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故园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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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前,褐良带上夫人走近白衣居士,两人一起跪在地上谢恩:“睿爷,褐良多谢睿爷搭救,若不是你力保小人,又为夫人求情,夫人她早就不堪暗牢折磨,哪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褐良也不可能活到今日能逃脱暗牢。”说罢,夫妻二人俯首连拜。
居士上前扶起两人,叹道:“要谢便谢过这位胆识过人的小兄弟吧!还有身后这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是他们不辞艰辛来救你们夫妻,在下只是略尽绵薄之力协助他们。”
老两口又来到鸿烈和灵风面前,跪下谢恩。
待褐良夫妇谢完恩站起身,逸辰走近他们面前,跪下来:“逸辰拜见岳父岳母大人,小婿救援来迟,让二老受苦了!”
褐良看着逸辰,叹口气,半晌不语,倒是夫人上前扶起逸辰:“孩子,快起来吧!紫寒她好吗?”
“紫寒她很好,她脸上的伤也已经完全治愈,就是因为思念二老,所以才茶饭不思。”逸辰答道。
“哎!事已至此,褐良不想再说什么,只是若想到会是这样的后果,褐良当初就不该奋力拆散你们,真是天意不可违啊!只希望你以后善待紫寒,照顾好她的母亲!”褐良无奈的叹道。
“逸辰一定谨记岳父教诲,决不会辜负紫寒,照顾二老也是逸辰当尽的本分。”逸辰恳切道。
“恩!”褐良脸上象是有了一丝笑容,他第一次对着逸辰点点头。
“时间不早了,赶紧上路吧!”居士焦急的催促道,“不然一会我大哥带人追过来,再想走却不容易脱身了!”
“居士说的对,好不容易逃脱出来,就抓紧时间上路吧!”灵风也接着说道。说完,灵风来到居士面前,深施一礼:“多谢居士鼎力相助!他日若有机会相见,必定与居士坐下来开怀畅饮,再叙朋友情谊,当下,只能暂别居士,居士如不嫌弃,灵风诚挚邀请居士赤族一聚。”
居士微微颔首,说道:“灵风族长客气了,族长大人为了一介族人能亲往涉险,缅睿万分敬佩,在下惭愧,眼看着族人遭害,大哥任意孤行,却不能做些什么,祝族长一行平安出谷,在下会一路暗中护送你们。”
“居士侠义仁爱,灵风深被感动,希望后会有期,就此别过吧!”灵风深深鞠了一躬与居士告别。内心的敬意由然而生。缅景、缅睿明明是一母兄弟,性情却截然不同。
鸿烈、逸辰和灵风手下上前纷纷与居士道别,鸿烈才知道原来这清风傲骨的冰川居士竟然是冰湖族长缅景的亲弟。
灵风回身朝大家低声下令,一行人纷纷上马。
逸辰与褐良夫人搀扶着褐良,朝冰车走去,到达冰车前,褐良停了下来,迟迟不肯上车。他四顾夜色下的冰湖,一时犹豫不决。
“老爷,咱们走吧!”夫人轻轻叹口气,拉拉褐良催促他上车。
“岳父大人,快些上车吧!”逸辰也跟着劝道。
褐良收回眼光,默默跟着夫人上车,随着冰车的启动,心中的失落感陡然袭来。
如失魂落魄般坐在冰车上许久,褐良才收回一些心神,他伸手拉开车帘,望向广袤的冰湖,远处冰川林立,在夜色下恢弘而壮观,冰湖面上反射着星光,让整个的湖面熠熠生辉。如此亲切又美丽的家园,他却被迫逃离,明天一早,出了冰湖,也许他再也不能回来。
这里不能再容下他们一家,褐良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只感觉内心揪作一团。
冰车在冰湖上飞速行驶,两边的冰川不断远去,褐良不舍的睁大眼睛,想将这湖光川色尽收眼底,心底。
突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既然,活着要逃离冰湖,不如长睡在这里,有冰川相依,有星光为伴!
这是生他养他的家园,是他生死相随的故地,他不能走,即使只剩下一丝游魂,也要徘徊守护着祖祖辈辈休养生息的这块家园。看看一旁恍若入梦的夫人,褐良低低说了一声:“夫人,保重,褐良不能陪你了。”他伸手打开车帘,直直从冰车上滚落冰湖……
“老爷!”夫人惨叫一声,大哭起来,“快停车,快救救我家老爷……”
寂静的冰湖,褐良夫人的哭叫声尤为刺耳,灵风、逸辰、鸿烈勒紧马缰,赶到冰车旁,车已经停了下来,妇人哭喊着从车上下来,跌跌撞撞地朝车后奔去,逸辰大叫一声,运力迅速飞至褐良身边,将倒地的褐良扶坐起来。
褐良在暗牢时本就受伤严重,这时又从飞速的冰车上滚下,只剩下一丝气息尚存。他气息微弱的躺在逸辰膝上,嘴里不停有鲜血冒出。
“岳父大人!”逸辰呼喊道,褐良闭着双眼,半天不语。
夫人也跑至褐良身边,不停的哭喊着:“老爷,老爷!”
