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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麦浴后穿上全套衣裤,感到浑身一阵舒爽,随手收拾一下,打开洗衣机泡洗换下的油腻衣物,然后出门拿车,准备先到外面巷口一家早餐店吃点豆浆、油条。
他走到楼下自家鸡房一看,顿时愣住,只见铁栏门虚掩未锁,记得昨天停进里面的踏板车却是不翼而飞。
老麦见状立时一头冷汗,摸摸腰间只有房门钥匙,并无车钥匙,又想起昨天硬撑遍体苦痛回来,好像推车进到鸡房,车钥匙未拔,铁栏门没锁,于是懊恼地狠摔一下铁栏门。
他先到小区大门询问门卫大爷,得知昨晚十二点以后,照样是锁大门留小门,老头子坐在门卫室打瞌睡,声称并未见过有什么奇怪的人物进出。
偷车贼会让打瞌睡的门卫大爷留意才怪,他只好苦笑摇摇头,都是痛并快乐着惹的祸。
先拿手机打个电话给小毕科长请下假,说有急事迟些时间才到办公室,然后再拨打110报警电话。
此后老麦觉得还是先去吃早餐,已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虽然肚子不觉饿,还有霉运当头,到点不去吃些填肚子,心里空落落的总不是个事。
吃完一碗豆浆、二根油条,恰好110警车驶到,跳下两个附近派出所的接案干警,不仅要查勘现场,还要老麦出示行驶证和购车**之类,言明低于一千元价值的失窃物不予立案。
他只得回家翻找一番,好在当初购车发票还在,写明购车价格1.65万元,足够立案十数次。
老麦窝着一肚子火气,跟阿sir们办完报案手续,也不问几时能破案,锁上门打个的士径往单位而去。
坐在的士里,老麦打个电话给大学同学、最铁室友兰辛博,接通后直说:“老兰,我在自家鸡房被偷了摩托车,看110那些阿sir公事公办的样子,估计难找得回来,看在你们城区的地头,给想想办法。”
电话那头兰辛博甚有磁性的声音,很是爽快答道:“行,我找分局管派出所的副局帮问问看。”
老麦有点奇怪地问:“找分管派出所的,分管刑侦的不行吗?”
老兰在电话笑道:“老麦,你高高在上就不懂了,这种小偷小摸,派出所长都有一本账,比刑侦队还好使。”
老麦这才恍然对手机点点头,闲话几句便就挂机,老同学兰辛博在老城区市中区工作十几年,现任城区计经局长,辖区内各种人事脉络没有不熟的。
原计委干部旧宿舍地处市中区辖地,市计委改名发计委后,随市府搬迁到新城区,原处只留下一个培训中心和老宿舍区,去往市府那边坐公车不是很方便,要赶时间只好打的。
老麦什么都不用想,坐着的士去到市政府,付费下车赶回自己的办公室。
他早先没说因为什么急事请假,现在事情解决有望,更不用解释,反正也才迟不到一个钟头,走进办公室没说什么,继续干自己的工作,暂告一段落后,便打开电脑看网页歇口气。
老麦看网页是想找修炼体系的基础知识,想到自己初晋先天境界,可是练武之人最高境界。
当时网络有关修武的常识少之又少,能从雅虎搜到的相关文字都一一打开,自然从头看到尾,最后只搞明白一个道理,自己传承的这一体系仿佛不是修武,而是有点虚妄的修真体系。
修武既臻先天境界已到极致,所谓的任督二脉贯通如初,先天却只是修真一脉的起始,至于详细解答却是什么也没有,最后只好查找有关人体脉络的知识性文章看个遍。
看完以后,他叹口气关闭网页,闭眼思忖一会,决意先不管这个,循序渐进照着符皮所昭示的功法修炼便好。
……
这个周三是亡父入土为安的头七,老麦又得请一天假回去祭拜,他已不是领导职务,属于受点委屈半退二线的老干部,反正只请一天,影响不了大局运转,分管领导爽快地再批了假。
据昨晚老兰传来的消息,说他的被盗摩托车已经有了线索,当天就被贩运到外地,现在正在追讨,须要几天工夫则说不准。
老麦无奈,市中心离小镇上的老屋有十来二十公里,没车开很不方便,再说还要去上坟,也不好再借委里的车,遂押着老兰从下属企业帮借一辆老北吉212给自己开回家。
头七当日午时,全家人去到小镇外头山边的父母合葬坟前,摆案装香,祭拜父母在天之灵,然后一家人除服回小镇老屋吃饭。
正吃着饭,老麦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麦姐道:“老姐,当初你打电话给我报丧,曾经提到老爸当天先是随单位组织去参观市博物馆,是这样的吧?”
