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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一定是知道丹丹出事了才赶去医院的,再是让他和周文杰在医院撞上,他们非打起来不可。
匆忙的发动车子,一边往中心医院开,一边震惊着林余恒告诉我的最后一句话:丹丹的孩子没了。
听他说过周文杰下手狠,只是没想到狠到这种地步,竟然直接拿掉了丹丹的孩子,不过,他的那些情人更狠,用了一份假的鉴定,让周文杰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要是以后周文杰知道了真相,还不知道要暴走成什么样。
脚下不停的踩着油门,到了中心医院,恰好看见我哥匆匆往里面跑的模样,我解开安全带,连忙下车大声的呼喊他:“哥!”
听见我的声音,我哥停下脚步,他回头向我的方向看来,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担心。
我知道他在担心丹丹。
有些微喘的跑到我哥身边,他也不等我说话,拉着我的手就要往医院里走:“你嫂子出事了,赶紧走。”
手臂跟我哥的力量唱着反调,我定在原地,拉住他:“哥,你等会儿,你先跟我上车,我有东西给你看。”
眉头拧成一个特大的疙瘩,我哥疑惑的转头,语气中全是焦急:“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先去看你嫂子。”
“跟我上车,我说的就是关于丹丹的,不仅仅是她,还有孩子。”
这是我第一次在我哥面前直接叫了丹丹的名字,明显感觉他手臂僵硬了一下,目光中带着疑惑和焦急,视线在我和医院正门之间来回徘徊了几圈。
用力拉着他的手臂,我说:“先上车,丹丹竟然已经在医院里了,自然有医生照顾她,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有些不情愿的,我哥跟着我回到车上。
坐上车,我先是发动车子开到离医院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找个角落的位置停下。
我哥似乎已经按捺不住心里的焦急和疑惑,语气急切的问:“黎离,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从后座拿过包,我带着复杂的心情拿出昨晚从李明朗手里带回来的亲子鉴定。
深吸了一口气,我拿着这张特别沉重的A4纸,先给我哥打了一个预防针:“哥,你保持好心态,我下面给你看的东西,你可能有点接受不了。”
隐约的感觉我哥似乎知道这张纸单上的内容,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手位置,几次想要拿过那张纸,犹豫又放下,眼神中纠结和痛楚,看的我特别心疼。
最后,他像是豁出去了一样,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纸,拿到自己面前瞪大了眼睛细细的看着。
那张纸离我哥的脸越来越近,我哥的双手抖得像是个得了脑血酸的患者似的,他看了很久,确定看清看明白了以后,手一甩,用力砸在了车门上。
“咚”的一声闷响,整个人车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这保时捷够倒霉,被我发过一次火,这会儿又被我哥打。
眼看着我哥头上和手臂的青筋暴起,他死死的捏着那张残忍的纸,声音梗咽着做最后的挣扎:“谁给你的?靠谱么?”
我抿着嘴,见我哥痛苦的样子,用极小的声音说:“李明朗带过来的。”
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我哥整个人瘫在副驾驶,手臂抬起覆盖在眼睛的位置说:“明朗给的,错不了。”
话音落,我清晰的看到一滴眼泪顺着我的哥眼角,划出一条长长的泪痕。
长这么大,我跟我哥吃过的苦,要比常人多出许多,不管遇到多难的事情,我都没见我哥流眼泪,无论是生病还是苦累,他在我面前所展示出来的模样,永远都是个真男人,好哥哥。
这么脆弱的黎夜,我第一次见。
张了张嘴,我抬手轻轻的拍了一下我哥手臂,安慰他说:“哥,你别难过……”
扔掉手里的那张像是宣判了死刑一样的纸,我哥颤抖着手从兜里掏出烟来,打火机在手上点了好几次,才把烟点燃。
深深的吸了一口,我哥看着窗外,沉默不语。
他不说话,我也不敢轻易开口。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眼看着我哥连续抽了一根又一根,最后掏空了烟盒,他才停下来。
“回医院。”
带着浓厚的疲惫,我哥红着眼睛向我看过来:“开车吧,我没事了。”
