明自己的心迹。
此时,朝堂上已是微微骚动,殿下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大王扫视殿下情景,便愈加不悦,朝几名尚在交头接耳的大臣望去,便蹙了眉道:“各位有何见解,尽管陈明,何须如此这般没有分寸的在殿下私语?”
各位大臣面面相觑后,一各朝臣即刻跪下,略带鄙夷地望一眼一旁的鸿烈道:“公主乃是天之骄女,能配得上我国公主的年青人并不多有,瑞族是我国首屈一指的大族大派,其对澈玉的影响力非同一般,司桓公子几位老臣更是有所耳闻,在瑞族可是人人称道的人物,当今天下,从家世到人品才华,能配得上长公主的,臣等认为非瑞族司桓公子莫属。况且,王室联姻,岂会与民间雷同,要从澈玉大局考虑,方称得上是完美的国亲。”
“正是!鸿烈将军虽是国之栋梁,年轻有为,但从全面考虑,司桓公子乃是瑞族接班人的不二人选,与瑞族联亲方是治国之道。”一名老臣亦跪下补充道。
“正是!”
“说的是!”
一时朝堂之下跪倒一片,更是有老臣细细分析时局,陈明利害,一干臣等皆是赞同瑞族与澈玉联姻,并无一人立于鸿烈一边,顿时,鸿烈已如被冷落一般孑然一身立于一侧。
“诸位臣等站在我澈玉天下大局考虑,与本王想法一致,不过,鸿烈将军,你是有功之臣,但毕竟年轻,本王能理解年轻人的冲动,即然澈玉与瑞族联亲之事是大势所趋,民心所向,本王此时便回复于你,这文书你且拿下去吧,本王必会亲为大将军在澈玉古堡内的王公贵族中选一窈窕女子,为将军婚配良缘,鸿烈将军请起吧!”西澈望向鸿烈道。
鸿烈望向左右,失望至极,诚然道:“大王陛下,诸位大臣只为澈玉利益着眼,可曾为公主想过?雪煜公主为澈玉做出过卓越贡献,大王还请三思而行,让公主远嫁,可曾问过她的内心意愿?公主对澈玉的价值难以用钱财来计算形容,若是只为区区千万两黄金、珠宝十担、粮二十万石,马匹十万,救得眼下之急,却是眼光短浅,大王若将女儿一生的幸福断送,岂不是委屈了公主?”
“大将军,”西澈闻听心中一怒,便忽沉了面容,正色道:“公主的意愿如何,那是本王的家事,容不得你一个将军操心!”
“雪煜是澈玉的公主,怎会与臣无关?雪煜公主心地善良,也许远嫁瑞族并不是她的初心,臣只提醒大王不要铸成大错,将自己的公主变成为政的牺牲品。”
“够了!都退下吧!”西澈眼中已升腾起怒火,愤然退朝。
鸿烈从朝堂之中下来不久,正是心潮难平之时,王后碧潭的婢女玉瓶却前来唤他前去尚宫一趟。
尚宫中,王后碧潭正襟危坐,一脸危仪却又挂着一缕恰到好处的笑容,礼节过后,她便叫玉瓶指了座位,让鸿烈坐下。
“烈儿,今日朝堂之事,本宫已所有耳闻。我知道你一直对煜儿尽忠尽力,付出了许多,本宫也承认为了澈玉的利益,陡然提及公主的婚事,是稍微委屈了煜儿,好在瑞族的司桓是个不错的人选,他是瑞恒族长的长孙,瑞族也是我父亲的世交,本宫考虑再三才答应雪煜远嫁,若是家世人品不相当的人,再多的聘礼,本宫都断不会让自己的女儿仓促出嫁。”
“鸿烈仰慕公主,更了解煜儿公主,她不喜欢司桓,跟他亦是只一面之缘,娘娘也并不知道两人是否适合,若是公主仓促成婚,她并不开心,她是娘娘的女儿,娘娘如何忍心?”鸿烈恳切道。
“情谊是一天一天培养出来的,你跟雪煜也是在一起相处久了,经历了一些事,才有了不同寻常的感情,可雪煜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她身上的使命你无法理解,司恒是个不错的年青人,我也打听过了,他是个本性仁义而宽厚的孩子,他一定会对煜儿好,当年,姨娘与大王也只是一面之缘,十几岁的我便独自远嫁到澈玉,大王他待我好,感情一天天也变得笃定。”碧潭眼波平静而温柔,语气却教人勿庸置疑。
“姨娘说的对,感情是一天一天点滴的积累,而这两年来,鸿烈与雪煜公主的点滴,姨娘也许并不了解多少,可鸿烈却全部记忆犹新,历历在目,那些累积的情谊,是就算天地废去,都不能有所改变和抹去分毫的,只有我和煜儿才能彼此体会。其实说到底便是身份与阶层的不同罢了,鸿烈的付出可以忽略,情谊可以不值一提,可是,煜儿她是您的女儿,她的心意,也应该被忽略和轻视吗?煜儿贵为公主,便是她的悲哀了么?她不该有幸福和一点点的私心,她只有使命与牺牲么?”鸿烈怅然感叹道。
