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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老赵,你今儿的税该交了啊。”为首的捕快,叉着腰,趾高气昂的说道。
“哎唷,官爷,您看,这许多天我都没卖出去一串糖葫芦了,今儿卖了一串,这小孩还没有钱,你看看要不晚些日子再来收钱?”小贩点头哈腰的说道。
“滚你的,老子只管收钱,你卖不卖的出去关我屁事?”捕快说道。
“官爷,您看看,咱们这万宝城税收的确太高了啊,这...”
“哟,你这狗东西,还敢说教咱们万宝的城主税收得高?你不想活了?”衙役说道。
“不识相的东西,我告诉你,你们交的税都是咱们城主大人用来保护你们的,好啊,不服的话,滚出万宝城,我倒要看看,出了这里,谁还能守护的你们平安?”衙役说道。
“喂,大叔,这怎么回事啊?”洛月问道。
“哎,这个世道,你看看。”小贩摇了摇头,摸了摸腰间,掏出一个破布锦囊,小心翼翼的翻开里面的碎布,也只得一串十个铜板。
“官爷,就这些了,小的已经两天没开张了,还请给小的留点买米的钱。”小贩低声下气的道。
“哼,老子管你?”说罢一把抓住小贩手中的锦囊,掏出了铜板,踢着底部抖了两下,看实在没有银子了,才将锦囊扔在地上。
“哼,一个穷鬼,还来这儿做什么生意!还缺三串铜板,我告诉你,明日正午之前,要是在没有钱,你就滚蛋吧,别让我在看到你在街上卖糖葫芦!”衙役拍了拍小贩的胸口,凑在他耳边说道。
“官爷,能不能多给小的宽限两天?”小贩小心翼翼的问道。
“宽限个屁!”衙役笑嘻嘻的从小贩葫芦草垛上抓了三四根糖葫芦,喂在嘴巴里,吧唧着嘴巴。
“嗯,你别说,这城里就数这老赵头的糖葫芦甜,那些家伙都是偷工减料的。”衙役一边吃着,一边跟身后的两人说道,也不管老赵,又去下一处生意人那里混东西去了.
“哎...”小贩摇了摇头,耷拉着脑袋,默默的收拾东西。
“大叔,这怎么一回事啊?”洛月问道。
“哎,这个世道!”小贩无奈的道。
“我看这个城市比我们那儿繁华多了,怎么你们连生活也成困难呢?”洛月不解的问。
“你也说了,只是看上去啊,这里,是城市的东城,当然繁华,你去西城看看,全是衣不遮体的乞丐,路上饿死的平民不计其数,恐怕,哎...”小贩摇了摇头,见洛月只是个十六七的小孩,也没交流的欲望,拉起糖葫芦桩,又开始了沿街叫卖。
“喂,大叔,你不收我钱啦。”洛月喊道。
“哎,算了,反正也不够,看你穿着,也不像有钱的公子哥,你走罢。”小贩摇了摇头。
看着小贩慢慢的走远,洛月夜摇了摇头,看了看这繁华的城市,倒是觉得特别的冷清!