我坚信我哥不会因为这简单的几支烟,就接受了丹丹背叛他事实,而且林余恒给我的命令是拦住我哥,具体下面该怎么做,让不让我哥去医院,我还不清楚。
“哥,确定还去吗?丹丹她……”后面话,我不忍心说明白。
“她还是我老婆,我有责任照顾她,开车吧。”
这话,让我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开车的时候,手机响了。
拿过手机,显示着林余恒的名字。
“喂,余恒。”
“在哪?”林余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空旷。
“我跟我哥在医院的附近。”看了眼我哥,他眼神空洞的样子,真叫人心疼。
“带着黎夜过来医院吧,周文杰走了。”
得到林余恒的消息,我应了一声之后挂断电话,接着发动了车子开往中心医院。
重新回到医院,我哥下车以后没有像之前那样急匆匆的往医院内部赶,而是环视了一下整个中心医院,等我到他身边以后,才长吐一口气,沉着有些哑了嗓子说:“走吧。”
进了医院,林余恒哥李明朗已经在了。
此刻李明朗穿着一身医生特有的白大褂,没了吊儿郎当的浮夸模样,倒还真有点医生的架子。
林余恒见了我哥耷拉着脑袋的模样,也猜到我已经把真相告诉我哥了,长臂一挥,用力的拍了两下我哥肩膀:“丹丹在17层,上去吧。”
“好。”拽了一下衣摆,我哥像是奔赴刑场一样迈向电梯的位置。
到了17层,李明朗带我们来到丹丹的病房,一开门,丹丹带着红肿的双眼躺在床上,她脸上淤青多的吓人,门口我见了她一愣,头皮不禁有些发麻。
我哥迈步走进去,我正要跟上,手臂被人拉住,回过头去,林余恒在门外轻轻的对我摇了摇头。
明白他的意思,退出病房,我跟林余恒在走廊的椅子上紧挨着坐下,李明朗则是站在我们身边。
“余恒,我看丹丹脸上,怎么都是伤?”虽然心里有猜测,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林余恒没说话,身边的李明朗轻描淡写的吐出一句:“你是以为周文杰会好好的给丹丹按在床上打胎,还是丹丹会配合躺在手术台上任人宰割?”
抬起头,我有些不可思议的对上李明朗的视线,难以置信的问:“你的意思识,丹丹的她……”
“对,”不等我说完,李明朗就接上了下半句:“昨晚周文杰约了丹丹,只是简单地吃了个饭,今早丹丹出门,被人拽到胡同里,将孩子活活给打掉了。”
他说的轻松,听在我耳朵里,却像是有蜈蚣从我的每一寸血管里爬过去一样,整个人都跟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忍不住抱紧了自己双臂,万万没想到周文杰竟然选择了这么残忍的方式。
一直大手将我拦在怀里,林余恒沉稳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明朗,别吓到黎离。”
我确实有些吓到了,即便是我没有当过母亲,没有怀过孩子,但那毕竟是一条生命啊,被活生生的从身体里打掉,需要承受怎样的痛楚,多大的恨让周文杰选择了这样没有人性的手段。
肩上的手臂紧了紧,是林余恒对我的安抚。
听见丹丹病房里传来物品摔打的声音,我一愣,连忙起身去看,刚推开病房的一条门缝,就听见我哥用哽咽且沙哑的嗓子说了一句:“孩子没了,我们还能在要。”
停下动作,我没再继续开门。
身后的李明朗和林余恒也明显听到了我哥的这句话,李明朗不耐烦的切了一声,鄙夷的嘀咕了一句:“栽在女人手里的男人,都他妈的是傻逼。”
我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李明朗也自知自己的话有点过,闭上嘴,没再吭声。
“滚!我大好的前途,都让你毁了!谁要跟你生孩子,跟你生孩子有什么用,你能给我什么,滚出去,你给我滚!”是丹丹撕心裂肺的声音。
“丹丹,你冷静一点,身体还没恢复好,不能这么激动。”我哥安抚她的声音,在丹丹的哭泣声中,显的特别轻渺,像是一块飘忽在湖面的浮萍一样。
“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跟你在一起,要不是因为欠你那么多钱,我会答应你的求婚?呸!我根本就不爱你,我对你没感情,你给我滚,赶紧滚!”
丹丹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敲在我心上,特别疼,我想我哥,一定比我更疼。
他当初放弃了多么好的机会,把钱给了丹丹,一片赤诚之心换来的结果,竟然是丹丹的一句怕还钱。
真是太他妈的可笑,也太他妈的欺负人了!
推开门,不顾身后人的拦截,我迈着大步,快速走到丹丹的床边,扬起手,狠狠落下一巴掌。 此情可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