碧潭唇角的一丝微笑渐渐收敛,仍用温和的语气道:“当初我从赤族带你来,有意为你的将来前程考虑,亦是把你当成雪煜的哥哥对待,本宫打心底也喜欢你,所以,古堡解围后,本宫才恳请大王予你大好前程,如今你年纪轻轻便身居护国大将军高位,也是你尽心尽力所换来,本宫知道,你大哥与你三弟都已成婚,你为了煜儿,一直没时间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不过男儿当先安身立命再成家,亦无不妥,以烈儿如今的地位,古堡有多少王公贵族的好女子,求之不得。”
“鸿烈此生只衷情于一人,那就是雪煜公主,除外别无所求。”鸿烈切切道。
“本宫说过了,公主身上的使命你不能理解,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为何烈儿还不能醒悟?”碧潭脸上已完全失了笑意,一丝愠怒已然浮上脸庞。
“这使命,说穿了,无非是数目不菲的聘礼,若是鸿烈求亲的聘礼比瑞族的多上十倍,鸿烈想问王后娘娘,鸿烈是否有资格娶公主?”鸿烈并不再顾忌王后脸上的怒色,仍是一脸郑重问道。
“烈儿,我想你太激动了,年青人的冲动,本宫可以理解,你知道,你在本宫心里,一直就是我的一个孩子,我喜欢你,所以希望你会越来越好。”王后努力克制住自己,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和缓。
“姨娘的恩情,鸿烈诚心谢过,鸿烈此时,只要王后姨娘一个回答,我得到答案便离开,决不再讨扰半句。”鸿烈肃了声色道。
“是!你满意了吧?可是,你除了本宫予你的大将军之位,什么也没有。”王后终于沉下脸冷冷道。
“鸿烈非常满意这个答案,鸿烈谢娘娘!王后娘娘高高在上,绝不会有半句戏言,鸿烈恳请娘娘永远记得今日所言。”鸿烈说完深深叩谢,然后起身告辞。
“烈儿,你且慢,我还有几句话要送与你。”王后碧潭叫住欲离开的鸿烈。
“娘娘还有何事吩咐?鸿烈愿洗耳恭听。”鸿烈停下脚步,转头来立在原地。
“本宫念你年轻,血气方刚,意气用事,不与你计较,加上你是敏慧的儿子,本宫更是如同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呵护包容于你,但本宫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是身居要位之人,今后行事凡事都要慎而又慎,更不能居功自傲,逾越本位,你可还记得紫裳姑娘,古堡是齐聚天下富丽堂皇之地,亦是一个不比寻常的大染缸,若是不能保持初心,慎言慎行,冒昧一意任意妄为的话,难保本宫亦帮不了你,当然,本宫这样说是重了一些,可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必须要提醒你,身居将军之位,要有与这个位子相配的气量与见识。如此,才保你前程无量,光耀门楣。”碧潭说到最后,竟是有了几分的语重心长。
却不想,聊聊数语,入了鸿烈耳中,却如当头泼来的一盆冰水,直令他寒彻心骨,却亦是分外清醒。便冷笑一声,低低道:“原来,鸿烈在娘娘眼中不过如此,娘娘竟拿紫裳姑娘来比拟与警醒鸿烈,是的,古堡确是一个不比寻常的大染缸,紫裳姑娘亦是可怜可叹,可惜娘娘并不知情,紫裳姑娘最终找回了初心。鸿烈早就警示过自己,不要把一切想的太过美好,除了真情,一切虚无飘渺的东西都不值得留恋。不过,娘娘请放心,鸿烈却是始终保持初心,亦从无半点居功自傲之心,鸿烈所做过的,皆是为所爱的人甘心付出。”
“你年纪轻,很多事情考虑并不周到,本宫当你是一个孩子,默默为你做了许多,可惜你却不明白本宫的用心良苦。”碧潭发出一声轻叹。
“请娘娘明示!”
“你那两个远道而来的朋友青草与浆果,他们能顺利的走出古堡,若不是本宫在暗中运作护你,他们如何能顺利离开?”碧潭瞬间变得犀利的眼光如剑般射向鸿烈。 雪国佳人之公主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