“走吧怡儿,站们去找个地方住下,明儿在走。”洛月对身边的心怡说道。
“恩恩。”心怡正在解决那串糖葫芦,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来到一家客栈,掌柜正在柜台上算账。洛月进去打听了价格,却发现这里的价格贵的不得了,相比天香客栈的价格,贵了四倍不止。
“怎么这么贵啊老板?”洛月问道。
“切,嫌贵啊?来来来,爷给你指个地儿,那边,西边的地界,哪里破庙宇啊,破房子什么的多得很,去那里睡吧。”客栈老板不屑的说道,也不正眼看两人,自顾自的算账。
“诶你怎么这样说话?来着是客你不知道么?”洛月气道。
“哼,穷鬼是屁的客!”老板答道。
洛月也不想争辩,便出得客栈,出门并没有带多少盘缠,眼看着才出来一两天,花钱也不好大手大脚,毕竟也算半个江湖人,倒是也不嫌弃野外过夜,问的地方,便来到了西城。
走了许久才发现这西城,与东城相比,的确是天差地别,东城一片繁华,这里则汇聚了整个城市的力巴,杂役,乞丐,三教九流,鱼目混杂。
看起漆黑的一片,整个地方也没有人点蜡烛什么的,东一块西一块的有几处火堆,顺着火堆,洛月带着心怡来到了一个破旧院子。
七八个大汉正在围着篝火聊天,洛月忽然推门进来,倒是引得几人诧异的目光。
“几位大哥,叨扰各位了,小的路过此地,想求的一晚歇息之处。”洛月拱了拱手,对院子里的几人说道。
“哦,原来是客人啊,这里简陋,我们也不是这里的主人,你自便吧。”其中一个穿着粗布的汉子站起来说道。
“谢谢大哥了。”洛月道。
便拉着心怡走到院子的里边,在一个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拿下包袱,扯出里面一张薄薄的布条,放在地上,又寻了些谷草,垫在下面,一张简易的床就搭好了,让心怡睡在上面,又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心怡身上,自己才坐了下来。
正要出去打点水,可是心怡却不依,紧紧的拽住洛月的衣裳,怯生生的躲在洛月的身体后,只露出半个小脑袋。显然这里人多,有些害怕。
“别怕,怡儿,我去给你弄点水来。”洛月说道。
“不,不去,怡儿怕。”心怡拽住洛月的手越发紧了。
“小兄弟,你年纪轻轻的,还带这样一个小姑娘,怕是多有不便吧。”一个汉子看着洛月的方向说道。
“哎,没办法,握着妹妹脑子有问题,我此番便是带她去帝都求医的。”洛月答道。
开门给洛月搭话那个粗布汉子扔了一个水壶给洛月“小兄弟,别客气。”
洛月结果水壶,不着痕迹的嗅了嗅水壶,发现并没异常,才递给心怡。
“谢谢这位大哥了。”洛月说道。
“没事,咱们都是苦命的力巴,你肯来这儿借宿,怕也是身家不大好的苦命人,帮帮忙也是应该。”大汉笑道。
洛月打量了四周,问道“大哥,怎么这个城市东边这么豪华,而这西边却反而如此荒凉呢?”
“你不知道啊?”大汉问道。
“|我却是不知。”
“嘿嘿,小兄弟,你可别看这里这般摸样,对于边境的地方来说,却是极好的地方了,不然你以为会有这么多商贾大官摊贩乞丐汇聚?”另一个赤着上身的大汉也笑着说道。
“哦?这怎么说?”洛月好奇的问道。
“这里是夏国与扶国的交界城市,最近这些年,扶国的跳梁小丑屡屡进犯,倒是刀兵不断,边境城市战火连绵,只有这万宝城主,能保得百姓平安,所以才有这么多人不断的涌入啊,这东边的城市,是以前的本地人,所以各自或是种地,或是经商,倒是皆有富余,可咱们这边的人啊,都是跑来躲避战乱的苦人,有个地方给我都不错了,还能求个什么呢?”一个力巴摸样的人苦笑道。
“那这么说,这个万宝城的城主倒是有些本事啊。”洛月说道。
“屁的本事,还不是靠着搜刮我们这些人的油水,每年给扶国的边境将军捐军资,才能换来这短暂的平安啊。”给洛月递水的大汉说道。
“可是就算这样,这两边城的发展为什么差了这么多?只隔了一条街啊。”洛月好奇的问道。
“哎,这说来,也是上代城主的事情了。”
“其实上一代的万宝城,也是很贫瘠的,万宝城主看却是难以拓展,便想到了一个方法,城主集全城的资源,让极小一部份的人或是经商,或是收地,或建房子,这样这一部分人都富了起来,这么一来,这群人带动了不少的人发财,这确实是让整个万宝城发展成为了不输帝都的城市。”
“后来啊,这城市越来越繁华,倒是也吸引了不少外来人口,人流一大,人口一多,这城市便是越来越富有,所以才会有了东城那边的繁华景象,至于这西城嘛,便是还没发展过来的地方,加上这些年躲避战乱,现任的城主倒是也绝了向这边发展的心思了,自顾自在东城安乐。”大汉说道。
“这么说来,上一任的城主倒是很厉害了。”洛月说道。
“是啊,其实若是没有他,这个城也许还是一片贫瘠啊。”力巴答道。
“那大哥你是多久来的这里?”洛月问道。
“我?呵呵,说来惭愧啊,我可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呢。”力巴苦笑这说道。
“啊?那怎么会这样?不是先发展的你们么?”洛月好奇的问道。
“呵呵,说来好笑,上代城主夏侯晨倒是一个明君,的确他的发展方针也没错,先让一部分人富起来,再带动所有的人富起来,可是他没想到一个问题啊。”力巴说道。
“什么问题?”洛月好奇的问道。
“为富不仁啊!”