褐良仍然闭着眼睛,不停的喘息,突然猛咳了几声,看着夫人,想说些什么,却仍是不能言语。
“老爷!你这是何苦呢?我知道你是故土难离,可你为什么不想想我们可怜的寒儿和裳儿?不是你负了冰湖,不是我们要离开,是冰湖上已经容不下我们了,你走了,让为妻怎么活下去啊?”褐良夫人手足无措的哭诉着。
逸辰懊悔的一拳打在冰面上,喃喃道:“都怪我,太粗心!应该早就发现异样。哎!”
在夫人的呼唤下,褐良慢慢睁开眼睛,看看夫人,终于用残存的气息发出声道:“夫人,不要悲伤,你、你一定要与女儿团聚,告诉她们,父亲……想他们……”
休息了一会,褐良重新聚集力量,对夫人道:“我死了,要留在冰湖上,褐良……不能……离开…….”
“老爷……”夫人已经泣不成声。
“贤婿……拜托了……”褐良望向逸辰,眼里带着渴望和乞求,逸辰明白他要说什么,含泪用力点点头。
说完,褐良头微微转动,看向一侧高耸的冰川,他的眼睛瞪的很大,望着远方,好像要将冰湖的一切尽收眼底,但那眼神却慢慢涣散,最后失去了所有的光华。
夫人哭倒在褐良身上,逸辰也痛苦地低下了头。
“哎!缅景老儿,这都是你作下的孽啊!还不知道有多少本族人被他苦害,被他逼的走投无路,褐良老爷到死都不愿意离开冰湖,可见他的一片赤子之心,可怜啊!”灵风婉惜的摇摇头,叹息道。
“逸辰,这里不是难过的地方,时间紧迫,还是按照褐良老爷的遗愿,将他暂时葬了吧!”灵风叹息完,也只得痛心的劝逸辰安葬褐良。
夜色中的冰湖一片灰蒙,灵风朝两面寻找可以安葬的地方,鸿烈亦在一侧的冰川边搜寻,终于找到一处山洞,洞口不太,里面也不深,却足够容纳一个人的身体。
逸辰将褐良抱起,跟着鸿烈走近洞口,将其安放进洞中,然后拜了几拜,便退了出来。鸿烈运力飞至冰岩上,运力震落一块巨大的冰岩,然后用冰岩封住安放褐良身体的洞口。
逸辰扶着褐良夫人重新登上冰车,劝慰一番,一行人继续赶路。
由于路上耽搁,快到冰湖出口时,天已大亮。
虽已能远远看到出冰湖的谷口,灵风仍不敢大意,一行人小心行进。
突然,从两侧跃出几个灰衣斗篷杀手,与他们昨日进谷时碰到的那些人打扮相同。接着又陆续从两侧的川中涌出数十个相同打扮的灰衣人,那些灰衣人分成两排,手拿兵器,挡住灵风一行人的去路。
“想要出谷,没那么简单!”为首的灰衣人剑尖直指灵风冷笑道。
“这就是你们冰湖的待客之道吗?”灵风拉住马缰,质问道。
“哼!待客之道?不辞而别,也非贵客所为吧?”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灵风一惊,立刻调转马头,却见冰湖上正不断有红衣装束的兵士汇集一处,站在最前面披着黑色披风的正是一脸阴沉的缅景,刚才的声音就是从他嘴里传出。
冰湖上是不计其数的冰湖士兵,谷口是数十个训练有素的灰衣杀手,灵风一行十几个人被夹在中间,显得势单力薄。
“灵风兄,想我缅景以礼相待,没想到你却劫我暗牢,抢我族人,不告而别,这跟强盗的行径有何区别?缅景想请问,这就是你们号称礼仪之帮的赤族人向来的作为吗?”缅景怒道。
“哼!即使是强盗也有侠义和小人之分,你逆天而行,私设有违人伦的族规,族人稍有不从,便不分黑白,设酷刑暗牢,肆意妄为,使生灵涂炭,灵风若不亲往冰湖,还不知冰湖已经形同地狱,对你这样的人,只有用强盗的作法,还用得着讲仁义道德吗?”灵风亦冷笑相讽。
“哼!冰湖上有冰湖上的规矩,何时轮到灵风兄操心,废话少叙!留下我的族人,本族长不为难你,立刻恭送灵风兄一行离开!”缅景再次沉下脸下最后通谍。
“要是灵风坚决带走呢?灵风若留下那夫人,便是害了她。这些年,族人流失外族,你却不检讨自己的所行,还对他们赶尽杀绝,你若恩待族人,他们又何必远走他乡?”灵风表明立场质问缅景。 雪国佳人之公主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