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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靖雨引着鱼淑艳和紫凤进了西厢落座,小婵麻利的去泡了茶来,罗虎三人守在门外。鱼淑艳开口道:“靖雨,老狐狸咄咄逼人,你不会还无动于衷吧。”
唐靖雨笑道:“大姊放心,小弟不才,挽狂澜于既倒,虽是勉为其难。不过,捣捣乱,打打劫,还是得心应手嘛。”
纪玉婵终忍不住道:“唐大哥为了南宫大小姐,晚上就要大显身手了。”
“甚么?”鱼淑艳难以置信的瞧着唐靖雨。
“那菲姊姊怎办?”紫凤更是大急。
唐靖雨苦笑道:“我欠南宫雁一个人情,人家求我,我又岂能坐视不管。”到底是否真欠她的人情,鬼才知道。上次,他在云丰山虽截住了押送东方文英的马车,却是上了个大当,不过那南宫雁像是毫不知情的样子。当然,他也没能如约杀死赤龙。
唐靖雨向鱼淑艳说了他既定的策略,鱼淑艳忧心忡忡道:“今日南宫渐表现的志得意满,兼又老谋深算,靖雨你可千万小心,一个应付不当,那可是全盘皆输!”
唐靖雨点头道:“大姊说得是。”
唐靖雨情知紫凤心悬剑公子安危,又怕紫凤着急,只略略说了几句,说正在设法营救他们。紫凤在这种场合,自也不好多说甚么。
鱼淑艳知道不能在这耽搁太久,说好明日接小婵母女过去,就同紫凤告辞去了。
月色如银,凉风习习,人声鼎沸,酒香扑鼻。恁大的演武场筵开数百席,席间欢歌笑语之声,不绝入耳。不过,许多人的心思早已不在这酒席之上。楼台之前搭起了一座高达两丈的擂台,披红挂绿,风灯高悬,更将月色之下的高台照映得亮若白昼。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好戏终于上演了。南宫渐邀请梅萱掌门、悟静大师、清云道长、关天行、鱼淑艳、叶致平等人同登楼台,居高临下观看擂台比武。瞧来孤助无依的南宫雁陪坐在梅萱、鱼淑艳身旁,吸引了台下众多的眼神。
主持此事者仍然是慕容秋,慕容秋宣明了比武的办法,由天龙帮派出好手接受群雄挑战,最后的胜者加入天龙帮,择吉日与南宫大小姐完婚。
台下的年轻男子仿佛觉得美人与权势已触手可及,个个亢奋不已。唐靖雨与岳昭坤对视一眼,均觉南宫渐这次比武招亲绝非找个“佳婿”那么简单,或许炫耀天龙帮的武力才是根本。
天龙帮首先出场的是居然是南宫雁嘴里的那条赤练蛇,烈火神君唯一的弟子赤龙。可惜,台下知道烈火神君已是不多,知道赤龙此人的更是微乎其微,唐靖雨愈发觉得不妥。赤龙双目赤红,凶光毕露,气势汹汹的立在当间。只有唐靖雨知道赤龙纠缠南宫雁多时,想必这次比武招亲,除了南宫雁不情愿外,这条赤练蛇心里也不会舒服。只是南宫渐派赤龙打头阵,恐怕有些失策。
赤龙挑衅的扫视了台下一眼,大喇喇抱臂而立,双目瞧向了半天,显然是目中无人了。台下众人见这红衣小子如此猖狂,均感气愤不平,恨不能即刻有人上去将他暴打一顿。有人已按捺不住,高叫一声,“呔”,拔地而起,跃上擂台。却是一白衣少年,携着一柄长剑。
赤龙抬眼打量了他一眼,冷然道:“报名受死!”这句话可惹起了众怒,台下嘘声一片。慕容秋只得出来说道:“凡上台比武者,须通报姓名出身,另比武时点到为止,不过刀剑无眼,或有失手,后果自负!”
那白衣少年倒是礼数周全,冲楼台上一抱拳,朗声道:“在下姓段名平,来自江南段家堡。”段家堡也算是武林世家,不过一向少与人争锋,因此知道的并不多。
那段平回身冲台下团团施了一礼,台下气愤那赤龙猖狂,对这彬彬有礼的段平自然喜爱有加、欢声雷动。
赤龙早将短杵掣在手中,此刻哪还忍耐的住,暴喝一声“看打”,短杵已化作乌影直奔段平。那段平居然毫不慌乱,挥剑刺出,竟然是以攻对攻。赤龙一声冷笑,手腕又加了几分力道。而段平微微侧身,险而又险的避过短杵,长剑颤动,一剑化作三道银光,直逼赤龙面门。台下众人轰然叫好。
赤龙由于轻敌,一杵走空,剑光已迫近面门,只得撤身退后躲避。短杵用力横扫,带起呜呜的声响,直击段平腹部。段平自也不肯示弱,纵身飞起躲过,合身下扑。赤龙怪叫一声,将短杵舞起一片乌影,迎向段平那下扑的一剑。
唐靖雨和岳昭坤躲在远处,不过两人却将台上形势看得分明。岳昭坤问道:“如何?”
