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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人情冷暖亲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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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学院回来后,我便仰躺在床上,身体一阵阵抽疼,我极力压抑着。

  手臂上系着的黑绳猛烈收宿,我疼得在床上打起了滚。

  这禁咒,是师傅给我下的,提醒我,时刻要记住自己的使命。

  今天,我本不应该显露出自己的实力的。禁绳感受到我灵力涌动,便发动了禁咒,惩罚我。

  师傅说曾今对我说过:是我给了你们第二次重生的机会,所以,你的此生,都要照着我的安排进行……

  我对师傅又爱又恨。

  爱他教我习武,让我能够在南方那混乱的地方苟活下去,恨他使我受累,生生体验人生的不幸……很多时候,我多么希望自己可以死去……

  我很多美好的时光,都在回忆着一个人。

  有那么一个像风一样的少年,四季陪伴在我身边,大约有三年的时间,是我们一起夺过的。

  我们是生死搭档,所谓生死搭档,便是我们两人,最后有一个会生,有一个会死。

  是我亲手杀死了阿风,杀死了我最爱的人。

  临死时,阿风微笑地望着我,双手颤抖地拂着我的脸庞,他说:“阿夜呀!你一定要完成师傅交代的任务,不能让我白死呀!”

  我突然想起归无谷那夜,我和阿风还有师傅站在妖娆的梅花树下,四周是一片冰天雪地,只有风吹,只有梅花屹立,只有我们三个人静默的呼吸。

  师傅说:“我们三人,最后只有一个人能活着,活着的那人,将生不如死,尽管如此,也必须完成任务……”

  梅花争春,绽放在了冬天,少了群花的纷扰,多了世人的赞颂。

  你们是梅,你们最后一定会流传千古。

  师傅摊开手中的竹签,我们各取一只。

  手心里的签被汗浸湿,签上分明写着两个大字:魔鬼

  我们在玩一场游戏,参与游戏的有三个人,一个是潜伏在黑夜中随时出现的魔鬼,一个是正大光明地站在人们面前的英雄,还是一个被人唾弃的叛徒,混在黑白两道赚着脏手钱。

  阿风是英雄,师傅是叛徒。

  默默转身,我们各自离开,只留目光留恋在远去的人身上。

  从那以后,我和阿风便算作路人,不,应该是敌人,是要置对方于死地的敌人。

  禁咒终于停歇,我双目无神地看着黑色的夜。

  阿风曾今对我说过:我是黑夜,而他是月亮,会永远在黑夜里照亮我。

  我疯狂想念他,想念着他的点点滴滴,每当这时,我的眼里总是充斥着泪水。

  我不能让阿风白死,往后我不能再任性,不能再轻易使用灵力了……若是因为我,因为我无法压制住自己的性情,暴露了自己,那师傅和阿风,还有那么多的同伴,就都白死了……

  又是一个不眠夜,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被丫鬟叫醒,穿衣洗漱一番,便被父亲叫到了前厅,大厅里,居然站满了人。我约摸记得这些人,都是父亲的妾和儿女们,还有几个父亲那边的长辈……

  估摸着父亲已经知道了我的测试灵级,他一脸失望地看着我,无奈摇了摇头。

  “罢!往后你自生自灭,我也不多加管束你,你好自为之……”

  父亲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道。

  从未有过父爱的我,在这一天被父亲彻底抛弃,父亲向全世界的人宣告了,她,舒婉婷,东浩天府的大小姐,被流放回来后,身上没有一丝灵力,是个废物,所以,她与东浩天府再无干系,东浩天府也从未有过这么一个女儿……

  母亲哭出了声,哽咽压抑着,我的亲哥哥在一旁看着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的亲弟弟满脸的鄙夷厌恶。

  我淡淡看了一眼父亲,跪了下去,然后低声哭泣,我不是为父亲抛弃我而流泪,我只是在作戏,演一个懦弱爱哭的女孩。

  我的眼角没有泪,可我的身体在抽泣,多么逼真的演技,连我自己都以为我在伤心……

  这样也好,如今我连东浩天府大小姐的身份都不是,就更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了……

  南方的那些探头,总该不至于会满世界去寻一个蝼蚁一般存在的人吧!