“为富不仁?”
“是啊,这些先富起来的,哪里还会管我们这些人?我们这种没有关系,没有背景的就是现在到了西城的这一批人,为富不仁,这才弄得整个万宝城富的富的流油,东城的青楼,茶馆夜夜笙歌,穷的三餐难饱,倒是讽刺极了。”力巴苦笑道。
洛月无言,是啊,人都是这样,自己先富了起来,还嫌自己不够富,这是人的劣根,又有什么办法呢?
“到了现在的夏侯言,却是越发变本加厉,你看看现在东城的税收多高,疯狂的压榨着我们的钱财,就像我们吧,进一趟东城,干一天的劳累活儿,一天能挣他个六七十文,出城的时候光是上税就得交四十文,你说说,我们不是越来越穷么?”力巴道。
“哎。”洛月摇了摇头。
几人有的没的又闲聊了一会儿,几人夜乏了,便就着几块破木板就睡下了,洛月转身,看见心怡夜睡的正香,只是手还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服,轻轻的扒开她的小手,靠着包袱,盘腿而坐。
依然是照着原本的功法路线运功,可是无论如何,洛月也无法突破这华严决的第三层,感觉自己再怎么修炼,自己的丹田却是再也装不下一丝的内气,内气虽然是全盛,但是洛月知道,就凭自己现在的这点内力,实战的时候,最多只能支撑自己施展十余招太极拳,前提是自己不施展太极拳中极耗内功的几招,譬如白鹤亮翅和如封似闭,这种高阶招式只能施展一两次。
“哎,看来要快些找到突破的法子才是啊。”洛月心道。
华严决,便是这大陆上最粗浅的内功,说白了,就是普通人强身健体的一种吐纳心法,一般庄稼汉和力巴,都会练这种内功,提高自己的力量。同样,也是习武之人必练的内功,该功法世间所传,只有三层,一般习武之人都必须先练这功法到第一层,强化了自己的经脉后,方才能修行其他的内功,这也是给习武之人打基础的内功,不过一般都只会练到一层,再练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江湖上随随便便的一种下九流的内功,练到第一层,也相当于满层的华严决。那些高阶的内功甚至只需要修行几天,便能达到华严决满层的功效,所以这是一种基本的功法,也是一种鸡肋的功法。
练了半天,毫无进展,洛月便倒头睡下了。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天洛月都要重复的做,每天都是失败,洛月已经习以为常了。
次日一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洛月的脸上,洛月睁开眼睛,便看见心怡那张俏脸,离自己的脸只有两指宽的距离,睁着大大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洛月。
“喂,你干嘛啊,”洛月一个翻身,推开了心怡,爬了起来。
心怡一张俏脸,看着洛月嘻嘻的傻笑。
“醒啦?”洛月问道。
心怡点了点头。
“怎么啦?”洛月好奇的问道。
“嘿嘿,哥哥,怡儿,怡儿肚子饿啦。”心怡傻笑着说道。
洛月摸了摸心怡的脑袋“你这个吃货,等会儿。”
洛月从包裹里拿出一块干粮递给心怡,自己也掰了一块,环顾四周,一群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这个时辰,怕是几人又开始上工了罢。洛月心道。
正带着心怡准备出发,刚出得院子,便发现前面不远处吵吵闹闹的,不少人围着一圈,指指点点的在说着什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洛月拉着心怡跑了过去。
洛月挤了挤,却发现完全不能挤进去,许多围观的群众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大叔,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洛月问一个年纪稍大的小贩。
“哎,又死人啦,刚才这卖糖葫芦的老赵,进城遇见了城主的表弟,那人非要连着老赵的葫芦桩子一块拿去,老赵死活不干,可是那城主的表弟可不是什么好人,整个一个地痞流氓,为了一两串的糖葫芦,被那人活活打死了。这不,打死了就不说了,那混蛋说让站们西城的人长长记性,要让老赵活生生的疼死,令人将老赵扔到了这边,正等着他的家人来收尸呢。哎。”那小贩叹道。
“怎么会这样?!官府不管么?”洛月吃惊的说道。这光天化日的活生生的打死了一个人,居然就这么草草了事?
