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修蓬莱头的工人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穿着陈旧的布衫,背着一个旧工具包,但五官长得很端正。
他把东西拆了下来,然后说:“东西是好的,里面被塞住了,所以喷不出水。现在可以用了。”
夏茉问:“多少钱呢?”
他摇了摇头:“东西好的,也没花什么力气,不用了。”
“那怎么好意思呢!”
他坚持不收,夏茉没办法,然后给他泡了一杯茶。
“你是新来的女主人吧?”
“是啊,你以前来过?”
“是的,这小区里房子的问题归我承包。”
“噢,那你应该很熟悉这里吧?”
他点了点头:“我叫陈光。”
“这里,以前住着什么人,你知道吗?”
陈光的脸色变得有点苍白,目光闪躲,支支吾吾地说:“知道吧。”
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夏茉期待的目光,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始继续说下去:“这里,曾经住过几个女人。”
“住过几个女人?什么意思?是她们一起住过,还是相继的?”
“是几任吧,像你一样。”
“她们现在去了哪里?”夏茉盯着他的眼睛,他却躲开了。
“我得走了。”他拿起修理包就要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转过了头,神色甚是凝重:“你最好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为什么?”夏茉追出去问,他已经走得很远,直至不见踪影。
为什么要我离开这里?难道这个修理工知道什么?她想起了健身房里那些奇怪的印迹,草丛里时而传来的**声,还有游泳池里那可怕的回音,她感到不寒而栗。而这里曾住的女人,她们去了哪里?为什么当她问到这个问题时,那个维修工脸色会变得那么难看?
更奇怪的是,早上她在小区周围逛了一圈,只有一两个保安与清理工在周围,但他们都没到这里巡逻、清洁过。当她问他们的时候,一个保安笑着说:“郑先生交了加倍的管理费,他说他的楼不需要任何人来管理,我们只得遵循业主的意见。”
夏茉越想越恐惧,这里必然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她认识郑车前的时候,他旁边就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那时候,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成了郑车前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她后来再也没有碰到过。
她不敢继续再想下去了,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拖出行李箱,她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地往里面扔,就像那个修理工说的,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一种若有若无的声音隐隐地传了过来——撕心裂肺的**!那种**仿佛就在耳边,夏茉感觉自己的脸色一定变得像死人一样苍白。只是她突然就停止了动作,她看到了一个影子。
惨白的灯光下,一个拉长的影子,就在她房间里的墙壁上。她猛地回过头,却见郑车前就站在她背后,目光阴冷。
“你想去哪里?”
“我……这里**静了,我想去我妹妹那里住几天。”夏茉努力使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跟平常一样。
郑车前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这傻妞,又胡思乱想了是不是。我去洗个澡,你乖乖地在床上等我。”
卫生间传来了哗啦啦流水的声音,夏茉看着自己的行李箱,犹豫着是不是应该逃走,还是继续留下来,想着郑车前对她的好,想着他们缠绵甜蜜的相处时光,在心底,她知道自己很爱他。但是现在,她发现自己对他的恐惧已经超出了对他的爱。那些女人,那沾着血的说明书,她知道,当郑车前玩腻了她的时候,她很快就会成为失踪女人的第四个,第五个,或第六个。
她拿了行李箱冲了出去,却撞上了一个人,她尖叫了一声,箱子甩了出去。却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站在那里,穿着很朴素,很干净,眼睛里有着不易觉察的笑意。
郑车前听到声音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噢,忘了告诉你,她是何妈,现在起,她是你的保姆。你不是觉得这里太冷清吗,现在,有她来陪你,侍候你。”
何妈向她鞠了个躬,然后把箱子拿回了房间,退了出去。
夏茉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她知道,她已经逃不了了,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郑车前的手从背后搂住她的腰:“宝贝,那个修理工对你说了些什么?”
夏茉浑身一颤,他怎么会知道?
郑车前自言自语般地说了起来:“他是我高中同学,你知道我们现在为什么相差那么大吗,说实在的,论才华成绩他比我好。”
“为什么?”
“这是命,命里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谁都无法强求。所以,我拥有庞大的产业,而他只能当修理工,而且这个小区的工作,还是我看在他是老同学的面子上,介绍给他做的。所以你遇见我,是你的命。”
他用手指支起了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的脸:“你真美。”然后他的头,深深地埋在她的胸前。
他身上的汗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像雨水一样落在夏茉的肌肤之上,夏茉忍不住地边哭边**着。
眼泪朦胧中,她看到窗口贴着一张脸,她因为惊恐而停止了哭泣。
何妈的脸。 蝴蝶变