  我被安置在了学院的住宿处,再也没有资格踏入东浩天府半步。

  一切安置妥当后,我便去了基础训练场。

  基础训练场在学院的西南方向,是一个不大的训练所,里面的学生基本上都是刚入学的小娃儿。

  这个学院对于实力强弱分得很纯粹,实力一般的孩子从白贞级练起,只要够勤奋,大约是可以练到橙光或黄玥级别。

  西南练级区,只有白贞级别的人,中部晋级区,则是红樱及以上和绿影以下级别的人,而北部圣灵区,则全是绿影以上级别的高手。

  难怪昨天我见到的全是脖子上挂绿的少年少女们,不过仔细想想,整个学院绿影以上级别的也就五十人不到,估摸着那天我无意晃荡到圣灵区,正巧所有学院的高手都出来吃饭,被我撞着了,真真是好运气呀!

  我一路走进基础训练场,训练场的训教员是一位中年男子,满脸胡渣,枯黄的头发,精瘦的身材。

  “去,打扫一下……”

  估计他从未见过如此白得纯粹的水晶石,觉得浪费时间在一个废物上不值得,便随意打发了我。

  我扫视一圈四周,发现我果然是所有受训人之中年龄最大,实力最差的,难怪父亲会果断地跟我撇清关系,这事着实任何一个人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四大世家之一的东浩天府族,连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我慢悠悠扫着树叶,四周边是奶娃子们训练的喊叫声,孩子们小小的拳头挥动有力,脸上表情认真,脸庞天真可爱。多么美好的孩子呀!我想起年幼的我,那个时候的我,从来不似这般美好,我性子软弱,连拍死一只蚊子都会犹豫再三,走路时还会害怕不小心将蚂蚁踩死……这样的性子,是彻底随了我母亲,我从小便被人欺负,一直活得战战兢兢,直到后来那件事情,我被流放南方,任由自生自灭,我才开始慢慢从天使变成恶魔……

  可这样挺好,我再也不会害怕任何人,只会让别人感到害怕了……

  我的第一天学院生活,便在扫地中度过了。

  朝着住处往回走,隔很远,便看见一道欣长的身影停驻在我的屋前,我诧异这么晚了居然还会有人在等我……

  我慢慢走进,眼前的人是我的亲哥哥,比我大了整整五岁的哥哥。

  “有事?”我疑惑问道,表情疏离陌生。

  “婷儿,你真是变了不少,这些年在外面,受苦了。”哥哥走近我,一双眼睛特别温柔地看着我。

  “怎么?不认识哥了,你以前可是最喜欢黏着我的呀!”

  是呀!我曾经最爱黏着他,可惜他经常外出,很久才会回家一次,每次回家,都会带很多好吃的东西讨好我,我曾经第一喜欢的是他送我的礼物,第二喜欢的便是这个哥哥……

  可是现在,你的妹妹婉婷已经不是过去天真善良的婉婷了。

  我看向他,不言不语。

  哥哥靠近我,一下子抱住了我。我很不习惯陌生男子的怀抱,可是哥哥的怀抱好温暖,像是一个避风港,可以替我遮挡这任何风雨。

  “是哥哥不好……没有好好照顾你……不能好好保护你……是哥哥没用……”东浩凌天颤抖着身子,泪流满面。

  那天在大厅,是他刚刚回来的时间,他还没来得及好好和离别五年的妹妹诉说真情,便听到了一个他不想接受的消息。

  他看见阿婷跪在地上哭泣,心里像是被灌了苦水,五年前阿婷因那件事被放逐时,他出门随师傅历练去了,待他回来时,阿婷已经不见了,他花钱托人寻找,却始终找寻不到。五年后,他听说阿婷回来了,疯了一般地从故庭赶到圣都,却在刚见面时看见阿婷被驱逐出府。

  他心里怎能不伤心,怎么能……他了解阿婷的性子,绝对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他知道她被流放,本就是一个错误,如今,她又被驱逐,这让她,该如何自处呀!

  是那五年的流放毁了她,若不然,她怎么会变成一个什么灵力都没有的废物呢!

  他忧心忡忡地等了她一个晚上,直到她从夜色中慢慢走过来,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波动,将自己想要保护一辈子的唯一的妹妹抱住,如此这样,哪怕能给予妹妹一点点温暖都可以。

  我的心快要疼碎了,哥哥毕竟是我曾经最喜欢的哥哥,怎么会如同其他人一样那么淡薄呢!

  可是,我无法回应他的情,我不能拥有感情。 血衣战神之煞鬼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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