“官府?官府都是他们的人,怎么办?穷苦人,没办法啊,有道是民不和官斗,穷不与富争,这老赵也是心眼实,几串糖葫芦,没了就没了,这下连命也丢了,可怜他还有一个残疾的妻子和一个正在读书的儿子啊。”小贩摇头说道。
“可恶啊,这世道没王法了?”洛月问道。
“王法?这万宝城,谁人敢和城主斗?再说了,就算帝都那边的人也管不上这里,穷人一个,烂命一条,死就死了,有谁会管?”
洛月悄悄的施展起太极的别字决,悄悄的将前面挡着的人推开,拉着心怡凑了上去。
“啊,大叔!”洛月惊讶的喊道。
这地上奄奄一息的,不正是昨天没收自己钱的糖葫芦小贩嘛!只见老赵浑身是血,四肢血肉模糊,脸上全是瘀伤,如同一只死狗一般,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却是还没有死,只是喉部被重创,却也无法发出一丝的声音。
“都让开,这大叔还有一丝气息!”洛月急忙说道。蹲下去检查老赵的伤势。
“算了吧,小伙子,这老赵是城主的人弄的,你要是救好了免不得惹上麻烦。”围观的一个大汉说道。
洛月正待说话,外面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喊叫声。
“当家的!当家的!”
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传来,声音带着哭腔。
这时围观的众人倒是自发的让开了一条道,那个妇女一瘸一拐的冲了进来,急忙扑到地上老赵的身边。
“当家的!怎么会这样?咱们家里就靠你一个人撑起了啊,为什么啊!”妇女撕心裂肺的喊道。
“大娘,别急,大叔还能救!”洛月说道,急忙问道“这里有没有哪位是医生?来包扎一下伤口,我用内功给他疗伤?”洛月喊道。
围观的人一下子寂静无比,众人面面相视,却没有人愿意出来。
“哎,先救人啊,有没有医生包扎一下啊!?”洛月吼道。
妇女忽然爬了起来,抱着一个衣着长袍的年轻人“刘兄弟,刘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当家的吧,我,我给你磕头啦!”妇女哀求道。
“这...”那年轻人正在围观,忽然见这妇女抱住自己的腿,自己倒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哎,大娘,不是我不救,只是...”
“救人就救人,说这么多屁话干嘛?!你不会包扎?!”洛月见年轻人迟疑,急忙吼道。
年轻人被一个十六七的小子吼了,感到脸上挂不住“哼!我告诉你,不是我不管,这里的人,虽然只有我一个医生,但是论起包扎的手段,谁不会?我这么和你说,这里没有一个人敢去救他!”年轻人一把将妇女甩开,吼道。
“你!”洛月气急,这人命关天,居然还能如此冷漠的看待,若非情况紧急,洛月都想杀了这混蛋!
“好!你把草药给我,我来包扎!”深吸一口气,洛月说道。
“那也是万万不能的,要是让薛癞子知道是我提供的草药,怕是我也逃不脱。”年轻人依然板着脸说道。
“你!”洛月气急。
“求求你了刘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当家的吧。”妇女又爬回去,抱着赵姓医生的腿哭诉道。
洛月见围观的人没一个愿意上前,只得对大娘说道“大娘,这里没人包扎,我试试点穴看能不能止血,只是我的手法不精,要是...”