“是呀,没错,怎么了?”麦姐嘴里嚼着饭菜,漫不经心地回答。
老麦闻言倒抽一口冷气,难道老爸真的先是受到那张符皮的心灵冲击,父子连心,我的心脏都猛跳得这么厉害,早有心脏病的老爸遇到更是不堪。
可是,为什么符皮没有吸引老爸过去“贴肚脐、治痔疮”?只是回家后反常地很是兴奋,索要喝酒抽烟罢了。
“阿刘,家里有老黄历本吗?”他思索一会,再问他姐夫道。
他和姐夫阿刘自小认识,总不习惯叫姐夫,也不叫哥,一直跟着家姐叫阿刘,阿刘是个老实人也从不在意。
阿刘想想回答说有,回房去找出一本地摊上买的老黄历递给他。
老麦顾不上吃饭吃菜,急急翻开老黄历,先是翻到自己的生辰八字,乃是戊戌、己未、戊戌、己未,即出生于阳历五八年七月二十日十四时,纯粹属土的干支属性。
再翻出老爸的生辰八字,果然不是纯土属性干支,符皮在他识海昭示出的先决条件,乃是纯土属性人体方可接受传承。
他放下老黄历本,暗叹一口气,心想:“老爸因为和我这真正的传承者,有直接血缘关系,无意接触到这张符皮,却是受了无妄之灾,大概命该如此,无可奈何,一死一生,一饮一啄,莫非天定?”
一股莫名的悲怆感觉从心底传来,老麦再也没胃口吃饭,放下碗筷,提前离席驱车回了市区。
当前和他有血缘关系的,还有麦姐和外甥女莎莎,为何这一回与之近身接触,却没有任何感觉。
乃是因为他这两天,已经初步练成八穴采气法和御气护体功,功法初成,堪堪隔绝符皮气息外泄,而且符皮已认了正主,不再主动外放气息影响他人。
先去还了吉普车给借车那家厂子,当然老麦也没回办公室上班,反正请了整一天假,自从符皮附体以来,进入先天之境的他,渐渐对这份工作失却最后的热情。
他只就回了自家,四仰八叉躺倒在卧室大床,木然地盯着天花板,心里一直反复自问这样几句话:
“爷爷活不到七十岁就已去世,老爸也是不到七十岁离世,而自己呢,活不活得到七十岁以后?”
现在他自己没有儿子,往后若不再结婚生儿子,料想七十岁前固然没人会来催命,难道自己一家祖孙三代,这种生死轮回便成其为一个无法逆转的宿命?
若是往后再婚生个儿子,他也要延续这种宿命吗?
这一刻的老麦,已然忘记自己已臻先天,忘记奇妙的符皮附体,也忘记其本人真正成了修炼者。
仿佛身上一切是那么安静无比,只有静水流深般的脉络气息,在老麦体内无声无息的穿梭循环不休……
再过两天,被盗的摩托车尚自没有消息,老麦上班的主要交通工具全靠它,一直没有车开,老是打的或乘公交车也不是办法,便自有点坐不住,又打电话给老兰,让他帮着催催。
老兰当即应允,立马帮他再问公安分局那边,过后不久回电道:“分局那边说还没追得回来,道是外来团伙作案,需要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老麦心下暗骂,等车拿得回来,最多剩个车架是原装的,遂于问道:“不是说当地派出所都掌握有线索的吗?”
老兰迟疑道:“据说本地小偷小摸的线索肯定有,外来团伙的就说不准,这个盗车团伙案,现在是刑侦队主办,派出所协办。”
老麦决然道:“那你帮我联系一下属地派出所长,我自己去问问看。”
老兰也不好多所劝他,只得答应帮忙牵线,亏得他人头熟,很快联系到当地派出所,与所长约好时间,让老麦自己过去。
于是,老麦依约按时前往当地派出所,进门问清所长办公室在哪里,便即径直走去找人。
所长也是依着约好的时间在办公室等候,看见老麦来到,便热情地站出来和他紧紧握手。
此事乃是分局领导交待的,和辖区某位领导打招呼有关系,当事人也是市府有关部门正科,派出所长只是个基层副科,想不热情都不行。
老麦不由分说,直接问那位模样很是黑壮的所长,要辖地所有偷车贼的资料。
黑壮所长很是为难道:“这些都是我们公安系统的内部资料,领导,您不是做这行的,要拿这个,实在是违反纪律的啊。”
老麦的眼神很亮,直直逼视那黑壮所长,却是淡淡道:“没什么,我只想了解一下,会是什么样的蟊贼,来偷我这辆车。” 宿命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