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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酷地看向旁边的几个人：“事情已经败露，我们必须善后，这里的人，一个活口都不留，之后，我们再找个说法遮掩过去。莫非云，你很有实力，那位大人物会认可你的。”
莫非云看着凌霜平静地说道：“很抱歉，凌霜师姐，虽然我们确实不是真正的仙人仙子，我也知道，这世上有很多污浊，但这并不代表，我愿意与你同流合污。”
他说着叹了口气，低头继续说道：“我很明白，我是个很平凡的人，但当我加入云麓仙居的时候，我认同的是仙居那不沾染任何浊世尘埃的清淡。后来我渐渐成长，明白了那云端之上的仙气只是一种向往。”
说到这，他又抬头认真地看向了凌霜：“然而，我依旧能看得懂，什么是我想要的。仙居应当是什么样子，天下应当是什么样子……若是还不尽如人意，我们应该尽力去改变他，让他慢慢接近我们心中向往的模样。”
凌霜听了莫非云的话，咬了咬嘴唇，似乎想再说些什么，但却是什么也没说。
莫非云继续说道：“师姐，我并不知道，身为仙居弟子的你为何会变成这样……但至少对我而言，让我承认，这世间就是如此败坏，我什么都改变不了……我会比死还难受。”
他忽然轻松一笑：“应该说，我就是那种，还期待着改变世界的人，所以，师姐，我觉得这些姑娘是无辜的，申霖和董大侠都是勇敢的义士，无辜者和勇士，都应当活下来。”
他再次认真地看向了凌霜：“师姐，有罪的人是你，所以，我选择与你为敌。”
莫非云的语气很平静，然而凌霜却很清楚，眼前这个少年所决定的事，绝非那么容易动摇。她看着莫非云，眼中闪过一丝狠毒：“莫非云，你确实很勇敢！然而这天牢毕竟是被那大人物所把持的，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撑到几时。”
越来越多的天牢守卫朝这边赶来，有的还带上了军虎，妖兽。不少守卫已经绕过了众人，奔向了凌波之镜，罗成渊带着乌衣卫们陷入了苦战。
申霖见势不妙，挥出一道剑气将冲近的天牢守卫逼退后，带着邪影来到了莫非云身边，向莫非云说道：“莫公子，救人要紧，你快去助罗捕头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们送走！这个贱人交给我和沈大哥就好！”
他看了看巨大的邪影笑着说道：“沈大哥，十年了，今天我们终于可以和这个贱人做个了结了！”
凌霜看着巨大的邪影，突然脸色青白，哆嗦着说道：“难道这是沈、沈、沈誉的……邪影？怎么可能……沈誉明明……”
“哈哈哈哈，”申霖狂笑了笑，“没想到吧！沈誉明明被你斩于法杖之下，对吗？凌霜仙子？嗯，十年前的凌霜仙子，年仅十五岁，又是名门正派，出身太虚观的沈誉对你毫不设防……否则，以你那点修为，怎是沈大哥对手？”
“什么？当年暗害沈老弟的就是这贱人！老子非得把你砍成十八块！”
董伟旭听到申霖的话，顿时怒发冲冠，一个横扫千军，将身边的天牢守卫逼退，便朝凌霜斩了过来。
“血债血偿，昔日恩怨，今日了结……想必仙子也没有什么怨艾吧！”
申霖和邪影也朝凌霖杀了过去。
凌霜见三人来势凶猛，不敢大意，几个闪身，退到了天牢守卫之后，朝守卫们喊道：“拦住他们，快给我拦住他们！”
莫非云和罗成渊将绕过来的天牢守卫清理干净后，便要来助三人，申霖向莫非云喊道：“莫公子，你们先走！接下来是我的家事，董大哥，你也走吧！”
“我不走，不能留着你一个人对付这贱人！”
董伟旭喊道。
“申公子，我们是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
莫非云也说道。
这时，凌霜向众人说道：“哼！事到如今，一切都已败露，我已难以自保，你们以为你们可以活着离开这里么？”
申霖看着凌霖，淡然地说道：“凌霜仙子真的忘记了么？十年前，我就已经死了。仙子大概记不得……当年仙子收拾残局的时候，看到一个装死的小男孩，仙子可真是心思细密，直接就补上了一记火天罚……然后看着那男孩在烈火中哭着狂奔……我还记得仙子的轻笑，那笑声如银铃清脆，宛若天籁……”
凌霜惊愕，指着申霖，声音多了几分颤抖：“你，你是那个小男孩……你居然还活着？被火那样烧，就算没死也该毁得不是个人样……”
“是啊，所以我这十年活下来，可是生生死死了很多次……后来被人赞叹武功戏曲易容什么都会，最开始，也都是为了活下来才习得的技艺。当然，我能活下来，也亏得了沈大哥。”
申霖看向了沈誉的邪影：“我听人说，人死了邪影也会归于混乱无序，却不知为何沈大哥的邪影却迟迟不消失……这些年来，他救过我，保护过我，教过我各种术法武功……我想也许是因为沈大哥心中执念亏欠我姐，也许是沈大哥死不瞑目……不过，既然这影子都要留下来，那么我也打算活在世间，直到，真正找到这个罪魁祸首，给我姐和沈大哥报仇。冥冥中自有天意，今日我终是再找到了仙子，得以了却这段前尘恩怨。”
凌霜羞极反怒，咆哮道：“你以为你杀得了我么？今天，你们一个也休想活着离开这里！我不怕邪影，骷髅怪，助我！”
凌霜召唤出了一个足有两个人高的巨大骷髅怪，邪影看到骷髅怪挥着大刀冲了过了，瞬间就扑了上去。
“杀了他们！”
凌霜指挥着天牢守卫冲了上来。
申霖向莫非云说道：“莫公子，只有你们活着离开，这场救援才有意义！”
莫非云微微皱眉，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申霖又向董伟旭道：“董大哥，你也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董伟旭道：“我说过，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申霖看向了莫非云，莫非云会意，一掌砍在了大汉脖子上，将之打晕，交给了罗成渊。
萧谨言是最后一个离开天牢的，在离开前，他看到申霖持剑走向了凌霜。在罗成渊的催促下，萧谨言来不及看结果，便踏入了凌波之镜。
毕竟，他很清楚，他是未来之人，改变不了过段过去，所以在整个营救行动中，他也只能是适而可止，并无拼尽全力。
申霖终究是再也没有回来。 大荒外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