“没事,谢谢你了小兄弟,只要能救当家的,我们一家给你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大娘听得有救,急忙说道。
“哎,小兄弟,这老赵就算救活了,四肢也被薛癞子打断了,活下来也不过是给他们娘两增加负担罢了,你又何必呢?”围观的一个人说道。
“闭嘴!人命关天啊,怎的你们都是这么铁石心肠吗?”洛月怒道。
“人命关天?呵呵,穷人的命,谁在乎呢?”围观的人中,不知道谁冷冷的说了一句。
洛月拳头捏的嘎嘎作响。
“都给我滚开!”
洛月喊道,许是这时气势滔天,又用上了几分内力,围观的人也不由得退了几步。
“这...”
“哎,这小伙子,不听人劝,怕是惹上了**烦了啊。”
“是啊。”围观的人指指点点。
洛月伸出两指,正看穴位的时候,却见的老赵抽搐了几下,眼睛瞪的大大的,再也没有了进气儿。
......
拳头捏的嘎嘎作响,洛月想打人!很想打人!
一条鲜活的生命,昨日还和洛月有过交集,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虽然自己也是江湖中人,可是因为自己内功的关系,师父一直没有让洛月出去执行过什么任务,虽然洛桐镇每天都有人死,可是从来没有像这样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草菅人命!
洛月心中一阵悲凉,扫了扫围观的群众,那些人的眼中,却只如同只是死了一条流浪狗一般,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这一切。世态炎凉!
“当家的——!”大娘悲从心起,一阵嘶吼,晕死了过去。
“散了吧,散了罢,没什么好看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起,陆陆续续的,围观众人慢慢的退开。
“哥哥。”心怡轻轻的拉了拉洛月的衣裳,虽然心智不成熟,可是心怡依旧能够感觉到洛月满满的怒气。
深吸一口气,洛月轻轻摸了摸心怡的脑袋,却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们都是坏人!”心怡指着退去的众人说道、
洛月摇了摇头“不对,他们,不是人!”
等了许久,大娘才慢慢的醒转,却没有说一句话,没有掉一滴泪,轻轻的搬起老赵的尸体,凑到老赵的耳朵说道“当家的,我带你走吧,来生投个好胎,这辈子,受的苦太多了,你别着急,等咱们的儿子考中了状元,出息了,我就来陪你。”
如同对情人倾述一般,语气中慢慢的温柔。
洛月看着大娘瘦弱的身子,一瘸一拐的抱着老赵走向那边的乱葬岗,洛月担心大娘再发生什么事情,就拉着心怡跟了上去。
乱葬岗,还没走进去便闻到令人作呕的气味,这个地方每天死的人很多,但凡死于非命,或者没人收尸,又或者是穷苦人家,人死都扔到这里,有人收尸的,落得一张草席,一个小坑,没人管的尸体,便是随意的扔在这里,任凭野兽乌鸦的啃食。
大娘抱着老赵的尸体,打破了这乱葬岗的寂静,树上的乌鸦听见有人来了,一时之间雀跃不已,成群结队的盘旋在天上,哇哇的叫着。
穷苦人,就连草席都没有一张,就这样刨个坑就埋了。只有那堆微微隆起的土包证明这里埋了一个人!前几个时辰还鲜活的人!
草草打理了老赵的尸体,大娘一瘸一拐的走向洛月“谢谢你了小兄弟。”
看着大娘哭得泛红的眼睛干涩无比,想必是流干了眼泪啊。
“没事,大娘,我身上盘缠也不多,这点钱你拿着罢,算是,算是昨天老赵叔请我吃糖葫芦的报答。”洛月伸手入怀,摸出了一两银子,这一两银子,便是他这次出来的所有盘缠。
“不不不,你帮了我们这么多,怎么还能让你掏钱呢。”大娘急忙说道。
不由分说的,洛月将钱塞进了大娘的手里。
大娘抹着眼泪,说道“好心的客人,这一耽搁,本应请两位到我家里去吃顿便饭再走,只是...”
“我晓得的,没什么,大娘。”洛月答道。看大娘也不是那种能请得起人吃饭的那种。
“那就道我家里喝一碗清水吧。”大娘说道。
“嗯。”洛月答道。
走了不多时,就看见一个茅草搭的棚子,大娘指着那边说道“客人,这就是我家里,只是...”| 大娘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大娘您说?”洛月问道。
“只是,到了我家,还请不要将几天的事情,告诉我儿子。”大娘想到今天,有难免一阵悲痛。
“为什么?!”洛月很是不解,亲生父亲遇难,哪有不予儿子知晓这一道理?