唐靖雨摇头道:“段平剑法失之过直而少变化,恐怕支撑不了几招。”
岳昭坤同意道:“他功力也远处下风。”
台上,段平与赤龙交手数合,果然已被赤龙狠辣的杵法迫得攻少守多,再支撑数合已是额头见汗。而赤龙攻势愈见猛烈,瞧那意思不将段平重创剑下不肯罢手了。段平再撑数招,突然发力,剑光自漫天乌影中暴起,竟然是以攻对攻的一招拼命打法。赤龙一声冷笑,微微侧身,以让剑锋,手中短杵回撤中扫。哪知段平竟然是一招虚实,剑势发至半途,突然回收,用尽全力,挡向杵影,身影向右转开了去。这一式连打带消,巧妙的卸去了赤龙短杵上威猛的力道。
段平旋身避出一丈开外,提剑抱拳道:“在下甘拜下风,告辞!”说完回身即欲下台。那赤龙打定主义要段平好看,那肯就这么让他脱身,全然不顾规矩,悄无声息的一杵向段平背心袭去。
楼台上悟静低念了一声佛号,而台下众人已惊呼失声,那段平反应很是机敏,瞧见众人神色,来不及回头,脚下用力,向前纵出。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短杵扫中后背,却将后心要害避过,半空里喷出一口鲜血,像断了线的风筝般跌出老远,一头向台下人群载去。
眼看着段平头朝下向地上贯去,人群里跃起一道人影,轻舒猿臂,一把抓住段平腰带,半空里一个折身,轻巧的跃落地面。众人这才瞧清救援段平的正是唐靖雨,不禁轰然叫好。唐靖雨将段平放到地上,轻轻在其背心拍了一掌,段平苍白的面容泛起一丝红润,失神的双眼感激的看了唐靖雨一眼。
梁铁城过来扶住段平,罗虎将随身携带的疗伤金丹取出两颗纳入段平口中。赤龙瞧见是唐靖雨救了段平,更加勾起心头旧恨。赤龙确也是个狠角色,全然不想他曾是唐靖雨手下败将这茬,怒气冲冲,凶光毕露的叫阵道:“唐靖雨,有种你就上来见个高低,不要躲在后面做个缩头乌龟!”
赤龙公然叫阵,众人的目光齐唰唰的瞧向唐靖雨,看他如何应对,楼台上南宫雁更是芳心窃喜,眼神里满含期待。她一直担心唐靖雨不肯上场,赤龙无意间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唐靖雨振剑就欲上前,岳昭坤拦住道:“靖雨,我先上,你来押阵!”
唐靖雨对岳昭坤刀法并不完全了解,不过岳昭坤自许过不在小温侯刀法之下,对这赤龙也该是五五开的局面,当下嘱道:“此人出手狠毒,岳兄千万留心!”
岳昭坤点了点头,沿着人群自动让开的“小道”昂首阔步走向擂台。一众“名门正派”的弟子见岳昭坤出战,顿时欢声雷动。长河帮少帮主关耀威和祁非凡挤了过来,同唐靖雨一同观战。
岳昭坤纵身跃上擂台,冲楼台上一抱拳,朗声道:“在下岳昭坤,只为替刚才那位兄弟找个说法。”说完,左手按住刀柄,缓缓回身,一股凌厉的杀气已呼之欲出。赤龙本未把岳昭坤放在眼里,此际也不禁心惊。
赤龙怪叫一声“拿命来吧!”,飞身跃起,短杵势如奔雷,迫向岳昭坤面门。岳昭坤长刀出鞘,飞身上前,硬挡赤龙全力一击。“砰”的一声巨响,刀杵相交,赤龙稳稳落地,岳昭坤却被迫退两步。
赤龙一声冷笑,挥杵全力攻了上来。而岳昭坤左遮右挡,步步退却,居然攻少守多。台下众人已为岳昭坤捏了把汗,最担心的莫过于纪玉婵、罗虎他们。
赤龙得势即不饶人,漫天杵影挟着炽热的热浪向岳昭坤扑去。岳昭坤长刀挥舞,勉强躲过赤龙这轮攻势,人已退至擂台边上。近千人屏住了呼吸,瞧着赤龙满脸狞笑向岳昭坤逼去。赤龙缓缓逼近岳昭坤身前,大叫一声,身形拔起,然后飞身猛力下击。岳昭坤突然发出一声朗笑,不退反进,合身前扑,险而又险的躲过了当头一击,手中长刀暴起一道青辉,向赤龙拦腰斩去。赤龙这才知道上当,怒吼着撤杵回击,竟是一个两败俱亡的打法。岳昭坤侧身偏移,短杵滑身而过,长刀原式不变。那赤龙确也了得,忙忙的收腹暴退。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刀影闪过,赤龙一声厉叫,腹部多了半尺长一道裂缝,鲜血涌了出来。 霜剑绝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