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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送。”
泉虽口上洒脱，心里难免有些怨气，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快。便在二人转身离开之际，骷髅亡魂忽然叛变，挥着巨斧砍向了泉。莫非云听到动静，转身挥出权杖，将骷髅亡魂击退。
玉玑子见莫非云出手，轻叹了一声，也使出了云麓术法，将骷髅亡魂烧成了灰烬。
“莫非云，你……谢谢了。”泉看着莫非云与玉玑子，竟是有些激动。
“我并不想出手，但听到身后的声音，就情不自禁转过身来……”莫非云说着叹息了一声，看向了玉玑子，“我连你的决断都做不到，真的挺丢人的。”
玉玑子反倒很轻松：“算啦，我知道你总会这样。但其实……我不讨厌你。帮人帮到底吧，这边一大群趁虚而入的鬼魂又涌过来了！”
二人相视一笑，冲向亡魂。
“莫非云，小心，更凶残的亡魂扑过来了！”
“知道了。”
“莫非云，快来帮我，这些家伙有点难搞！”
“来了！”
“莫非云，到那边去，这里交给我！”
“好。”
“莫非云，快回来，来了几个大家伙！”
“……”
莫非云与玉玑子击退了一波又一波的亡魂，终于，在莫非云放倒了玉玑子口中的几个大家伙之后，剩下的亡魂心生畏惧，不再敢上前。
玉玑子看着泉，微微有些抱怨：“你跟这些怨灵的羁绊可真深刻，连这样厉害的大家伙都觊觎你的灵力。”
泉见亡魂都“安分”了，松了一口气：“不好意思，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不过，你们除掉了了蜃之灵，也算是杀鸡儆猴，其他的亡灵暂时不敢靠过来了。”
玉玑子问：“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泉微微一笑：“谢谢小兄弟关心，已经过了最危险的关头，此时无事，你们俩也可以去那山上的亭子里看看，那里是龙井茶庄的至高点，可以俯瞰整个木渎镇。”
玉玑子皱眉：“我们走了，那些亡魂再攻击你怎么办？”
“我想我可以应付，若实在应付不了，我会到亭子里找你们。插上茱萸登高赏秋，是重阳的民间习俗，我就送两朵茱萸给二位。”泉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两朵红色的茱萸递给玉玑子。
玉玑子接过了茱萸，也不道谢，转身看向了莫非云：“莫非云，我们去前面的亭子！”
“好。”莫非去依然秒回。
二人徒步来到亭中，玉玑子有些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这里……很高，可以看到很多东西……”
莫非云微笑道：“我确实想带你到高处来。因为人站在很高的地方时，会看到许多平常看不到的东西。平常我们往往关注的只是自己的修行，人群对我们而言，只是擦肩而过的身影，房屋也只是一幢幢在眼前闪过的高墙。而站在高处的时候，我们会真正感知到……天下很大、很美。孩子，除了修行之外，修心也是很重要的。站在高处，才能胸怀天下。”
“高处确实有些不一样……会感觉，这个世界，比我认知的，更大，更精彩。莫非云，你确实懂得很多，我要跟着你，学习获取更多力量，也一点点认识整个天下。莫非云，今天真是个惬意的日子……虽然没能学习术法，但能跟你在一起，在秋日里登高，我心情很好。我看到了更大的天下，我更明白，我未来要走的路很长，但我一定会一步一步地踏出去。莫非云，我会记住今天你的引导。你告诉我，天下很大，我很渺小，但我终有一日——会成就我的天下。”
“我什么都没对你说，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领悟。玉，其实我是没资格做一个引导者的。我只是你的桥，你会从我身上跨过去，走向一个崭新的未来。玉，你是与我完全不同的人，你配得上拥有与我完全不同的人生。”
“可我真的不讨厌你……哪怕你当烂好人，自找麻烦帮助那个泉的时候，我也不讨厌你。”
师徒二人相视一笑，他们在这高地上并排走着，聊聊天，看看风景。
秋高气爽，他们站得很高，眼前的天下很大。
不如过了多久，泉来了。
“我的力量也恢复得差不多了。那些今天给我找了麻烦的小坏蛋们，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们。莫公子和小兄弟，你们今日保护了我，这份恩情，我也定会找机会还回来。”
莫非云：“助人并不图回报。泉姑娘，今日一切你忘却就好。”
泉：“我并不喜欢多说客套话，但我的承诺，总会兑现的。”
玉玑子：“你的话似乎没那么讨厌了。”
三人同时大笑了起来。
幻象消失。
泉喃喃道：“那时我知道莫非云是叛出师门的云麓仙居高徒，便觉得我欠的是莫非云的人情，又怎能想到，最后震撼天下的，是那个眉间朱砂的小男孩。对于那一日的记忆，我印象最深的，是山高，云淡，人很多，这一对师徒平等而彼此尊重。”
萧谨言：“说起来……莫非云最后真的死了吗？我听野史说，他因为掩护魔女冷睮逃跑才成为云麓仙居的叛徒。之后，被师兄风落陷害，落入奸人之手拷打致死……”
泉：“我并不知道莫非云死去的细节。但我后来来到过那个埋葬莫非云的山岗，我见到了无数的亡魂——又是一次化死为生的奇迹，那个男孩子的邪影真是了不起。是的……莫非云死去之时，作为他弟子的玉玑子也被害。然后，玉玑子的邪影吸取了整个山岗上的生命，复活了那个已经死去的小男孩。嗯，这些亡魂也一直被我收纳在自己身边……”
泉说着将亡魂都召唤了出来。
“喂，你没必要现在把这些亡魂都放出来吧？！”
“我将亡魂都放出来，自然是有他用。虽然当年莫非云说要我忘记，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我并非不懂。我还欠那对师徒一个人情呢……喂，黑暗里的家伙，别躲着，出来与我热热身。倒是让我看看，你现在有多厉害了。”
一个黑影飘了出来，竟是邪影，玉玑子的邪影。 大荒外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