“我儿子,我儿子没几天就要去帝都赶考了,我怕,我怕他会分心。”大娘说道。
“这怎么能够?!儿子乃是父亲至亲,哪能为了一个考试就瞒着儿子父亲遇难的消息?”洛月说道。
“哎,客人别说了,这三年才有一次科举,我和当家的,都希望儿子能金榜题名,不希望为了这个事情影响道儿子,毕竟,我们穷苦人想翻身,也只能靠着科举了。”大娘低头抹着眼泪。
洛月虽然不能接受,可是想了想,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自己倒不好干预,只得点了点头,不再言语,拉着心怡跟着大娘身后进屋。
“妈?回来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从里面屋子传来。
“嗯。”还一会儿,大娘才答应了出来,急忙抹了把眼泪,调整了一下心情。
“小虎啊,饿了吗?”大娘问道。
“早就饿了,还不回来弄饭,还有我爹也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这个点了还不回来,不知道我饿了啊。”里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你——!”洛月大怒,险些骂了出来,幸好大娘及时止住了洛月的喊声。
“嗯?咱们家里来客人啦?”青年放下书本,跑了出来。
“哇,来来来,小妹妹,这里坐。”赵虎一眼就看见洛月拉着的心怡,便是两眼一冒光,活了这么许久,倒是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孩,哪怕现在女孩年纪只有十五岁的摸样,还未完全成熟,可是一副十足的美人胚子,急忙跑过来献殷勤。
可是心怡哪里肯搭理他,一个劲的往洛月身后靠。
“谢谢,不用了,我们喝碗水就走。”洛月冷冷的道。
“哎,不急啊,留下来吃晚饭呗。”赵虎笑道,眼中满是淫秽。
洛月微微摇了摇头,不再言语,大娘则是去水缸给两人打水。
“嘿,小妹妹去哪儿啊?”赵虎问道。
“我,我,我跟着哥哥走。”心怡怯生生的回答道,满脸绯红。
赵虎眼珠儿一转,这小姑娘心智有问题,想必是十分好骗了,这姑娘如同天仙一般,要是讨得这姑娘做媳妇,必定令左邻右舍羡慕至极啊,便说道。
“嘿嘿,小妹妹,哥哥这次进帝都,必定能考的个状元回来,到时候哥哥可是大官啦,你愿不愿意给我当个书童啊,你放心,等我高中,银子是肯定少不了你的。”赵虎说道。
“谢谢,不用了。”洛月不耐烦的回答道。
赵虎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候大娘将水给两人递了出来“客人,请喝水。”
“好的,谢谢。”洛月接了过来。
赵虎不满的看着母亲,说道“妈,我爹呢?怎的还不回来?不知道我读书伤脑子嘛,现在饿的肚子咕咕叫了。”
“你爹,你爹说是去了临近的城市卖葫芦了,估计得等个七八天才能回来,给我了一笔钱,这几天就我两。”大娘背过身,偷偷的抹了把眼泪。
听得爹给自己留了钱,赵虎舒了一口气,道“我以为他拿不起我进帝都的盘缠跑了呢。”
“不许这样说你爹!”大娘怒道。
赵虎倒是一怔,以前都是这样的啊,怎的今天母亲脾气这么大?嘟囔道“还不能说了啊,还不是怪我爹,要是我爹但凡有点本事,我们用得着这样嘛,我上学都不好意思说我爹是卖糖葫芦的,每天穿补丁衣服可让我同学笑...”赵虎还没说完,一个清脆的耳光声传来,顿时寂静得落针可闻。
“你,你打我?!”赵虎捂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你,你个不孝子!”大娘气的气喘吁吁。
“好哇,你敢打我,这个家我本来都不想呆了,你把钱给我,我自己去帝都了,倒是侯考取了功名,老子也不回来了!”赵虎吼道。
“没有!”大娘怒道。
“哼,我那个穷鬼爹不是给我留了盘缠,怎么的,你想独吞了?”赵虎怒道。
“你...!你!”大娘气的说不出一句话。 天香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